第528章推測與真相
在聽林楓說了現在的情況之後，腹肌您立刻說道：“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但是，你現在的情況也不樂觀，好在現在還來得及，如果盡快修複神經，還來得及讓你的下半身恢複知覺。”
“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最好，不過現在不行，老媽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你現在聯係我真是太好了，如果你沒有聯係我的話，我現在，我現在……唉，真是一言難盡！”林楓激動地說道。
“別急，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了。這麽說來，APR之前與你斷開了聯係，原因大概也是那個女人給你注射了那些東西，情況我已經明白了。”
付槿霖緊接著說道：“但是，現在你必須要盡快做一個全麵的檢查，如果你錯過了這一段時間，就算是未來的手段也沒辦法讓你的下半身回複知覺，你就隻有把下半身分離了之後重新裝上假肢這一條路了！”
林楓思考了片刻，隨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最好……”
“不可能。”
付槿霖麵色冰冷地說道：“如果你真的要救你的母親，下一次要兌換的東西不可能讓你同時救了你目前也救了你自己，你隻能選擇一個人。是救母親，還是救你自己，這交給你來選擇。”
林楓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屏幕，一時語塞。
隻能選擇一個……是嗎。
如果選擇了自己，那麽老媽很有可能沒辦法撐到下一次交換，到了那個時候，惡化的並且能夠可能會發展到根本就沒有辦法治療的地步……
如果選擇了老媽，從今往後，自己就會一直這樣半身不遂下去，不僅變成了一個廢人，也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我知道了，”林楓沉默了半晌之後，最終做出了決定，“我要救老媽。”
“你確定了嗎？你要想清楚了，如果……”
“你不用說了，我都清楚了，我要救老媽，就算這樣我會，我會變成那樣……沒關係，我無所謂，就算是要我這條命也沒關係，更何況隻不過是半截身子而已。”林楓無奈地笑了笑道。
“……對不起。”
“你沒什麽可道歉的，這是我造成的結果，我能接受。”林楓淡然道。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會想辦法將具體的操作手段發送到你的終端上，具體的操作讓你旁邊那個姑娘來做就可以了。我還需要處理一些急事，那麽，先這樣。”付槿霖迅速地說完之後便結束了這段不長的通話。
林楓向著自己的下身看了看，努力伸出右手去夠了夠。雖然右手有摸到了大腿的觸感，但是大腿卻完全沒有返回來相應的感覺。
果然……果然已經變成這樣了……
真應該慶幸，被那麽寬的長槍洞穿了身體之後被救回來了，這真的隻能感慨自己命大了。
林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怔怔地盯著天花板，腦海中胡思亂想了起來。
這樣寧靜的氣氛，讓林楓的心在最初因疑惑與悲憤之後逐漸平靜了下來，開始冷靜地思考自己的狀況。
雖然隻剩下了上半身能運動，但是自己還可以坐輪椅，所以正常的移動應該不會有什麽麻煩。
看來，今後自己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專門為殘疾人準備的衛生間了，哈哈！
雖然心裏十分想笑，但是臉上卻完全笑不出來。
絕望。
迷茫。
林楓已經看不到自己究竟該做什麽，要做什麽，就好像自己原本所有的意義都在一瞬間被剝奪了般來得猝不及防。
而林楓所能夠做到的，就隻有看著天花板，連挪動身體的能力都沒有。
“主人，需要我為您接一杯水嗎？”泰瑞拉的聲音從身旁響了起來。
“嗯。”林楓緩緩點了點頭，目光仍然盯著天花板。
假肢……算了，假肢就假肢好了。
林楓不願意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下保持著清醒，這樣就會讓自己的精神容易變得悲觀，就好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偶爾會想到，如果每一天就像這樣過去，等到自己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感慨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
這樣的寂靜，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般讓人心中不快。
“主人。”
泰瑞拉端著一杯水走到林楓的床邊，向林楓遞了過來。
林楓將杯子接了過來，隨後將一杯溫水灌到了喉嚨裏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的緣故，林楓隻感覺這杯水好像流經了自己的全身般讓自己感到十分舒暢。
也許，與自己的身體某一部分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有一部分的原因吧。
林楓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從平臥的姿勢變成坐在床上的姿勢，卻沒有料到自己的動作將鄭敏吵醒了。
醒轉過來的鄭敏睡眼惺忪地看向林楓，在見到林楓醒過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但緊接著驚喜便在臉上徹底凍結，而變成了十分尷尬的神色。
“泰瑞拉，情況……情況怎麽樣？”
鄭敏緩緩低下頭，沒有向林楓直接詢問，而是通過旁邊的泰瑞拉問道。
“林楓先生現在的病情很穩定，手術後的恢複情況以目前來看比較樂觀。”泰瑞拉緩緩說道。
“哦，哦……”鄭敏應了兩聲，還想說什麽，但卻隻是低著頭，什麽都說不出來。
林楓見鄭敏一句話也不說，便緩緩抬起頭，看著天花板道：“我已經有辦法了，隻要在十天內回牡京市，老媽就有機會得救了，但在那之前，我還得配一個坐起來比較舒服的輪椅呐……”
“林楓！我……我……”
“你不用道歉，也不用自責，你當時的做法是正確的，”林楓淡淡地說道，“如果你當時不果斷地做決定，現在我們就走不出那個地方了。話說回來，這是什麽地方？”林楓麵色平靜地說道。
“但，但是……我，我……”眼淚一瞬間從眼眶中湧了出來，鄭敏依舊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哭泣的聲音在房間中回響。
“無所謂了……反正，遲早都會變成這樣，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我倒是感謝你幫我擺脫了那個女人。”林楓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窗外。
“鄭敏，回去之後，我就把咖啡廳連同倉庫的使用權都轉讓給你，”林楓轉向鄭敏微笑著道，“今後那個咖啡廳就靠你了，雖然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導致它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開幾天，不過以你的頭腦，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鄭敏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全身從腳底涼到了百會穴。
“……誒？”
“沒有聽清我剛才說的話嗎？好吧，那我就再說一遍好了。回去之後，我就把咖啡廳和倉庫都轉讓給你，今後這個咖啡廳就靠你了，至於咖啡豆你打算怎麽發展，我也不打算涉及了。”林楓轉向窗外，語氣平淡地說道。
“另外，我打算搬家了。這個城市，果然還是不適合我啊——對了，我幹脆回天海照顧老媽吧。哎呀，不過，這樣一來，就不知道究竟是我照顧老媽還是老媽照顧我了呢。”林楓淡然道。
鄭敏怔怔地看著林楓，整個人徹底僵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嘴唇也隻是輕輕地顫抖著，而說不出一個字來。
“泰瑞拉，還有多久我就能出院了？”林楓轉向旁邊的泰瑞拉道。
“至少一個星期。”泰瑞拉微笑著答道。
“一個星期啊……這樣一來，時間可就吃緊了，”林楓搖了搖頭道，“這麽說起來，我的APR已經沒辦法使用了，那你也快要回去了吧？”
泰瑞拉依舊微笑著說道：“是的，從您的APR失去效力開始的一個月之後，我將回到我原本所在的世界。不過，在我能夠停留在這裏的最後一段時間內，我會代替您維持APR的功能。在我離開之後，NPI將全麵發動對APR係統核心的攻擊，此後APR係統的一切功能將徹底停止。”
“一個月……這麽說起來，也等不到下一次交換了嗎……”林楓自嘲地笑了笑，隨後緩緩閉上眼，搖了搖頭。
結束了。
這段日子過得如同夢境一般，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就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一般。
夢醒了，什麽都沒了。
不僅如此，自己連半截身體也丟了。
輸得傾家蕩產啊。
“莫曉曉她一定沒有料到，自以為能讓我變成她的道具，卻反而丟了我這麽一顆重要的棋子，想必現在的她已經氣得快瘋了吧。不過，如果她已經知道了我不能再用APR，還不知道她還會對我做什麽呢。知道了這麽多東西，她大概不會放作為普通人的我活著離開吧。”林楓輕笑一聲道。
“所以您打算隱瞞這個真相嗎？”泰瑞拉微笑著問道。
“當然藏不住了，不僅莫曉曉想要我的命，那個‘媽媽’也想要我的命，更何況，還有另一個人，我至今都不知道她的立場，如果她也想要我的命，那我可真的就隻能想方設法改頭換麵了，哈哈！”林楓笑了笑道。
“您指的是那位傑出的女科學家嗎？”泰瑞拉眼中帶著笑意，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