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合作嗎？不合作嗎？
掛斷電話之後，林楓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呆滯的狀態。
“林楓？她對你說什麽了？”鄭敏見林楓的臉色有些不對，原本緊繃著的臉色也變得柔和了一些，坐到林楓身旁，用右手輕輕拍著林楓的後背說道。
“沒事……我，可能要回一下天海市，”林楓搖了搖頭道，“媽，媽她……她可能已經不行了。”
“是，是這樣嗎……”鄭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隻好輕輕拍了拍林楓的後背，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能夠讓林楓稍微放鬆一些。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的……一定，一定沒關係的，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
林楓輕輕點了點頭，腦袋裏麵已經變得一片混亂。
坐在這裏，什麽事都沒有辦法解決。
要向前看，才有可能解決問題，才能不會讓最壞的情況發生。
“回去吧，我們一起回去。”林楓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向貨車外麵走去。
現在就隻有回去這一條路了吧。
林楓對於造假票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幹得不愛幹了，之所以現在造假票是因為這兩天的航班都已經沒有餘票了，林楓隻能造假票擠掉三個人，才能盡快回到天海市。
想到合作方案，林楓仔細權衡了一下——如果莫曉曉無意與自己合作，隻是開玩笑的話，那麽合作方案究竟寫不寫並沒有明顯的差距；但是如果莫曉曉確確實實打算合作的話，那麽合作方案就有必要了。
雖然林楓現在還摸不清楚莫曉曉究竟是什麽樣的打算，不過現在寫出這樣一個合作方案，應該還是有必要的。
想到這裏，林楓便給朱倩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好煩啊！我現在可是很忙的！你到底還有什麽事？一次性給我說完！”朱倩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
“合作的事情基本已經確定下來了，在明天之前給我一份大概的合作方案，有什麽需要我提供的東西我就告訴你。”林楓開門見山地說道。
“哈啊？！我今天還要出一個會議，回去之後還要給桃姐整理會議報告，哪有時間給你做什麽合作方案？！”朱倩更加不滿地喊道。
“喂喂，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不管怎麽說可還是處於給我打工的狀態，難不成你已經忘了？”
“你！不，不能推遲一兩天嗎？”朱倩氣得說不出話來，隨後隻好放軟了態度說道。
“不能，在明天之前必須要把合作方案寫出來——當然，不需要很細，我需要的隻是一些大概的方案。”
“哈？不需要很細是什麽意思？到底打不打算合作？打算合作的話細綱肯定是必要的吧？”
“總之就按照我說的方法來做吧，這樣多少也能減輕一些你的負擔不是？”林楓勾起嘴角道。
“哼！你還真是敢說……喂，你一次都沒有到這裏來過啊喂，我，我也不是非要你這種混蛋來不可，但，但是……”
“真是抱歉啊，我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會比較忙，你放心，最近我一定會抽時間去看你。”
“誰，誰要你來看我啦！”朱倩悶哼一聲道。
鄭敏不時地用冰冷的視線瞥著林楓，看到林楓臉上的表情，鄭敏的心裏就有種林楓被奪走了的感覺。
現在，三個人已經到了機場，距離他們要坐上的飛機起飛還有半個小時，很快就要開始檢票了。
“說完了？”鄭敏靠在林楓的左肩，輕聲問道。
“嗯，說完了。”林楓仰起頭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道。
候機廳內一片嘈雜的聲音讓林楓的聲音顯得更小，人來人往的樣子讓人眼前有些發花，但即便如此，鄭敏的存在仍然如同一池荷葉中唯一的一朵荷花般突出，但是相比來說鄭敏旁邊的林楓與鄭敏組成的畫風就有些不太和諧了。
幾乎所有人看到鄭敏靠在林楓身上的情景之後都隻能感慨一聲美女實在是沒有眼光，居然看上這樣一個怎麽看都是個屌絲的男人，這妹子的眼光未免也太低了吧？
當然，不會有人看到林楓的左手被鄭敏的頭發緊緊地捆著，完全沒有辦法挪開一點。
林楓雖然不是很想說出來，不過這樣的狀況難道連上廁所和洗澡的時候都要跟著自己吧……
當檢票的聲音響起之後，林楓立刻焦急地站起身來，向檢票口走了過去。
飛機起飛之後，林楓也一直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李玉的話仍然在耳邊一遍遍地回響著，好像能夠看到李玉在說話時臉上的神情，這讓林楓心中更加如同被一塊大石頭緊緊地壓住了一般讓自己動彈不得。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林楓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希望將腦海中的這些東西全部甩出去。
“林楓，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
鄭敏的聲音忽然從身旁響了起來。
林楓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仍然看向窗外。
“我覺得……你現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雖然，雖然和最開始相比，你……那個，已經，已經成熟了很多，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些，嗯……覺得，你，你不能給我安全感，但是後來，跟你接觸的時間長了，我也開始認為我似乎能理解一些你的感受了……”
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感同身受啊。林楓心中這樣想著，但是並沒有說出來。
“明明發生了哪些事情，我們的關係早就已經破裂了，但是，但是我……我還是沒辦法就這樣接受這樣的結局。我，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每一次想開口的時候，我都，我都沒有辦法好好地說出來，畢竟，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我……”
林楓聽到一陣哽咽的聲音從身旁響了起來。
“我……果然，也很幼稚吧。我曾經，也以為自己來到了大城市，就能變得成熟，至少能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到頭來才發現我甚至連讓自己在這個地方存活下去都做不到。其實，我的社交能力並不好，所以我基本沒有什麽朋友，但是……小詩，小詩是我的第一個真正的朋友，當我知道那件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半邊天都要塌了……”
林楓仍然閉口不語。
“所以，我想……不管是我犯下的罪過，還是那些可憐的女孩，她們，她們都……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對吧？可能，可能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不太明白，但是，我，我隻是想說，因為……失去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真的，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啊……”
“別說了。”
“林楓，你，還有妹妹，鄉下的爸爸媽媽，你們對於我來說，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不願意就這樣和你變成陌生人，甚至變成仇人……不，就算是仇人，那樣也還好，至少我還能看到你，你也還在想著我，如果變成了陌生人……我已經沒辦法想象沒有你的生活了！”
這樣如同告白般的話語讓林楓一時間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回應，隻能向後一靠躺倒在座椅上。
周圍的乘客當然也都聽到了這番話，不管是誰都會認為這是正在吵架的一對情侶之前才會說的話，有的人甚至還會認為男方太過冷酷無情了。
當然，如果當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時候，恐怕除了罵一句林楓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之外，不會說什麽別的話了吧。
不會有人站在林楓這一邊，隻要是一個三觀正常的人，就會將林楓貶斥為一個人中的渣滓。
“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所以，你，你也一定是一樣的吧……希望，希望媽媽能快點好起來，隻要這樣相信著的話……”
“或許吧，”林楓平靜地看著窗外道，“沒有人願意失去重要的人，也沒有人願意和一個明明應該殺了但是卻無能為了去殺了的人合作，如果這樣做的目的隻是為了明哲保身，這聽上去會更加可笑對吧？”
“……誒？”鄭敏疑惑地看著林楓。
林楓輕輕搖了搖頭，淡然道：“沒關係，你就當我是在自言自語好了，反正，你也不會懂的。”
林楓的經曆就算都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經曆也不可能知道每一次失去對於自己來說會造成什麽樣的痛苦，更不可能知道這對於自己來說是一種怎樣的拷問。
一次次的拷問，已經讓自己的心髒變得脆弱不堪。
這些，沒有人知道，自己也從來不打算將這一切說出來。
反正，也隻會被人當成一個人渣來看待；反正，自己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秉持正義的人了。
反正，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突然拿到了神奇的宅男。
做出了正確的決定，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就會留下一片罵聲，就會讓所有人對自己失望，進而徹底放棄自己吧。
畢竟，這不是網絡小說中那些借著未來科技一步登天走上人生巔峰的情節。
自己，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宅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