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笑起來真好看
沒有發件人信息,但韓兼非知道是誰發的。
這個女人身上的謎團太多了,不管是之前隱隱透露出她對冰鐵和矽蟲的了解,還是剛剛過去的那種古怪通感。
想了想,他回了一個信息:“你是誰?”
不一會兒,對麵回複了一條消息:“你知道我是誰。”
韓兼非看完消息,微微一笑,回道:“是的,但我不確定你到底是誰。”
對方說的是,你知道我就是羅曼諾娃,韓兼非回複的是,我知道你是羅曼諾娃,但你到底是誰?
對麵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回複道:“見麵詳談。”
韓兼非直接回道:“好,什麽時間?”
“今晚9點,死過酒吧。偽裝一下。”
韓兼非收到她的最後一條信息,本想調侃一句你們神職人員還要泡吧嗎,但又怕犯了對方的忌諱,這才忍住沒有發。
放下通信器,韓兼非喝了一口早已涼掉的咖啡。
又是死過酒吧,他覺得自己跟這家酒吧還挺有緣。
上次去的時候,還是和梅薇絲一起偽裝,一晃都一年多了,聽說那裏還流傳著那個一半天使一半惡魔的女孩的傳說。
當天晚上,韓兼非戴上一頂棒球帽,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打無人出租車去酒吧街,徑直進入死過酒吧,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眼就看到羅曼諾娃獨自一人坐在一個隱蔽的包間中。
雖然她很精心地化過裝,打扮得完全像是一個新羅鬆女孩,韓兼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自從上午那個奇怪的經曆之後,他感覺,這個女孩就像自己一樣好認。
女孩同樣一眼就認出了他,便往裏靠了靠,把外側的位置讓給他。
這裏的音樂是經過聲場控製的,每個包間都可以自由調節音樂聲,他走進去的時候,發現這裏很安靜,聲音都是最低的。
“為什麽選在這裏?”韓兼非好奇道。
羅曼諾娃麵無表情地開口道:“使團的人絕對想不到我會在這裏約你見麵。”
韓兼非眼睛一亮。
她這句話等於是告訴自己,教團的特使之間並不是一塊鐵板,她似乎有些不適合在謝菲爾德麵前,甚至不能讓謝菲爾德知道的話要跟自己說。
韓兼非在桌麵上一點,喚出一份酒單:“你們的教義禁酒嗎?”
羅曼諾娃搖了搖頭。
韓兼非點了幾支不那麽烈的酒,幾分鍾後,桌麵上打開一個天窗,那幾瓶酒被傳送上來。
韓兼非隨手打開一瓶酒,倒了一杯遞給女司祭,又打開另一瓶酒給自己倒上。
羅曼諾娃看了一眼酒杯,不動聲色地抓過來啜了一口。
“藍百合。”她說,“在教團那邊隻有走私貨,貴得要死。”
“沒錯,但是你愛喝。”韓兼非笑道。
羅曼諾娃沒有抬眼看他,隨口答道:“可你很不喜歡。”
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雖然他們剛認識一天,對彼此的了解卻深得像自己一樣。
這種了解或者理解,一般隻會出現在情侶之間,但他們並不是。
韓兼非曾想過,會不會是某種記憶讀取裝置的效果,但顯然並不是,因為他在她的意識片段中,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冰鐵、矽蟲甚至如何獲得這種意識上的諧振能力的內容。
“上午到底是怎麽回事?”韓兼非還是決定單刀直入。
“你應該有過這種經曆吧,”女孩抓起酒杯一飲而盡,話似乎也多了起來,“跟那個‘軍團’之間,不是嗎?”
韓兼非握著杯子的手猛然一緊。
她竟然知道軍團的事!
雖然不確定她是以前就知道,還是在上午的那次意識諧振中才知道的。
“上午才知道的,”女司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接著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那麽多秘密。”
“你到底是什麽人?”韓兼非又給她倒上一杯酒。
女司祭這次沒有直接喝掉,而是盯著淡藍色的酒液看了好一會兒。
“我叫奧蘿拉·阿西莫芙娜·羅曼諾娃,你可以叫我羅曼諾娃或奧蘿拉,我是教團至尊的第十一個學生,是教團的‘傳承者’。”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用的是教團官話,韓兼非連蒙帶猜地,大致聽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教團最高教階,唯一的“至尊”有十一個學生,這些東西就算是聯盟人也能知曉一二,可他從來沒有想過,麵前就有一個,還是如此年輕的女司祭。
這就不難解釋,那個使團特使為什麽會對這個比自己教階還要低的女孩如此恭謹。
“原來是至尊的學生,”他笑了笑,“失敬了。”
“看來你不是很了解‘傳承者’的含義,”羅曼諾娃說,“這個頭銜,比至尊的學生更值得吃驚。”
韓兼非做了一個“請講”的手勢。
羅曼諾娃突然微微一笑。
雖然化過裝,並不是她原本的樣子,可她這一笑,依然讓韓兼非覺得十分驚豔。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古代所描述的傾國傾城,也不過就是這種級別的容顏了吧。
“你笑起來真好看。”韓兼非發自內心地讚了一聲,“真的,你應該多笑笑的。”
“算了,如果你有機會去教團,會了解到的。”她收起笑容。“上午那個,是一種意識諧振,非常少見。”
說完,她用手攏起頭發,露出潔白如玉的頸部。
在她靠近後腦的頸椎處,有一片很小的金屬薄片,冷不丁看上去,就像一個裝飾物一般,微微反著光。
“腦機接口?”韓兼非驚道。
早年的聯盟曾經有過類似人腦和電腦之間的接口研究,但最終因為倫理和法律問題,這種實驗被禁止了,相關技術資料也被封存起來。
羅曼諾娃放下頭發蓋住那片金屬片,搖了搖頭:“比那個要高級得多,就是因為這種東西,上午你和我之間才會出現那種意識諧振的現象。”
韓兼非大體上能夠猜出一個大概,應該是自己和她這種類似於腦機接口的東西產生了一種聯係,才讓他們突然相互讀取了彼此的意識。
隻不過她似乎有什麽特殊的能力或受過什麽特殊訓練,才能強行將這種諧振分開。
可是,他自己為什麽能做到這些呢?
說完這個,羅曼諾娃接著說道:“你的戒指,就是那個‘冰鐵’,能讓我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