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鬼畫符的重要性
「九江妹妹，你看到沒有，錯賬，全是錯賬。」
「數據出入不大，而且這個記賬的很有心機，精確到錢、貫的時候都是正確的，頭一位的數字也正確。」
「這樣就算有人複查，一眼掃過去，看到明面上能看到的數字沒問題，就會忽略問題，但實際上十位數、百位數這些數據都是錯的，零零總總下來，得貪了不少錢。」
對於陳楚對九江公主的稱呼，李二跟長孫無忌是麻木了。
房玄齡和秦叔寶反正是被雷的外焦里嫩，皇帝的妹妹你也跟著叫妹妹，這這這，成何體統啊！
簡直沒有禮法了，別說你這青澀的青年未必比九江公主更大，就算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在長公主面前那也不敢把對方當晚輩喊啊。
不過算了，陛下和公主自己都不介意，他們操啥心。
「假賬？」李二頓時來了興趣，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文官出身，更是對數據這些敏感，一起湊了過去，在賬本上翻看起來。
幾個人討論中，也是漸漸的出了結論，事實真的如陳楚所說的一樣，賬面上數據乍一看沒問題，但確實很多都對不上號。
總共算下來，九江公主府本月被人貪墨了足足幾千貫錢！這即便對公主府來說都不是一筆小錢了。
畢竟初唐國庫空虛，李二的兄弟姐妹眾多，九江公主此前又並不出眾，沒有得到李淵和李二的大量賞賜，都是田賦和自身用度的錢。
就這個月的用度，都算是一年中開銷最大的兩三個月之一了。
李二了解她的情況，頓時就是大怒，一拍桌子：「膽大包天！九江，你要不是今天恰巧帶著賬本，怕是還不知道要蒙受多少損失！」
對皇家來說錢財事小，臉面事大啊，放到李二這就是欺君，誰能忍。
九江公主也是心中氣怒，她自然知道這賬冊的責任在誰身上。
九江的事她自己會處理，李二幾個人此時才鄭重的關注起陳楚這幾頁「鬼畫符」起來。
根據陳楚所說，他們難以置信，這些鬼畫符，竟然是對整個賬本內容的摘抄複述。
這怎麼可能？幾十頁的紙，這麼大一本冊子，陳楚用幾個鬼畫符的圖就搞定了？
雖說他們看不懂這些符號，但有個別一些字卻是可以認出的。
此外有些字也能猜測出意思，比如「馬」他們就認了出來，畢竟繁體的馬跟簡體字體結構是一樣，但整體看這鬼畫符就完全看不懂了。
「陳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二三人可是大唐的統治高層，哪怕不知道現代表格，但也感覺到了不同凡響。
如果陳楚能用這種鬼畫符記錄複述所有賬目數據呢？
幾個人互看了一眼，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戰國春秋時期，那時流行以竹簡記錄文字，經常某官員批閱文件，動不動就是一桌子、幾大桶竹簡，不僅製作的材料是巨大的負擔，而且查閱起來也是個體力活，公務的處理效率極其低下。
現在紙張流行起來，但賬目的記錄，一樣是動不動一桌子、一箱子，涉及到天下各地的數據統計，更是一倉庫一倉庫。
正如陳楚之前所說，賬目的複查審核，那絕對是個送命的差事啊，光看一遍都看不完，別說用算盤一點點算，累死累活都不一定能弄多少。
幾個人以前多少都接觸過這種差事，深深地明白其中的痛苦跟不便。
「呵呵，你老李一衝進來就先想著吃，現在終於知道我這鬼畫符的好處了？」
陳楚淡淡一笑，言語里充滿鄙視。
李二臉色也是直接給漲紅了，這特么不能怪我啊，放著一張鬼畫符，跟沒見過的水果，傻子都知道先注意哪個啊，這小子又開始氣他了。
「我不妨直說，你們猜的沒錯，所有的賬本數據，我小陳可都是能用這麼區區幾張表格表達複述出來，內容一模一樣，卻可以讓一本書的內容壓縮成一張紙。」
陳楚說：「看你們的樣子，估計也看到它的好處了，可惜啊，你們做不到。」
「我們怎麼就做不到了？不過你這些符號我們確實看不懂。」
長孫無忌皺眉道，他跟房玄齡搜腸刮肚的去回憶看過的各類書籍，怎麼也想不通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他們就記住了兩個，一個是代表「壹」的「1」，一個是代表「零」的「0」，其他的搞不清。
甚至還有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看錯的「.」，這是陳楚不小心點上去的，還是代表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們，這些所謂鬼畫符，叫做阿拉伯數字，從零到九跟漢字的表達都不同，想要弄清楚這表格怎麼做，你們必須能熟練記憶跟使用這些數字。」
陳楚解釋起來，把漢字跟數字的對應寫下來。
隨後又表演起比如「肆佰壹拾伍」的數字寫法「415」。
而且不同於此時數字統計流行的從上往下、從右往左記錄，他按照現代方式記錄，從左到右，從上到下。
頓時在幾個人眼睜睜的注意之下，一大堆數字，被陳楚在小半張紙上，用一堆符號給記錄了下來。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我來試試看。」房玄齡拿起毛筆，照著一列數字，一邊艱難的記憶，一邊歪歪扭扭，橫著寫下了幾個數字。
陳楚一看果然沒錯，頓時就是一陣誇，這老黃就是懂的多啊，他們雖然才第二次見面，但是聊天的時候可以感到，他還是很博學的。
不過幾個人卻覺得有點彆扭，九江公主問：「可我們都習慣從右往左書寫，這樣有些不習慣呢。」
「是嗎？那你寫幾個字看看。」陳楚說，九江公主自然是拿起筆，小心的挽起寬大的衣袖，從右往左寫了幾個娟秀的小字。
「你再試試把這幾個字從左往右寫。」陳楚雙臂護抱，心道慚愧，難怪這群人羞辱他的字難看，九江妹妹的字都那麼娟秀靈動，好看的很。
放到後世都能放到網上被幾十萬網友瘋狂舔了，老李他們想來也不會差。
不過沒關係，哥不自卑，哥不是靠技術吃飯的，是靠才華！
於是九江又蹩手蹩腳的把幾個字從左往右寫。
「感覺到有什麼不同了嗎？」陳楚問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