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若非眼睜睜的看著陸潘死在她麵前,她是怎麽也不願相信自家姑娘竟然是個會殺人的。
言鈺冷漠淡然的看了一眼那地上躺著的‘屍體’,絲毫沒有一絲不適。
她看著嚇得不輕的漣漪,無奈的歎口氣,她的手溫柔的撫摸著漣漪的小腦袋,盡量做到包容她的軟弱,漣漪畢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自然是見不慣這些生死之事的。
言鈺輕輕的抱著她,輕聲溫柔的安撫道:“別怕漣漪,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漣漪聞言有些動容道:“姑娘,奴婢不怕。”她一定程度上被安撫到了不少,她的雙手拉著她的衣角,在她懷中忍不住地顫抖,顯然受驚不小。
……
“別怕楚楚,有我在。”
“沒事的楚楚,表姐會為你報仇的,他們敢傷你一分,我便斬草除根,屠他滿門!”
“鈺郎,我沒事的。”
……
言鈺瞬間感覺頭痛欲裂,一瞬間腦袋像是被什麽塞滿,她的臉色變得慘白,美豔的朱唇也瞬間失了顏色。
她……到底是誰?
接著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姑娘!姑娘,你怎麽了?”漣漪驚慌失措的呼聲在耳畔響起。
“尊主!”赫連裴羽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他趕緊上前幾步,將她抱入懷中,然後直接起身將她帶走。
“赫連公子,你要帶我家姑娘去哪?等等奴婢!”
漣漪見自家主子被赫連公子帶走了,連忙跟了上去,剛剛姑娘保護了她,那她也一定會保護姑娘周全,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赫連裴羽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他的麵容依舊是俊雅非凡,可卻充滿戾氣,讓人望而卻步。
漣漪咽了咽口水,依舊一副不怕死道:“你要帶我家姑娘去哪?你一介外男,這麽抱著我家姑娘成何體統?”
赫連裴羽本是無暇顧及她的,不過看在她忠心護主的份上,便也就不同她計較那麽多了,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與你家姑娘是知己好友,你放心,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眼下趕緊找個郎中給她看病要緊!”
漣漪聽他這麽說,就放心多了,畢竟這位赫連公子風度翩翩,儀表不凡,還是赫連世家的家主,剛剛從那個壞侯爺手中救了她和她家姑娘,他應該是個好人吧!
赫連裴羽又轉身對一旁的下屬們,沉聲吩咐道:“將他們處理幹淨,要留下一絲痕跡。”
“屬下遵命。”赫連家的下屬們回道。
“至於你,不必跟著我,回去告訴薑家人,就說你同你家姑娘散步時,她舊病複發,恰巧遇到了我,被我帶走去醫治了即可!”他對漣漪說道。
“可是……”
漣漪有所猶豫,她還是不太放心自家姑娘,再說姑娘若是被輕易帶走,豈非被他壞了清譽?
赫連裴羽自然是知曉她心中所顧慮的事,他直接坦言道:“若是出了什麽事,由我赫連家負責!”
語畢,他便頭也不回的踏著輕功離開了,根本就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
赫連裴羽此時正在屋子裏著急地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候著某人。
“我定不會讓你有事的!”赫連裴羽看著床榻上,言鈺低垂著頭,麵色蒼白,她已然暈過去有些時辰了。
一旁候著的小童,轉眸看向自家主子,“公子放心,我們的人早已通知過薛神醫,相信他很快就會趕過來了。”所以,您能不能不要在不停的走來走去了,晃的他眼睛生疼。
身為一個下人,他太難了!
可是,赫連裴羽依舊是我行我素,還時不時的看看門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薛臨安才姍姍來遲。
“她人在哪呢?發生了什麽事,她怎會突然暈倒?”他的額頭帶著些許汗水,不難看出他這一路走來,有多麽焦急。
赫連裴羽轉眸,看向病床上的言鈺,“你總算來了,此事說來話長,你先給她看看,她的病情如何?”
薛臨安抬眸,這才注意到床榻上麵色蒼白的她,墨綠色的眼眸裏閃過一抹說不清的情緒。
“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帶她走!
赫連裴羽默然,此事是他的錯,她身為迷嫿宮宮主,他本應盡好下屬的本分,護她周全才是,可是他卻沒有!若是他早些安排暗衛守在她身邊,她或許就不會出事……
薛臨安好像又想起什麽,轉過身對他說道:“我治病救人的規矩,你應該知道才是。”
赫連裴羽微微頷首,他知道薛臨安輕易不會出手救人,倘若救人,需不能有人在場。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言鈺,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他和小童出了房門,小童還貼心的將門關上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薛臨安緩緩收回號脈的手,接著起身,將她白皙的手腕放回原處,仔細的蓋上錦被,抽出貼身的絹帕,輕輕的為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她原本毫無血色的麵容,逐漸有了生氣。
他起身離開前,行至桌案,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他執筆揮墨,緩緩寫下藥方,輕輕吹了吹尚未幹涸的字跡,接著將藥方遞給赫連裴羽,“趕快派人前去熬藥,半個時辰內務必煎好。”
“沒問題。”赫連裴羽接過藥方,直接遞給身側的小童,“按他說的做。”
“公子,小童這就去。”小童雙手接過,疾步跑去煎藥。
“她怎麽樣了?”赫連裴羽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否則他心難安。
薛臨安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盯著他,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轉過身走向言鈺。
他行至床前,看著她額頭上噙著薄汗,他自袖中抽出黑色的錦帕,十分溫柔的為她擦拭著。
從始至終都無視著赫連裴羽。
“她究竟怎麽樣了?”他幾乎是低吼出聲,他的眼眸裏泛著血絲,他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她。
薛臨安微微一怔,他從容淡定的直起身子,轉過頭看向他:“你還好意思問她怎麽了?我是不是說過,她現在脈象紊亂,不能使用內力!你呢,你是怎麽做的?赫連家勢力遍布天下,如今卻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告訴我她的病情,她到底有無大礙。”
赫連裴羽雙拳緊握,緊閉雙眼,內心充斥著強烈的自責感,他說的一點都不錯,確實是他無能,沒能好好的保護好她,終究還是讓她受傷了。
“有我在,她自然不會出事!”
薛臨安理了理思緒,眼眸流轉,正好對上赫連裴羽注視著她的瞳眸。
他是那樣的認真,專注,他真的隻是拿她當做主子嗎?他對她當真沒有一點私心?
還不等他仔細推敲,他們之間的關係,便被一聲虛弱的聲音打斷,“好吵……”
言鈺隻是覺得她的眼皮十分沉重,怎麽睜都睜不開眼,但是她還有一些意識,她知道他們兩人貌似是因為她的緣故吵了起來,聲音有些雜亂,若隱若現,她異常的煩躁,隻是覺得好吵,好吵……
漸漸的,她的眼睛睜開了一點,陽光有些刺眼,讓她睜不開眼~視線由模糊變得有些清晰,她的眼前出現了兩人的身形。
原來是他們啊……
“尊主,你覺得身體如何,可有什麽不適?”赫連裴羽趕緊上前,扶她起身,將她半抱在懷裏。
薛臨安也趕緊上前為她號脈,定了定神,思索道:“你能這麽快醒過來,我倒是沒想到,看來你的身體狀況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過不了多久想必就可以痊愈了,隻不過……”
言鈺有些虛弱的抬眸,瞥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開口道:“水,我想喝水……”
赫連裴羽正要同她說話,頓覺眼前的容顏近在咫尺,她美的那樣清晰。
吹彈可破的肌膚,透著淡淡地薄寒,如嬌花般嬌豔欲滴的嘴唇,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長眉若柳,一雙鳳眸微彎,看似含笑,卻又清冷疏離,麵容豔麗無比,如若她不是迷嫿宮尊主,他想他定會效仿昏君,將她金屋藏之……
他如今正扶著她,她就靠在他身上也沒有多少重量,他隻覺得她柔弱無骨,渾身都軟綿綿的,他不由得眉頭一皺,她太瘦了……
他離她很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嫋嫋清香,她身上的香味淡雅、自然,一點都沒有胭脂味嗆鼻子,她清香宜人,正合他的心。
赫連裴羽扶著她的身子,不方便起身拿水,隻能拜托一旁站著的薛臨安。
聞言,他立刻去桌子上倒水,一聽到她那軟糯糯的央求聲,他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她要什麽給什麽,更別說隻是一杯水了。
他側眸回身,卻對上一道似笑非笑地一剪水眸,清新脫俗的容顏,縷縷陽光照耀下的她,映襯著言鈺帶著三分驚鴻,七分清絕的神情,僅憑這國色天香的容顏,讓這天下多少的兒郎為其趨之若鶩。
他呆呆的將水杯遞了過去。
她嘴角微抿水杯,咕嚕咕嚕急迫的吞咽這茶水。
赫連裴羽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溫柔似水道:“慢點,別嗆著水,沒人同你搶,你慢些喝……”
薛臨安見如此親密無間的兩人,頓時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仿佛有什麽東西打翻了。
“你將手放開!她現在需要好好靜養,我勸你還是不要打擾她為妙!”他打著醫者幌子,假公濟私道。
言鈺這才意識到,她同赫連裴羽的距離有些太近了,不禁皺了皺眉頭,她有些不悅。
赫連裴羽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妥,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平在塌上,蓋好被子,十分從容的起身,退後幾步,站在床榻一旁。
“我這是在哪?”言鈺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不像是她的屋子。
赫連裴羽遲疑了片刻,淡雅清貴的身姿,隨著他緩步向前,行至床榻旁。
午後溫和的陽光透過窗口,直射在他一身銀白的錦袍上,他狹長溫和的眸子閃過一抹慌亂,看向言鈺,平靜卻又坦然的解釋道:“還是在萬佛寺,隻不過這是我的住所。”
她對薛臨安歉意一笑,抱歉道:“薛……臨安!可否請你回避一下,我迷嫿宮之事,不便入閣下耳。”
薛臨安點了點頭,不在多說什麽,他能理解,便直接起身回避了。
當屋子隻剩下她和赫連裴羽時。
她水眸冷沉,麵如寒潭,清麗絕倫,她周身散發著華貴非凡之氣,雲端豔陽,不容直視,恐灼傷雙目。
她回眸,直視他的雙眼,一語點破道:“我為何不是同漣漪在一起?”她知道,無論她出什麽事漣漪都不會輕易離開的,除非……
赫連裴羽一言不發,將視線轉向窗外,他緊緊握著拳頭,緊閉雙眼後,豁然睜開眼睛,盡力斂去蠢蠢欲動內心,他是有私心的!
他刻意支開漣漪,擅自將尊主帶回他的地方,並且暗示漣漪回薑家報信,她在他這兒,分明是想毀了她的清譽,讓她順利成章的同他牽扯在一起。
“怎麽,我的話已然是不管用了?還是你覺得我這迷嫿宮的宮主之位受之有愧!”言鈺冷聲問道。
赫連裴羽猛地抬頭,似乎不解她為何動怒,有一想到她的身份,想來她是誤會他對她的忠心了,朝著她單膝跪地,不卑不亢道:“羽不敢,羽以為這樣做可以助尊主拜托薑家‘唐芷萱’的身份。”
言鈺抬眸,正巧撞上他來回躲閃的眼神,微微垂下眼眸,饒有興致道:“哦?說來聽聽~”
赫連裴羽眸光冷沉,微微垂眸,掩去心中拙劣的渴望,同時也心懷僥幸,麵上卻不露半分的衣冠楚楚道:“羽有一計,可使尊主脫身。”
言鈺點點頭,並沒有什麽疑慮,示意他繼續說。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道:“既然尊主注定要找一個不相識之人假婚,不如就選羽如何?”
言鈺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弄,隨即沉聲道,“你是想拿赫連家當家主母的位置,作為我身份的遮掩?”
他不由得露出一絲絲苦笑,卻也不得不承認,他隻有這樣才有機會離他更進一步。
“尊主以唐芷萱的身份嫁入赫連家,一來可以平薑家人所願,二來赫連家勢力遍布天下,我們假婚後,可隨便尋個理由離開南羿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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