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救人
他瞪大眼睛,目齜欲裂的瞪著葉瀟瀟,指著旁邊的台凳問:“這是誰的血?你給我說話!”
“我,我不知道……”
這下葉瀟瀟才說了話,可是嘴裏像裹了東西,聲音哽咽的幾乎聽不清。
“是不是簡安的?”
聲音急促,仿佛一顆心隨時都可能蹦出喉嚨外。
葉瀟瀟沒回答,然而葉瀟瀟的沉默,卻讓嶽成司明白了什麽。
他一把抓住葉瀟瀟的肩膀把她抓了起來,眼瞳布滿血絲,掌被青筋暴凸,力氣大的簡直要捏死人。
他猛地抬起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女人臉上。
兩鬢的頭發滑落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許久,她抬起頭來,怔愣的看著嶽成司。
不敢相信,他會動手打她。
嶽成司心痛、憤怒的盯著她,很快將她鬆開,轉身朝門外走去。
葉瀟瀟猛地抓住了嶽成司的腿,她瞪大了看似懵懂無知的眼睛,慌亂的搖頭。
“哥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然而此時,沒人會相信她的話,嶽成司更不可能相信。
嶽成司抬起一腳將葉瀟瀟踹開,陰冷幽暗的眸中充滿了深切的憎惡之意,就像是看著他痛恨的敵人那般的眼神。
車開到最大速度,幾乎是狂野的朝前衝了出去,按照剛才記憶中的路線,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然而最後,車仿佛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頹廢的停在了馬路邊上,就如同他的心,一同暗沉下去。
麵前是一條岔道,他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隻要選擇錯誤,就再也追不上了。
可是……
牙齦被逼燥的出了血,口腔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兒。
牙關緊緊一咬,選了一條路追上去。
最後,擋在他麵前的,是一條暗黑的死胡同,高大的佇立在他麵前。
不用再次選擇,現實已經宣布了他的死刑。
這下,不僅是牙齦,就連喉嚨都逼仄起來,突然喉嚨口湧動了一下,眼睛飛快的紅了,手下意識的捂住嘴,指縫裏立馬有血淌了出來。
嶽成司胡亂抹了一把嘴,把嘴邊抹的到處都是,看起來十分的瘮人。
吳衡再次見到嶽成司的時候,是在警局,嶽成司就坐在公安局大廳裏,他有些呆愣的坐在椅子上,除了剛開始說明案情的時候是理智而有條理的,現在雙目完全在放空狀態。
聽到吳衡的聲音,他才緩緩扭過頭來,眼神飄忽遊離。
當嶽成司扭過來,吳衡“嗷”的一聲,嚇的嚎了一嗓子。
現在的嶽成司,活像是從棺材本裏出來索命的厲鬼,尤其是嘴上,到處都是幹涸的血漬。
沒有可笑,隻覺得恐怖。
“先生您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吳衡焦急的問道,嶽成司眼神漸漸回攏,他指了指吳衡,想說什麽,卻無力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許久,他才道:“沒……事……”
吳衡趕緊跑到了衛生間,將隨身攜帶的手帕浸濕,然後跑了回來,將手帕遞給了嶽成司。
嶽成司擦了擦臉,重新恢複了正常人的模樣,隻是臉色略顯蒼白。
兩人在公安局一直等到晚上,警察才從監控錄像裏發現了蛛絲馬跡,並且將最後這輛車消失的地方告訴了嶽成司。
有了線索,警方很快出了警。
然而比他們更快的,卻是嶽成司,嶽成司是聽到線索的那一刻,就直接開車去了。
越野車消失的地方他熟悉,再往前走就是一個廢棄的工廠,那些人或許將人帶到了那裏。
最後車停在廢棄工廠不遠處,嶽成司直接走了進去。
周圍到處是廢棄的輪胎廢鐵,此時已是淩晨三點左右,工廠周圍沒有居民,到處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一個人走進工廠裏,就著夜晚蒼白的月光,嶽成司仔細的尋找著簡安的下落。
終於,他在一罐汽油桶後麵找到了被扔在那裏,此時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的簡安。
嶽成司突然笑了起來,笑裏帶著如釋重負的眼淚,他蹲下身子在簡安的鼻子前試探了一下,女人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呼吸均勻,此時隻是暈了過去。
嶽成司將簡安扶起來,然而人剛扶到一半,突然周圍亮了起來。
麵前站了三個手拿著鐵棍的彪形大漢。
嶽成司下意識的以自己的身體護住了簡安,看著步步逼近的三個人,他目光冷靜的望著他們。
“你們想要的無非是錢,想要多少,我都能給你們。”
其中一人獰笑道:“我們有我們這行的規矩,就算是你給再多的錢,我們幾個也不能破了規矩。”
嶽成司冷笑道:“什麽規矩不規矩的,有錢就是規矩。”
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對他們而言,規矩不是不能破,就看錢夠不夠多。
“好啊,我們要這個數。”
說著,其中一個人比劃了一個數字。
“沒問題。”
嶽成司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痛快,隻是你怎麽保證你把錢給我們,而不是報警?要不然這樣,你把這個女人留在這兒,等你把錢拿過來了,我們再放人,要是你敢報警的話,我立馬要了這個女人的小命。”
話到後麵,語氣越發陰狠。
男人這話剛說完,簡安已經緩緩醒轉過來,眼神微微有些迷離,許久,她回過神來,眼睛倏然瞪大,看向擋在她麵前的嶽成司。
“成司……”
手下意識的拽住了嶽成司的衣角,嘴唇慘白,焦急恐慌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麵前麵臨著什麽樣危險的狀況。
“醒了?”
嶽成司扭過頭看了簡安一眼,看到她安好,再緊繃的心都鬆了下來。
“我們現在是在……”簡安嘴唇顫抖了一下,心下頓時涼了一片。
“沒事,有我在。”
語氣堅定,充滿了安全感。
就算是在這樣緊急危險的狀況下,簡安剛睜開眼就能看到他,心裏的恐懼就已經消散了一大半,隻要有他在,任何情況都沒有想象的那麽可怕。
嶽成司和三人麵對麵對峙,說:“我做人質,讓她出去拿錢。”
簡安聽到這話,驚恐的抓緊了他的衣角。
“你做什麽,什麽人質,你要代替我做人質?我不同意!”
嶽成司用哄小孩子一樣安撫的語氣道:“乖,沒事,你回去拿上錢,再回來贖我,不會有事的。”
簡安隻知道不可以,她瞪大明亮透明的眼睛,手抓的死緊,骨節都泛了白。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
“聽話。”
嶽成司的語氣微微嚴厲了些,轉過身對那些人道:“麻煩你們把她送出去。”
簡安被一個男人給拖著拖出了工廠外麵。
一直等那個男人走了回來,嶽成司問:“她被送出去了嗎?”
看到對方點頭,嶽成司才鬆了口氣。
簡安身上肯定有傷,她不能一直呆在這種陰冷的地方,若是再呆時間久一點兒,恐怕真的要出事。
然而這口氣尚沒有放平,突然聽到其中一個男人道:“我艸!竟敢耍我們,大哥,外麵有警察!”
這群警察倒是動作挺快的,現在就到了。
嶽成司看向他們,冷笑一聲。
“你們的死期到了。”
三個男人頓時掄起了鐵棍,朝嶽成司衝了過來。
地上散落著一些空酒瓶,嶽成司隨手拎起一隻空酒瓶,照著朝他過來的男人的頭砸了過去。
“啪!”
酒瓶在額頭上開了花,立馬有血從額頭上流出來。
另一個男人一鐵棍當頭掄了過來,嶽成司立馬伸出一隻手臂,鐵棍砸在嶽成司的手臂上,發出沉悶令人牙酸的聲響,嶽成司另一隻手一把將鐵棍從男人手上順手奪了過來。
趁勢一棍,呼到了來人的腦門上。
男人暈眩的往後踉蹌了兩步。
另外兩個男人用手抓住了嶽成司的手臂,似要固定住他,限製他的行動,手用力一掙紮,左手脫開,往左側一呼,又是一聲悶響。
剛才被打趴下的男人隨手一抓,從地上撿了一塊鐵皮,看著揮打過來的手臂,手用力一劃,便在嶽成司的小臂上劃了一道,血肉瞬間綻了開來。
嶽成司咬了咬牙,扭頭看了一眼,把鐵棍一扔,一隻手擒住朝他伸過來的手腕,一腳狠狠蹬在了他的小腹上。
簡安剛被送出去,沒過多久就看到不遠處交替閃動著的警車燈光,仿佛是看到了希望,然而於此同時,她又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打鬥聲,頓時把簡安嚇了一跳。
她沒有多想,憑著本能的又跑了回去。
嶽成司看到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簡安,怒吼一聲:“誰讓你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
即便離的那麽遠了,她還是看到了他手臂上被劃出的那一道,血像是不要錢似的涓涓往外冒。
工廠外傳來躁動的警車鳴叫,三個大男人此時一個個被打的暈頭轉向,有的甚至已經被打趴在了地上,許久都沒站起來。
“警察!都不許動!”
等警察進來的時候,嶽成司已經停了手上的動作,他癱坐在油桶旁,受傷的手垂落在身側,簡安連滾帶爬的過去,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塊,緊緊的纏在了嶽成司的手臂上,以防血到處亂冒。
等所有事情處理完,簡安看著手心裏黏答答的血,眼睛一酸,眼圈跟著紅了。
可是她不敢哭,她怕她一哭,嶽成司更難受。
嶽成司應該是失血過多,麵無血色,眼睛緊閉著,頭往後微仰著。
警察往這邊看了一眼,道:“那兒有個受傷的!快把他送醫院!”
此時嶽成司已經昏迷了過去,他被人抬著上了警車,簡安跑著跟在他後麵,連一聲啜泣聲都不敢發出。
嶽成司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幸虧傷的不是動脈,否則從廢棄工廠到醫院,血都要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