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自己作死了
許淩薇皺眉搖頭,她一個局外人,更是說不清了。
簡安無聲的哭著,任憑淚水濕透了臉頰,突然轉身,朝著門外跑去。
“簡安!”許淩薇喊了簡安一聲,簡安卻像根本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外跑。
她跑出門,正好管家守在門外,看到簡安,大聲叫著,趕緊上前攔住。
“簡小姐!”
然而簡安跑的太快了,管家跟了兩步,拐了個彎,就找不到簡安了,他俯著身子喘了兩口氣,趕緊掏出手機,給嶽成司打電話。
“先生,簡小姐不知道突然跑哪兒去了!您快來看看吧!”
嶽成司處理完公事,正好在來的路上,一聽到管家給他打電話,眉頭簡直擰成了一團,他對司機道:“再開快點兒!”
不到五分鍾,嶽成司的車就停到了管家的麵前。
嶽成司拉開車窗,管家焦急的臉就呈現在他的麵前。
“發生什麽事了?”嶽成司問。
管家道:“本來我在外麵等著簡小姐,過了一會兒,簡小姐突然跑出來了,我趕緊去追,沒追上。”
嶽成司挺拔的眉頭狠狠的向上蹙起。
“她往哪個方向跑了?”
管家迅速指了個方向。
溫姆斯特酒店地處郊區,背對著一座大山,山間叢林茂盛,簡安一路漫無目的的跑著,腳下崎嶇,等她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無形中,跑到了一片樹林裏。
她之前滿腹心事,剛開始雖然跑的很快,但自從進入山裏後,因為山路顛簸崎嶇,便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現在停下了,猛然間發現自己走入了山林深處。
等簡安意識到糟了,想往回走的時候,才發現層層疊疊茂盛的樹木已經把月光遮蔽,黑暗幽邃,她已經找不到回去的路。
果然是腦子一熱,就自己作死了。
簡安摸黑背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嘎吱”一聲,一不小心踩進了一個坑裏,簡安伸手去摸索,才發現原來不是坑,而是兩塊石頭中間有個縫隙,高跟鞋的細跟直接戳進了石頭縫裏。
簡安俯下身子,咬牙將兩塊石頭搬開,才發現這隻鞋的跟已經斷了,剛把腳抬起來,一個沒站穩,另一隻鞋的跟也斷了。
簡安欲哭無淚,果然還是她的小白鞋比較有用。
簡安隻好把兩雙鞋脫下來,扔到了一邊。
光著腳,是不可能走出山裏的,更何況她現在連路在哪兒都看不到。
簡安認命的靠著樹坐好,腳光著,冷的她有些發抖,又將膝蓋屈起,把腦袋放到兩腿之間縮成一團。
唯獨一雙眼睛幽黑湛亮,心想著,難道真要在這裏呆一晚上嗎?
司機一路開著車進了山,車往前走了一段,顛簸不已,嶽成司來的急,開的是普通車,並不是適合登山的越野車,走了一半,顛的嶽成司膽汁都要吐出來,他揮手製止了司機。
“你先停下。”
司機應聲停了車,嶽成司打開車門,往前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樹林,仿佛潑墨塗染成的,嶽成司低頭問司機:“帶著手電筒嗎?”
司機趕緊下了車,從後備箱裏掏出一把手電筒來遞給嶽成司。
嶽成司接過,對司機道:“你在原地等著,我去裏麵看看。”
司機擔憂的說:“先生,裏麵這麽黑,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我跟您一起去吧。”
“你就在這裏。”嶽成司眉頭蹙了起來,“如果你先看到她,就跟她一起在這裏等著我。”
“好。”司機連連點頭,“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嶽成司打開手電筒,手電筒的光亮照射出一條明亮的光的通路,隱隱能看到灰色的塵粒在其中漂浮移動,他就順著那條光路,走進了樹林裏。
“簡安!”
“安安!”
“你在哪兒?”
“簡安?!”
……
簡安正光著腳往外走,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喊聲,簡安扶著樹將頭抬起,仔細聆聽那個熟悉的聲音。
“簡安!”
“在不在?”
真是嶽成司。
耳聽著聲音越來越近,簡安看到一簇微弱的亮光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住眼睛,阻擋耀進來的刺眼的燈光。
嶽成司突然停了下了下來,他看著倚靠在樹幹上的纖細的人影,疑惑又不敢確定的問:“安安?”
簡安放下手臂,露出一張狼狽又清冷的小臉。
嶽成司快步走了過來,他從上到下,仿佛探照燈一樣的將簡安上下簡單觀察了個遍,一看到簡安的腳赤裸著,腳背上隱隱有劃傷的痕跡,他立馬將手電筒遞給簡安。
“拿著。”
嶽成司說。
簡安咬牙將手電筒接了過來,嶽成司轉過身,在簡安尚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簡安背了起來。
簡安沒想到嶽成司突然會把她背起來,踟躕了片刻,小聲說:“你不用背我,我自己能走。”
嶽成司胸膛微微的起伏著,有些發怒道:“好好給我呆在上麵!光著腳逞什麽強!”
簡安聽出了嶽成司口氣中的怒氣,也不想違逆他的意思,隻好雙手摟著嶽成司的脖子,乖乖的被嶽成司背著。
嶽成司走了兩步,發現簡安手裏的手電筒老是晃來晃去,不耐道:“手電筒拿好,別亂動。”
“哦,好。”
簡安趕緊拿好,不敢亂動了。
走了十幾分鍾,簡安明顯聽到了嶽成司稍微有些氣喘的聲音,簡安有些不安的問:“我是不是很重啊,要不然你把我放下吧。”
嶽成司嗤之以鼻:“你瘦的像骨頭一樣,還好意思說自己很重?”
簡安臉微微一紅,又說:“可我看你有些喘啊。”
嶽成司語氣很嫌棄:“你見誰走山路不喘的?”
簡安想了想,嶽成司說的也對,好像沒人走山路不喘的。
於是簡安心安理得了。
司機遠遠的看著樹林中傳來一道亮光,激動不已,往前走了幾步,就見他們堂堂嶽總,竟然親自背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不過人平安出來就好。
司機高興的要去接下簡安,嶽成司卻輕輕的做了個躲避的動作,司機立馬知道了什麽意思。
司機先行一步打開車門,嶽成司將簡安放進後車座裏,自己也鑽了進去。
司機正要起火,嶽成司卻說:“把車裏的燈全部打開。”
司機雖然疑惑,但也將車燈全部開了,嶽成司就著光亮,將簡安的腳抬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簡安還沒這麽光明正大的讓什麽人看自己的腳,下意識的就想往回縮,嶽成司卻牢牢的按住了,皺眉道:“你怎麽老是亂動。”
簡安咬了咬牙,她根本不是亂動,她是不想讓他看。
簡安見動不了,索性去了這個心思,隻好讓嶽成司隨便的看了。
嶽成司眉頭越蹙越深,看著簡安光滑的腳背上縱橫交錯的劃痕,尤其是翻過腳來,更是有血絲從傷口滲出,嶽成司抬頭,昏暗的車燈下,嶽成司眼珠黑亮,心疼而又擔憂的望著她。
“疼嗎?”
簡安咬了咬唇,搖頭,“不疼。”
嶽成司不知道怎麽突然就生氣了,他冷哼一聲,將簡安的腳扔下自己的大腿,不過好在手上還留了些餘地。
“參加了一個婚宴,怎麽就跑出來了?還跑到了這裏?是又被人嘲笑了還是怎麽?”
簡安低頭,抿著唇,不發一語。
嶽成司冷笑了起來,“你擔心什麽,不管做了什麽,有我給你撐腰!我就不信她們還敢對你做什麽!”
簡安抬起頭看著他,她如果沒聽錯的話,嶽成司說的是撐腰吧?
他也不過是說說罷了,他的腰,怎麽輪的著她來倚靠?
簡安正要把腿縮回去,嶽成司不知道怎麽就又煩躁了起來,他再次將簡安的腳拿過去,目不轉睛的看著本來細嫩的腳上遍布的傷痕,自言自語:“要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我就跟著你一起來了。”
簡安沒聽清楚嶽成司說的什麽,等她張口要問的時候,嶽成司已經把她的腳放下,對司機道:“先就近找個醫院,快點兒。”
到了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口,才一路開著車回了家。
簡安剛想要下車,腳剛伸出去一半,尷尬的發現自己腳上沒有鞋子,不好意思的抬頭看了一眼已經下車的嶽成司,嶽成司冷眼瞧了她一眼,轉過身來,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簡安咬了咬牙,還是雙手向上,輕輕圈住了嶽成司的脖子,嶽成司兩手抓住簡安的膝彎,將她背了起來。
簡安被嶽成司背著,剛準備敲門,門突然從裏麵打開。
管家從上到下掃了兩人一眼,趕緊讓開,邊跟著兩人朝沙發邊走邊著急的問:“這是怎麽了?”
嶽成司已經把簡安放到了沙發上,管家看到簡安腳上沒有穿鞋,順手在鞋架上取了一雙鞋子放到沙發下的地毯上。
嶽成司居高臨下的看著簡安,聽到管家的問話,冷哼一聲,道:“有人自己找死,攔都攔不住。”
管家憋著笑,看向簡安,簡安暗暗的低了頭,一聲不吭。
沉默許久,簡安站了起來,小聲說:“我回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