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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說你蠢不蠢

  接下來的幾天,嶽成司就像消失了一樣,一直沒回來,但是管家卻安排了一個大廚來教她如何烹飪。


  那位大廚是法國來的,做的一手地道的法餐,任何的東西在他手裏都變得精致而美味,尤其是他烹飪的手法,讓簡安歎為觀止。


  第一次見大廚露手,當那一道道珍饈上桌的時候,簡安覺得有些尷尬和臉紅。


  她現在知道嶽成司為什麽這麽嫌棄她做的,這樣比較起來,她做的還真是上不了台麵。


  一個月之後,嶽成司回來了。


  嶽成司回來的時候正是中午,管家已經提前通知她嶽成司中午會在家裏吃飯,本來簡安就不笨,一個月時間,足夠簡安學幾道像樣的法餐。


  嶽成司坐在餐桌旁,眉頭緊蹙起。


  他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麵。


  “還沒好嗎,吳衡不是告訴你我要回來了嗎?”


  簡安慌亂的煎著牛排,一不小心,手碰到了鑄鐵鍋,燙的要命,簡安忍不住“嘶”了一聲。


  愣怔怔的看著被燒的通紅的右手,簡安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意識到手上傳來灼烈的疼痛,她的手已經被裹在男人的大掌中。


  嶽成司低頭皺眉看著她被燒的通紅的手背,一把拽住她,將她往洗手池邊拉。


  水嘩嘩的流著,冰涼的水澆在她的手背上,她微抬頭,就看到了嶽成司堅毅的下巴和緊蹙的眉頭,臉上的線條優雅美好,淡色的薄唇微抿成線,她的手在他的大掌裏,更加顯得小的可憐。


  不動聲色的,簡安將右手捏緊了。


  簡安不得不承認,嶽成司真的是……太好看了。


  如果不是他出口說出那樣的話的話。


  “煎個牛排還能把手燙傷,你說你蠢不蠢?!”


  怒斥嫌棄的口吻。


  簡安手微動,似要掙紮,卻先一步被嶽成司甩開,水順著拳頭滴在地板上,發出有節奏的“嘀嗒”聲。


  嶽成司隨手拽住一塊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朝著簡安冷笑著,眼睛卻盯著簡安緊握成拳的右手。


  嫌棄的皺眉:“我都說什麽你忘了嗎?把右手握成拳這個習慣改了!看起來就像個殘疾兒童一樣!”


  簡安臉白了白,她將右手藏到了身後。


  既然嶽成司不想看到,她就不讓他看到好了。


  簡安沒說話,扭頭卻見長型的餐桌上擺了一副畫。


  簡安眼眸微亮,她舉步朝著餐桌走去。


  桌上放的是一副油畫,是她上大學時最喜歡的一位西班牙畫家所作,不過這位畫家現在已經封筆了,世上僅存的真跡寥寥,如今,一幅畫的市價已經炒到了千萬以上。


  對簡安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而桌上的這一副,顯然就是真跡。


  簡安忍不住伸出手,用幹淨的左手輕輕撫摸著這幅畫。


  她沒想到有一天她真的能摸到她最喜歡的作家的作品,不,她想都不敢想。


  她抬起頭,眸中充滿了高興的、純粹的笑意。


  “你在哪兒買到的?”


  嶽成司第一次見簡安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簡安一直以來整個人都是有些壓抑的,很少像現在這樣,笑的這麽開懷。


  這樣笑著的簡安,明媚的晃著嶽成司的眼。


  嶽成司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他大步走到簡安的身後,俯下身子,用身體環繞著簡安,將簡安籠罩在他高大的身軀下。


  他的前胸就靠著簡安的後背,他伸出手,看似漫不經心道:“沒什麽,別人送的,我看畫的還不錯,就收下了。”


  送的……


  有錢人果然是有錢人,送東西都如此闊綽大方。


  “怎麽,你喜歡?”


  嶽成司灼熱的氣息噴薄在簡安的耳後,聲音帶了些沙啞的氣息。


  “喜歡的話送給你。”


  簡安瞪大眼,驚喜萬分,扭頭看著嶽成司,此時,嶽成司已經呼吸粗重的啃咬上了她纖細的脖頸。


  “不過你得先讓我滿意了。”


  簡安太想要這幅畫了,這是她夢寐以求卻又知道求之不得的東西,就像天上的月亮難以觸碰。


  現在月亮就在麵前,簡安無法控製的被引誘了。


  更何況,嶽成司對她,還不是予取予求嗎?有什麽差別,不過這次她要更順從的迎合嶽成司罷了。


  ……


  簡安將畫作認真的裝裱在牆上,此時她正端坐著,右手邊上擺放著許多的顏料,而正麵則鋪開了一張雪白的畫紙。


  白的不染塵埃。


  簡安將顏料調好,已經沾上顏料的畫筆就停留在白紙之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她的右手在抖,眼睛緊緊盯著牆上的畫作。


  畫裏是一片生長的欣欣向榮、熱烈茂盛的向日葵,那樣熱烈的黃色,甚至比大紅色的火焰還要灼眼。


  她忍不住想要下筆,她忍不住想要臨摹。


  那樣旺盛的生命力,那樣熱情如火的生命,就那樣猛烈而持久的撞擊著她的心靈,讓她已死的心漸漸死灰複燃。


  她咬了咬牙,將拿著畫筆的手艱難而小心翼翼的往下。


  “嘩——”


  畫筆失去了控製一般歪歪扭扭的向一旁扭去,那一條黃色線條就像一條蚯蚓一樣爬在潔白的紙麵上,刺目又難看。


  好像在無聲嘲笑她。


  仿若一盆刺骨的冷水兜頭灌下,她被刺激的終於清醒了。


  手一鬆,畫筆落在白紙上,定下了重重的一筆,濃豔而可笑。


  她趴在桌上,許久,傳來細小的啜泣聲,而肩膀,卻在無聲的、劇烈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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