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馬丁的早晨》

  在幾天前，徐肖明還沒考完的時候，在研究所的審訊室內。


  “這點我明白，我想知道的是，這種完全隨機，一切均有可能發生的奇跡……”徐肖明停頓了一下，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能否通過極端的幸運利用，讓世界變成自己所期望的樣子？”


  齊同新愣了愣眯起眼睛盯住了眼前的徐肖明，又轉過頭去看了一旁的鐵血和路君宇一眼，有些猶豫地思考著，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我有聽說過一件事情，與你所說的情況有些相似……”


  “在我們F城，隨機骰子的影響的確是越演越烈的，而且相較在普通人身邊發生的頻次和總數，在異常攜帶者身邊發生得顯然多得多，無論異常攜帶者的異常有無關係、又是什麽性質，內在都有一種固有的特性吸引著隨機骰子的變化。但是要說，我們真正意識到隨機骰子的時機，隨機骰子的影響變得讓人無法忽視的轉折點，就要數這件事情了。”


  “F城野生異常攜帶者有一個人特別有名，是以特別倒黴有名的，那是真的倒黴！據他自己所說，從小猜拳等遊戲從來沒有贏過，小時候考試選擇題隻要蒙題就沒有對過，甚至有一次他幹脆所有選擇題選了一樣的答案，按理說這樣總得對幾道吧？結果你猜怎麽著？那次考試的出卷老師不按套路出牌，真的有一個選項從頭到尾沒有出現一個，然後被他全選中了。長大了進公司工作沒幹幾個月公司就倒閉了，而且還是連著兩家，轉頭想著不能禍禍人家幹脆創業，別說他的能力很強，還真的得到了一些投資——轉頭投資人的公司倒閉了，你說這叫什麽事？”


  “總而言之，這個人的黴運基本就是異常事件的水平，所以F城的野生異常攜帶者們也都將他視為異常攜帶者，並且還主動找到他說明了他的情況，隻是他自己不這麽覺得，還在與自己坎坷的一生抗爭到底。別說這個人雖然倒黴，但是能力是真的強悍，隻要沒有運氣因素摻和的事情，他都能做到盡善盡美，殷兒雖然一直倒黴得要死要活的，但是一直都沒有真的一蹶不起。”


  “而這個時候，隨機骰子事件悄無聲息得爆發了，那個時候隨機骰子的影響力還淺，其他的異常攜帶者基本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可想而知，黴運哥自然又是最倒黴的那一個，身邊不斷發生著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說晚上睡覺床忽然塌掉啦，騎共享單車坐墊上坐到了針，吃外賣總是缺斤少兩等等。他本來運氣很差，但是也沒有這麽差勁，大部分大概路事件他還是能夠正常進行的，所以說對於自己情況了如指掌的他感覺得到了不對，對其他人發出了警告。”


  “當然，這個警告並沒有聽信——畢竟他那運氣大家也是明白的，發生什麽奇葩的事情都不足為奇，所以沒有人重視他的警告。但現在想想，那一定是隨機骰子的影響。”


  “你可能不知道，隨機骰子的隨機事件並不是全都是壞事，有時候也會發生好事，但是那個人經曆的所有事件，最終都被導向為最壞的結果。而這樣的壞結果在短時間大量爆發，直接導致了他所居住地址周圍，隨機骰子的影響力水漲船高，甚至在短時間就到了能夠影響普通人生活的程度。普通人的生活都被影響了，更不用說異常攜帶者們了！那段時間，他附近的世界，簡直變成了魔幻現實主義，每一天大家都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裏。《馬丁的早晨》看過嗎？馬丁每一天起床都會發現世界的設定截然不同，而被隨機骰子影響的世界也的確如此，隨機骰子也就是以這件事情和那個人所居住的地方為中心，開始向外無限輻射的。黴運哥這個人我見過，雖然因為生活的打擊變得不怎麽樂觀，但是總體上還是個積極向上的人，是個相信真善美，有些小天真的人。但是在他的影響下，那附近的隨機骰子所造成的隨機事件，最終呈現的效果都與他所期望的世界截然相反，無數殘忍的隨機事件因他而發生，不得不說著實是個悲劇。”


  “你問的是‘能否通過極端的幸運利用，讓世界變成自己所期望的樣子？’，這我不知道，但是這個人的事實證明了，至少極端的黴運會使世界變成你所與期望的反麵。隨機骰子所影響的世界不斷發生著各種各樣的奇跡，但是奇跡本身就是應該不存在的東西！若是不斷發生，那麽對於經曆的人來說，未必是什麽好事。”


  ……


  徐肖明回想了一遍當初從齊同新那裏聽到的事情，又聽著手機對麵來自研究所基地幹員的聯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正好齊同新也在身後，他便看向了他問了當天沒有詢問的一個問題：“齊同新，上次說的那個黴運哥，他最後怎麽樣了？還活著嗎？”


  忽然被問了這麽個問題的齊同新明顯愣了愣，然後有些遲疑地說道：“好像……我不太清楚啊，應該是死了吧？他所居住的地區是隨機骰子影響最嚴重的地區，異常攜帶者在能力幾乎活不下來，就會在不斷發生的隨機事件裏疲於奔命到承受不了了。如果沒死的話，我覺得他隻能離開F城，若是還在F城，他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明白了。”徐肖明點了點頭，然後對電話對麵說道：“小夢姐，把地址發給我們，我們直接去看看情況。嗯，嗯，好的……任所長他說要來找我們？那幫我轉告他，直接到那個地址集合吧。”


  接著，他掛斷了電話，有些凝重地看向夥伴們，一字一頓地說道：“《馬丁的早晨》開播了。”


  “啊？”


  在場除了齊同新以外的眾人齊齊一愣，都不知道徐肖明忽然說什麽沒頭沒尾的話，隻有發明了這個梗的齊同新聽懂了徐肖明的話，臉色微變地看向了他。


  “在天啟騎士饑餓所在的地方，人類忽然開始會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