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覺悟
“巫令平先生是吧?”
林昱廷伸出手示意對方入座,然後笑眯眯地開口問道:“聽說你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報告給我們研究所?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會讓你不顧被逮捕的風險,主動跑來自投羅網呢。”
“我不是來自投羅網的,不過你們要想逮捕我,我也無所謂。”巫令平無比鎮定地坐下,看起來並沒有在林昱廷那多年養成的上位感麵前顯露絲毫膽怯,“我隻希望你們能夠將這件事情好好處理解決,而不是像F城一樣,留下一片爛攤子,到現在隻能讓我們這種民間組織幫你們擦屁股。”
“哼。”林昱廷挑了挑眉毛,多看了眼前這個男人一眼,得出了與之前鐵血幹員差不多的結論——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不過與鐵血不一樣,那小夥子顯然頂不住巫令平的氣勢,但是他有自信能預知分庭抗禮,“對我們研究所調查得很清楚嘛,連當年的事情也都知道?”
F城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聞,具體的情況並沒有十足的了解,但是大致的過程還是知道的。隨機骰子的確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上一次的出現讓原本規模正常的F城研究所大受打擊,以至於到現在也沒能恢複元氣,不過依照巫令平的說法,聽起來有些像是他們研究所做錯了什麽,以至於才會釀成如今這個結果的。立場處在研究所這一邊的林昱廷自然不會聽信他的一家之言,但是也沒有正麵質疑,他隻是隨口反問一句。
“畢竟我是血契教的人,對研究所有更多的關注也是應該的。”巫令平冷冷地說道,“畢竟貴所可是我們的最大仇人啊。”
他的語氣之間流露出了一絲絲敵意,不過林昱廷並不在意這些,他笑嗬嗬地擺擺手:“在這個辦公室裏這麽直接得顯露敵意,對你自己的立場可不是什麽好事啊,別忘了,你還有不少夥伴在我們研究所內呢。”
“嘁。”這隻是簡單的威脅,巫令平也知道研究所不可能因為他而對那些罪名不充分的教眾做什麽,但是他還是閉上了原本與之針鋒相對的嘴,沉默片刻之後才悻悻地說道:“總而言之,隨機骰子極為重要的一部分本質,被我的一位教眾帶到了S城,這份本質甚至超過了隨機骰子總本質的一半,幾乎是另一個本體了!我要報告給你們聽的就是這一件事,不要讓它的力量擴散開來,不要讓S城也釀成慘劇!”
“什麽?”林昱廷愣了愣,接著大驚失色,“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你的教眾會得到了這種東西?他又為什麽要跑到我們S城?你給我詳細說說?!”
“更加詳細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一天他和我的一部分教眾被卷入了連續一係列的隨機事件之中,我的其他幾位教眾全都死在了那些隨機事件之中,唯有他一個人幸存了下來,並得到了那一部分本質。他幸存下來並沒有聯絡我,而是直接跑來了S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莫非是這裏有什麽東西正在吸引他和他手中的骰子嗎?”
林昱廷緊緊皺眉,他短時間內想到的猜測有很多,但是沒有一個能夠自圓其說。這座北方老舊的工業城市有很多玄妙之處,這點林昱廷也是知道的,今年連續經曆了多重事件,甚至不乏與冠冕位異常攜帶者相關的事件,就連研究所的國寶級人物,紂王帝辛也暴露出來一直在關注著S城。雖然一直將這些事情不斷發生的鍋甩到倒黴的徐肖明身上,但是林昱廷也明白,徐肖明恐怕不是更加深刻的誘因,這座城市的深處或者某一處,存在著不同,而這一係列事件不斷發生並告一段落之後,林昱廷算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這一點。
總所裏有好友曾經告訴他,總所裏最近流傳著一種說法,說這S城,是命運之地。
雖然對於林昱廷來說,這個說法約等於黴運之地,相比之下,他更想要的是一個平平安安的城市,讓生活在這裏的人,讓所有信任他也被他所信任的部下都能夠平平安安地工作生活並活下去。
“總而言之,希望貴所能夠盡快找到我的教眾,從他那裏奪得那枚隨機骰子,以免這冠冕位的恐怖異常,影響到S城!我隻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免於……”
林昱廷伸出手示意停下巫令平的話,然後站起了身,深深看著巫令平,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謝謝你的警告,我明白了。我會讓人找到你的那位教眾,並將他手中那一份隨機骰子的本質完全封印住的……為了S城的居民們,我要向你真心實意地道謝。”
巫令平有些驚訝地看著林昱廷,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林昱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所以,巫令平先生,能否再借我們一臂之力,幫助我們找到你的教眾呢?”林昱廷看著巫令平,沒有對他妥協或許諾他事成之後必有重謝,或者免去追究他前血契教教徒的身份和建立邪教的事跡,因為這些行為既不尊重巫令平的覺悟,也違反了他作為研究所所長必須遵循恪守的規則,所以他開口繼續說道:“在事情結束之後,我們會清算你以前所經曆的血契教經曆,你所成立的偽血契教的事情,但是現在,能否借我們一臂之力呢?”
“……可以。”巫令平冷哼一聲,“若是不願意,我從一開始就不會來到這裏!”
……
男人的眼中仿佛有紫色的火焰正在燃燒搖曳,他挑了挑眉毛,有些驚訝地說道:“萬萬沒想到,我居然真的能夠與你相見啊,我還以為因為時間悖論,你我一見麵就會同時消失呢。”
“你在說什麽?你是誰?”
男人對麵的是一名少女,無論是年齡、相貌、性別都與男人截然不同,但是唯有一點是相似的,那就是雙眸間仿佛燃燒著的紫色火焰。
“我就是你啊,同為永恒真色的一員……”男人……純色紫火微笑地說道:“你好啊,過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