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高氣爽心如夜涼
那天的我，有些竊喜，有些心滿意足，有些忍不住想笑。卻也在夜幕降臨之後忍不住悲傷。
據暗衛報告，被罰在帳中思過的太子，做出了一件我意料之中，卻在康熙爺意料之外的事。
太子回到帳中，氣急敗壞地直跳腳。說來他也真是肆無忌憚，隨駕出行，竟還帶著幾個孌寵。而他最寵愛的，恰好是八爺放在他身邊的細作。
“氣死本太子了！皇阿瑪竟偏向著那個狗奴才！小賤人！”他摔杯子，摔桌子。帳中很快便是一片狼藉。
如今名喚雲哥的那男子，一身太監衣衫走過來，拉住他的胳膊，嬌聲道：“太子爺怎麽這麽生氣？是誰惹了您不高興？跟雲哥說說，您這麽生悶氣，雲哥看著直心疼呢。”
太子被這嬌吟撩撥，伸手把雲哥扛起來扔在榻上。撕開兩人的衣服便急衝衝地共赴雲雨。雲哥眼底滿是嫌惡，卻還是嬌嗔著欲拒還迎。
雲雨過後，太子躺在榻上，仍是一臉憤恨。雲哥趴伏在他胸口，微涼的手指在太子胸口畫著圈：“太子到底怎麽了？今天生這麽大的氣？難道又是那個新來的什麽公主惹了您嗎？”
“就是那個小賤人！居然設計陷害本太子。皇阿瑪竟也相信她！哼！”太子說著，摟著雲哥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
“太子，您弄疼我了。”雲哥扭動著身子，被刻意調教過的身體柔軟更勝女子，嬌嫩的皮膚蹭著太子，惹得太子眼裏再度染上情色。
“剛才還說不要停，不停地喊爽。現在你卻說我弄疼你了？要不要本太子好好弄一弄？看看會不會疼？”
“哎呀，不要了。您讓人家休息一下嘛！太子太厲害了，雲哥受不了了呢。”雲哥借勢把頭埋在太子胸口，在太子看不見的角度，臉上浮起一絲恨意。
“那就先放過你這吧。”
太子摟著雲哥，沒有再多做什麽。
“太子還沒說，到底怎麽了呢？”
“還不是那個新來的小賤人，今天去打獵，居然用她那破弓打了本太子。不就是一頭懷孕的母鹿嗎？有什麽不能殺的？皇阿瑪竟也允了她。這便罷了，回來之後，她竟還敢變著法兒地辱罵本太子。本太子要教訓她，反倒讓皇阿瑪教訓了一頓。”
“所以太子便如此生氣嗎？”
太子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麽？哼……本太子剛才在半路攔住那小賤人，警告她不要跟本太子作對。她倒好，居然自己摔倒在地，引來那麽多侍衛，還把皇阿瑪也招來了。不就是那會兒踹了她一腳嗎？吐個血有什麽大不了的？本太子就算殺了她又怎麽樣。皇阿瑪倒好，居然偏聽偏信，罰我在帳中思過。真是氣死本太子了！”
“哎呀，皇上怎麽能向著旁人呢？那些無關的人，怎麽能跟太子爺比。太子爺尊貴非常，是皇上唯一的嫡子。想做什麽都是應當的，不是嗎？”不得不說，雲哥是個好演員啊，裝得一副純然無知的模樣，可就是這一句，再度深深地挑撥了那對父子的關係。而這還沒結束，他又補了一句：“太子忍忍吧，等您登基當了皇帝，就再沒有人能管著您了。到那時，您想怎麽樣都可以，不是嗎？”
“你說得對，等到我登基當了皇帝，就再也沒人能管著我，沒人敢惹本太子生氣了。”話說到這兒，太子又抱怨道：“我已經做了三十幾年的太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真是等不及想要登基了……”
雲哥的手一直撩撥著太子：“太子再耐心些。雲哥會陪著您等著的。到時候，您可別嫌棄雲哥了才好。”
太子一翻身把雲哥壓在身下，說著：“你這身子要是一直這麽銷魂，本太子自然不會嫌棄了你。”帳中自然，又是一番旖旎……
晚間雲三向我報告的時候，我輕輕咳嗽了一下說：“雲兒，其實你不用說的這麽仔細也行的。挑重點就好了，何必描述得這麽仔細呢？”
雲三臉上一片正經，眼底卻寫滿調笑：“主子，屬下以為，要盡量詳細一些，您才好分析下一步該怎麽做呢。”
“哦~~~~~~~~”我點點頭：“你是這麽想的啊？那為了讓我放心，要不我派你去監視太子怎麽樣？”
雲三趕忙搖頭：“主子，不用了。屬下還是陪著您比較好！”
“真的？”
“真的！”
我略感滿意地“嗯”了一聲，心裏卻在吐槽，這幾個家夥跟著我的時間長了，倒是把我的惡趣味學了個夠。從前還隻是用在旁人身上，如今竟調笑起我來了。
“還有什麽事兒？”
“京中傳來消息，幾份從駐營回京的消息已送到了各位爺的手上。八爺似乎是按兵不動的意思，他此時專心對付太子，可能是想要利用您。九爺沒有表態，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心思。還有四爺……”
“四爺怎麽了？”這是我最想知道的，也是我最在意的。
“四爺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整天。”
四爺，你是恨我傷了你的心騙了你，還是……
四爺，我突然，有些膽怯了，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回去呢？是不是真的應該回到你身邊……
“你，去吧……我累了，該睡了……”
躺在這黑暗中，我卻久久不能入睡。八爺此刻想要利用我，這是自然。換做是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九爺的心思，我大抵也是明白的，他不過是等著看戲罷了，也許，對我回來也是有一絲欣喜的。唯有四爺……
四爺的反應讓我如坐針氈，他到底是在生氣，還是在傷心。我這般所作所為，傷了他的心。他會怎麽做？會怎麽對我？我很怕……
真的很怕……
九月的草原，剛剛入秋，人說秋高氣爽，秋高氣爽……
然而這空蕩蕩的夜晚，夜色和我的心一樣涼，我在榻上蜷縮成一團，卻仍然不能讓自己覺得溫暖。
什麽時候睡著的，我並不知道。我知道的，不過是清晨醒來時，渾身疲乏，我知道的，不過是洗漱之後，在鏡中看見自己熊貓一樣的眼圈……
我到底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四爺沒信心呢？不是說過，不論如何，不論他還愛不愛我，我都要回到他身邊嗎？為何此時，我竟膽怯退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