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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陷苦戰

  滇鷹穀的前輩名叫虺元,是當初梅逍打敗的那個虺瑄的長輩,與梅逍素有舊怨,這些事情梅逍不知道,可伊翊卻是知道的,但伊翊還是派出了虺元,這就是伊翊的良苦用心了。


  在之前平滅暗殤閣那個山中的總部時,梅逍的表現讓滇鷹穀上上下下大都對梅逍心服口服,唯獨是這虺氏一族。


  虺氏一族在滇鷹穀內也算是個大族,世代都有優秀子弟進入滇鷹穀修習毒術,但卻由於虺瑄的事情與梅逍這尊大神結了怨。如今,虺氏一族是進退兩難,伊翊這一次派虺氏一族的人上場為武陽殿拖延時間,也存著讓兩家修好之意。


  這場下的波譎雲詭暫時還影響不到場上的刀兵相見。擂台之上,虺元的毒蟲放出,暗殤閣派出的人可就陷入了劣勢,滇鷹穀的毒蟲密密麻麻,直撲麵門,幾乎一點兒躲閃的餘地都沒有。


  雖然暗殤閣的人還在嘴硬,可任誰都看得出來,暗殤閣的人幾乎已經輸定了。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暗殤閣的人拿著他雪亮的長刀,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自信道“小小毒蟲,豈能傷我!”


  話音剛落,在場下觀戰的梅逍等人便見到了從前從未想過,也從未見過的一種刀法招式。


  隻見那暗殤閣的人單手持刀,微微一旋,整把刀便開始如旋風般旋轉了起來,隨後,那暗殤閣的人的腳步也開始挪動,其中一隻腳的腳尖穩穩地立於台上,另一隻腳奮力一蹬,整個人便都如龍卷風一般旋轉起來,一時間,台上刀芒四射,直奪人的眼目,而這人與刀所帶出的旋風也極為劇烈,把虺元的毒蟲都吹散了,攻擊自然也就無效了。


  毒蟲散後,暗殤閣的人並沒有停下來,而是雙腳奮力一蹬,刀尖對準了虺元,整個身體一邊旋轉著,一邊刺向虺元。


  在虺元的眼中,暗殤閣的人整個都化成了一隻大風形成的巨龍,這隻巨龍正要毫不留情地把他吞吃入腹,結果可以預見,那便是屍骨無存。


  但是,虺元畢竟是滇鷹穀的高手,遇見的強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不至於為了這一次恐怖的攻擊便失了神。虺元馬上調整過來,身子向下一躺,從袖筒裏放出了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


  就在那條蛇遊出虺元袖筒的那一刻,梅逍的肩膀上也爬上了一條青色的蛇,正是小青。


  小青如今也長大了不少,從前隻有兩指粗,如今的它,已經有半隻手粗細,且身上的青色也更深了些,看起來愈加威風凜凜了。


  在梅逍肩膀上的小青吐著舌頭,興奮地看著場上虺元的那條蛇。梅逍知道,那條蛇的身上,有小青宿敵的氣息。


  看見這條蛇,梅逍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伊翊的苦心。


  虺元的蛇也與當初虺瑄的蛇長相大同小異,紅黃相間的花紋,三角形的腦袋上,長著兩個大大的肉瘤,體型比當初虺瑄那條蛇大了整整一倍,以至於梅逍都有些驚訝,這虺元到底是把這條蛇放在了哪裏?為何之前一直沒有發現呢?


  梅逍知道,這樣的蛇應該是虺氏家族中獨有的種類,也是他們最後的殺招,如果這蛇也不能成功咬到暗殤閣的人,那這一場比賽,虺元是輸定了的。


  好在,還在高速旋轉之中的暗殤閣的人隻看見虺元躲過了他的攻擊,卻沒有看見虺元在下麵搞的小動作,也就沒有發現擂台上憑空多了一條大蛇。


  暗殤閣的人此時的旋轉兀自未停,那大蛇已經弓起了身子,在做著攻擊之前的準備了。


  當暗殤閣的人終於停下了旋轉,還在判斷場上的形勢的時候,忽覺小腿一痛,隨即一股酥麻感遍布全身,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看是什麽東西傷了他,便已經栽倒在了地上。


  虺氏家族的毒蛇個個都帶有劇毒,當初尚在幼年的小青還差點敵不過它,這樣強大的劇毒豈是凡胎所能抵禦的?暗殤閣的人慢慢倒在了擂台上,口中漸漸湧出白沫,眼中和耳中也緩緩地流出了一縷鮮血。


  虺元看著躺在台上的那人,一動未動。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人已經救不活了。


  大蛇緩緩地遊動到虺元的身上,把三角形的頭搭在虺元的肩膀上,活像一個正在向主人邀功的小寵物。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隻“小寵物”,可是個殺人的魔王。


  離殤老頭兒認真地打量著虺元的蛇,眼中盡是後悔,他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沒有在滇鷹穀多多滲透一些人,如果當初重視了滇鷹穀這些老毒物和小毒物,今天也不至於被他們打得如此被動。


  離殤老頭兒了解暗殤閣每一個人的實力,也了解他們所擅長的所有武功,偏偏沒有人會一門能夠克製滇鷹穀毒物的武功。


  按理來說,梅琅的體質是能夠克製滇鷹穀的毒物的,但是,這個秘密離殤老頭兒自然不知道,暗殤閣的人之中,唯一對離殤老頭兒有所保留的,就隻有梅琅了。


  離殤老頭兒的眼睛在自己人當中來回梭巡著,上一場還躍躍欲試的這些人,如今卻對離殤老頭兒的注視避之唯恐不及,畢竟,人都是惜命的。


  離殤老頭兒看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最後,他的眼光落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身上。離殤老頭兒忽然眼前一亮,或許,她可以打敗滇鷹穀的人。


  這個女子與暗殤閣的所有人裝束都不一樣,別人都是身著黑袍,把自己全身都遮得結結實實,唯恐讓別人認出來,而這個女子卻似故意與暗殤閣的其他人唱反調,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紗裙,背部、手臂和肩膀處還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膚,臉上掛著一片大紅色的麵紗,卻遮不住那一雙美目,那雙眼顧盼流連,其中似有著一池盈盈秋水,令人望之生憐。


  奇怪的是,她的肩膀上和頭上還停著許多大大小小,五彩斑斕的鳥兒,她也不趕它們,人與鳥看起來倒也和諧。


  離殤老頭兒知道,此女天生能夠與動物交談,所有的動物都傷不到她,這滇鷹穀的毒物自然也屬於動物之列,就是不知道這樣的異能對滇鷹穀的這些毒物是否有用。


  離殤老頭兒點點頭,示意那女子上前來。那女子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走到離殤老頭兒身邊,盈盈一拜,道“義父。”


  離殤老頭笑笑,顯然是對這個稱謂早已習慣,道“輕語吾兒,這一場為父派你去打,小心在意,不要受傷!”


  輕語點點頭,道“義父放心,輕語一定竭盡全力。”


  離殤老頭兒點點頭,輕聲道“去吧!”


  遠處觀戰的梅逍第一次見到離殤老頭兒如此輕聲細語地對一個人說話,不禁有些好奇。這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看起來既美麗又溫柔的一個女子,為何要做暗殤閣的手中刀呢?

  梅逍還沒有想多久,輕語便已經走上了擂台,站在那一人一蛇的麵前,一雙美目盯住了虺元肩上的那條蛇,口中傳出嘶嘶之聲,像極了蛇類的叫聲。


  梅逍肩上的小青似乎也聽見了那輕語的叫聲,似乎有些焦急地吐了吐信子,尾巴輕輕地敲了敲梅逍的後腦勺。


  梅逍瞬間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妙,小青有這樣明顯的反應,說明那女人確有不尋常之處,但這女人具體的攻擊方式是什麽樣的,梅逍卻一點兒也不知道,也沒有辦法給上麵的人提醒,隻能這樣被動地看著。


  那女人繼續嘶嘶地叫著,虺元則是一臉的不明所以,這女人上台來也不與他打,隻是口中嘶嘶地叫著,像一條蛇一般,難不成是想要把他吵死?虺元百思不得其解。


  虺元肩上的蛇也不明白對麵這個女人在做什麽,大蛇的腦袋左歪歪,右斜斜,時不時地眨巴著黑豆似的小眼睛,顯得十分疑惑。


  同時,已經說了好久蛇語的輕語也有些疑惑,自己的蛇語幾乎是百試百靈,為何今日對這滇鷹穀的蛇卻沒有了用處?而且看起來還如此的……沙雕?

  輕語見這蛇語久不見效,索性停了下來,轉頭輕輕地向著肩頭上的鳥兒嘀咕了幾句,那鳥兒騰躍而起,飛得遠了。


  虺元雖然摸不清暗殤閣的路數,但也知道,如今打敗一個暗殤閣的人,便能夠把暗殤閣的勢力消磨一分,這樣的好機會,不用白不用。


  虺元指揮著自己的大蛇緩緩地靠近著輕語,眼看著大蛇逐漸接近輕語,甚至已經擺出了進攻之前的姿勢,就要一口把輕語咬死的時候,一聲淩厲而悠長的鷹唳劃破長空,直傳到眾人的耳朵裏,震得在場的眾人耳朵嗡嗡作響,差點就要聾了。


  不隻是人,滇鷹穀的人所養的幾乎所有蛇類都迅速地鑽到了主人的身邊,有些蛇甚至還在瑟瑟發抖,害怕得無以複加。


  擂台上,虺元的蛇也嚇得身體一顫,但卻並沒有去尋求主人的庇護,而是繃緊了身體,保持著攻擊的姿勢,警惕地看著天空之中,嚴陣以待。


  天空之上,一隻翼展足有一丈長的鷹在天空之中盤旋著,一邊飛,一邊“啁啁”地叫著,它每叫一聲,下方的蛇類就抖一下,這是來自於血液裏的本能,蛇類天生懼怕鷹隼,這是下位者對上位者本能的恐懼。


  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小青。小青並不像其他蛇類一樣躲回梅逍的袖筒裏,而是如擂台上虺元的蛇一般,傲然挺立,小小的眼中閃爍著昂然的戰意,仿佛想要把那翱翔於天際上的雄鷹扯下來,撕個粉碎。


  小青這樣的行動,純粹是想要攻擊,但反觀台上虺元的蛇,卻並不像小青這般,那樣的姿勢反而更像是為了自保而被迫做出的攻擊姿態。


  這一對比,高下立現。雖然兩條蛇可以對比,但是,場上的勝負顯然不是那麽簡單的,決定勝負的,永遠是人本身,而不是別的什麽東西。顯然,虺元也深知這一點。


  虺元看著天上盤旋著的鷹,微微皺了皺眉,滇鷹穀三字中雖說有個鷹字,但並不代表他們喜歡鷹,整個滇鷹穀的人對鷹都是充滿了忌憚的。


  虺元又轉頭看向自己的蛇,正巧,蛇也看向了他,一人一蛇目光交匯,彼此都知道了應該做些什麽。


  虺元的蛇毫無顧忌地向著輕語衝去,虺元則嚴陣以待,防備著天上的鷹下來撲殺自己的蛇。


  就在蛇即將咬到輕語的時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輕語身上的一隻小鳥撲棱棱地飛了下來,用自己小小的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拍擊著蛇頭。虺元的蛇被拍得有些懵,不明白這麽小的鳥兒是哪裏來的勇氣,敢和一隻毒蛇正麵對抗。


  虺元的蛇暫時拋棄了輕語,開始把那隻小鳥定為了目標。但是,無論虺元的蛇如何閃轉騰挪,如何左右扭動,都夠不到那隻小小的鳥兒,反而是那隻鳥兒,一下一下,鍥而不舍地拍擊著虺元的蛇的蛇頭。


  天上的鷹也開始撲擊下來,但身上還有些武功的虺元怎麽會讓一隻鷹壞了大事?虺元開始專心地防備天上的鷹,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蛇有何異樣。


  過了許久,虺元發現輕語那邊還沒有傳來倒地的聲音,有些擔心,便偷眼向輕語那邊看去。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忽然發現輕語一直微笑著站在原地,一動未動,而輕語的腳邊,一鳥一蛇鬥得正歡,而且,自己的蛇似乎還處在下風。


  這讓虺元惱羞成怒,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蛇急了“環兒,你在做什麽?先咬人!”


  那蛇聽見主人焦急的呼喚,便轉頭向輕語撲去,想要一口咬上去,但是,輕語身上還有許多鳥兒,它們見大蛇威脅到了輕語的安全,便一齊飛了下去,開始一窩蜂地在蛇眼前飛來飛去,有時候得到機會還會毫不留情地啄上一口。


  剛開始的那隻鳥兒依舊在鍥而不舍地拍擊著大蛇的腦袋,一條大蛇,與幾隻小小的鳥兒糾纏得難解難分,這是蛇類的恥辱。


  梅逍肩膀上的小青看得有些激動,幾次想要衝上去,都被梅逍拉了回來。但梅逍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這個女人的能力如此詭異,如果這樣下去,豈不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動物都能為她所用?

  梅逍看著虺元,默默地搖了搖頭,這虺元也是不智,堂堂一個滇鷹穀的大俠,卻和一隻鷹打得難解難分,如此不要體麵,這如何能贏?

  梅逍暗暗歎了一口氣,想要贏一場比武,真的是太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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