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欲服眾
在這個秘密的小山洞前,月亮甚至比梅逍在崖頂時看到的更大,中秋之夜晴空萬裏,月亮皎潔的光輝淹沒了它身邊的所有小星星,肆無忌憚地灑在整個崖壁上,即便是較深的山洞裏也被月光染成了一種夢幻的顏色。
伊翊與梅逍相對而坐,一邊賞月,一邊吃著帶來的糕點,梅逍忽然對身邊的山洞好奇起來,這個位置的山洞是怎麽形成的?梅逍向山洞內走去,伊翊也好奇地跟了上去,隻見這個山洞的洞壁十分光滑,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一般,而且越是向深處走越冷,最後,梅逍與伊翊不得不退了出去。
梅逍心中疑惑,這滇鷹穀中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山洞?
但心中的疑惑僅在片刻後便消失無蹤,這世間哪個門派還沒有幾個秘密呢?
伊翊與梅逍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第二天,梅逍就把正事提上了議程,梅逍把伊翊請到自己的住處,鋪開自己在靖邊城時買的地圖,開始為伊翊講解,“據我師傅羅逸和師叔蘇珽探知,暗殤閣總部就在滇國境內,但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總部具體在哪裏,查找暗殤閣總部這件事還需要滇鷹穀的大力配合。”
伊翊道,“這個你放心,以前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不會讓暗殤閣來威脅我滇鷹穀在滇國的地位!”
說著,伊翊的眼神重又淩厲起來,在計劃大事時,伊翊眼中迸射出的寒芒,甚至連梅逍都有些為之膽寒。
就這樣,滇鷹穀掌門那邊由伊翊去溝通,梅逍這幾天都忙著與滇鷹穀的弟子們打成一片,隻有與他們搞好關係,在以後需要他們出力的時候,他們才會盡全力地去辦。
但這項工作並不像看起來那樣容易,滇鷹穀的弟子們大多是滇國人,他們的習俗是以力量為尊,誰的能力大,誰就能獲得尊重。梅逍在這幾天沒少吃閉門羹,因為到現在為止,滇鷹穀的人都認為他能進滇鷹穀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伊翊的裙帶關係。
梅逍有些沮喪,總不能見一個人打一場架吧,滇鷹穀這麽多弟子,什麽時候才能打完?
但還是伊翊有辦法,伊翊告訴梅逍,“不如與掌門申請,在滇鷹穀內設擂台,把所有的滇鷹穀弟子都叫來參加,隻要能打敗你,掌門就會親自授予勝者一門毒術。”
梅逍無奈道,“不是我看不起滇鷹穀,但事實是你們滇鷹穀的毒術不可能對我有效果,而且滇鷹穀的人專修毒術,武功隻是附屬品,怎麽可能打得過我?”
伊翊有些嫌棄的斜眼一撇梅逍,“放心,不會讓你落了我滇鷹穀的麵子,到最後我會親自上場的!你什麽時候還驕傲起來了呢?”
梅逍訕笑道,“沒沒沒,還是你厲害。”
事情都已經安排了下去,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加緊籌辦,滇鷹穀內部最近有些沸騰,所有的弟子們都聽說了掌門要讓那個靠女人的裙帶關係進滇鷹穀的武陽弟子在滇鷹穀內設擂台的事,那武陽弟子要挑戰所有的滇鷹穀弟子。
惹得滇鷹穀眾弟子們都十分憤怒,私底下都開始說梅逍的壞話,和梅逍一批進來的幾人雖然都見過梅逍的本事,但也沒有人替梅逍說話,畢竟眾怒難犯,等到梅逍把他們打得徹底從美夢中清醒過來,他們就知道梅逍到底有多可怕了。
打擂台的時間就設在三天後,打擂前的這幾天,梅逍的日子可不好過,時不時就會在屋子裏發現一些毒蛇和毒蟲,無論走到哪裏,都要麵對著滇鷹穀眾弟子的冷眼和議論,最過分的,甚至有一次,梅逍在路上走著,要不是手臂上盤著的青蛇示警,他早已掉進一處滿是毒蟲的陷阱中被啃成一副白骨了。
即便這些所謂的惡作劇已經威脅到了梅逍的生命,但他並不怨恨,也不擔心,更沒有告訴伊翊和滇鷹穀掌門,因為他知道,滇國是一個以力量為尊的國度。這一切的歧視、偏見和無休止的惡作劇,在他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後,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滇鷹穀的掌門巴不得有人能夠磨礪一下滇鷹穀內這幫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小弟子們,當然很快就答應了梅逍和伊翊的請求,得到了批準,擂台也在飛快地建造著,不出兩天,一座木質的擂台矗立在了滇鷹穀中央。
梅逍提前去看了看擂台,擂台建造的時間很短,台麵上的毛刺都沒有拋光幹淨,說實話,這種擂台並不怎麽適合比武。
但滇鷹穀的人大多會比拚毒術,比試武功的弟子反而很少,所以,滇鷹穀的工匠們對擂台的質量把握得並不是很嚴,隻要不會讓人從擂台上陷下去便好。
梅逍撫摸著擂台上參差不齊的毛刺,“細節啊……”
打擂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全滇鷹穀的弟子甚至是長老都聚集在擂台附近,有的想上台比試一番,有的想看看山外其他門派的弟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滇鷹穀的掌門也坐在專門為她建造的高台上,極有威嚴的目光向下方俯視著,讓想鬧事的弟子們紛紛縮了回去,不敢造次。
梅逍有些感歎,自從武陽山中開始,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擂台?什麽時候才可以不用武力就讓人們認可他,支持他呢?
但此刻多想無益,他還是要應付眼下的擂台。麵對這樣一個需要鋒芒畢露的擂台,梅逍還有些不適應,從前,這種在眾人麵前展示自己的能力的事情往往都是蘇珽去做,梅逍隻負責在一邊看戲就好,隻是現在,主角變成了梅逍。
看多了蘇珽的鋒芒畢露,梅逍即便是再笨,也該知道怎樣才能震懾這些眼高於頂的滇鷹穀弟子們。
梅逍站上擂台,手持著他那把漆黑的怪劍昂首挺胸,精神奕奕。他聲若洪鍾地道,“可有人敢一戰?”
滇鷹穀眾弟子頓時都露出一副鄙視的表情,他們中間的一個滿身肌肉,黑塔一般的漢子站了出來,跳上擂台,“武陽殿的小兒,你是仗著和掌門首徒的關係才來到滇鷹穀的,又沒什麽能耐,有什麽好囂張的?”
梅逍微微一笑,“真的是這樣嗎?”
話音一落,梅逍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而是速度極快地出現在了那漢子的附近,一道黑洞般的黑光閃過,一股鋒銳無匹的劍光綻出,直接把那漢子掃下了擂台。那漢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出現在擂台之下了。
已經在擂台下的漢子看著自己的身體。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道又深又長的劍傷,正向外湧著大量的血。
那漢子滿麵羞慚地退了下去,他並沒有資格指責對麵這個年輕人,因為他比自己強,在滇國,強者就是一切,隻要強大,做什麽都是對的。
梅逍繼續挑戰,嘴角帶上了一絲戲謔的笑意,“還有誰?”
很快地,另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男弟子慢慢走了上來,他瘦得不成樣子,仿佛風一吹便會立即倒地散架,但他仍然堅定地走上台來,用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在下滇鷹穀許輝,請指教。”
台下傳來一片竊竊私語的聲音,“許輝怎麽上去了?”
“許輝的實力在我們穀中能排進前五十啊!”
“他怎麽上去的這麽早?這不是浪費嗎?”
……
梅逍沒有去管眾人的議論,他打量著瘦成一副骨架的許輝,眼中帶著些許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你確定你能行?”
許輝笑了笑,“不要小瞧我,你會後悔的。”
梅逍主動地一劍刺出,直指許輝的咽喉,但許輝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快,如鬼魅般一閃身,躲過了一劍,還趁勢發出了一道內氣,直攻梅逍。
這道內氣極其詭異,看起來好像是一道,實際上卻是分開的千千萬萬道,讓人防不勝防,梅逍雖然用武陽獨有的快劍擋住了大部分的內氣,但還是有兩道打在了梅逍的身體上。
這內氣本身的攻擊力並不強,也隻是把梅逍打退了一步,但很顯然的,裏麵融合有許輝自己調製的劇毒。滇鷹穀的每一份毒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根據使用者本身的特性所調製出來的,每一份都是毒中極品,即便梅逍的體質逆天,但胸前也有了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這要不是劇毒,梅逍甚至想多來兩下。
許輝開始得意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兩道內氣鑽進了梅逍的體內,它的內氣中蘊有劇毒,他有自信,普通的武夫根本抵擋不住這種他親手調製的劇毒。
可梅逍不是普通的武夫,他是通過了滇鷹穀弟子選拔的,對毒物免疫的,很厲害的武夫。
就在許輝得意忘形的時候,梅逍的劍如一道以萬鈞之勢劈下的黑色閃電,倏忽而至,一劍刺在了許輝的右肩上。然後迅速飛起一腳,把許輝踢下了擂台。
又勝一場!
梅逍勝了許輝,這下,滇鷹穀的眾弟子們都不出聲了,這許輝在滇鷹穀也不是泛泛之輩,就這麽輕易地被梅逍所打敗,那就說明滇鷹穀大部分的弟子都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在看來,之前他們對梅逍的嘲笑和看不起都是一個笑話。因為梅逍完全有能力在滇鷹穀立足,也有能力不把他們這些弟子放在眼裏。
一時間,梅逍一個人站在擂台之上俯視著滇鷹穀的所有弟子,卻沒有一個人有勇氣上去和梅逍打。
事實上,梅逍也是第一次用蘇珽這種鋒芒畢露的快劍對敵,這劍法並不適合他,他用得也不是太熟練,遠遠及不上蘇珽。不然,在許輝的內氣打到他之前,許輝就早已經被掃下擂台了。如果是蘇珽,哪輪得到許輝出招?但對滇鷹穀眾弟子立威的最好和最快的方式就是用快劍,梅逍隻能勉力而為,期待這生疏的快劍能給他帶來最大的回報。
雖然就目前看來,效果還可以,就是不知道,如果繼續這樣持續下去,梅逍會不會被滇鷹穀的高手弟子逼出他常用的劍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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