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對質
李府大廳之內,仆人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主子將怒火撒到他們身上。
坐在太師椅上的李默臉色比祠堂那些燒焦的牌位都要黑,那些可都是李府的先人,如今就這樣被一把火給燒了,日後他要如何去麵對列祖列宗啊!
蕭慧茹拿著帕子坐一旁抹眼淚,什麽都不說,隻是無聲地向李默抗議,仿佛他要是不給她們母子一個公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諺兒,你到底做了什麽事情?為何會將祠堂給燒了?”李默的語氣還算是冷靜,似乎是常年審案子的緣故,他的臉色很少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李諺沉默片刻,回道:“我隻是想要給娘親上一炷香,李睿挑釁了幾句,我就推開他,不知道為什麽偏偏撞倒了案桌,然後就燒了起來。”
“李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母子,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誣陷睿兒,他去祠堂也是祭奠王夫人的,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蕭慧茹騰地一下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指著院子裏垂著頭的丫鬟們說道,“她們可以做主,平日裏睿兒也是經常去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下人們立刻附和起來:“沒錯,奴才們經常看見。”
……
蕭慧茹很是滿意,轉過身子又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那變臉速度之快堪稱一絕。
要不是木挽香時時刻刻盯著蕭慧茹,她差點以為看花了眼。
“睿兒可好?”李默淡淡問了一句。
蕭慧茹眸子裏又蓄滿了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瞧著是有克製又傷心,演技之高超連木挽香都想給她拍掌叫好。
“剛才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嗆了不少濃煙,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過來。”
“那就好了,我看這件事情隻是一場誤會,就這樣算了。”李默沉聲說道,“祖先的牌位我會重新找木匠定製,家裏所有人都不許和外麵的人聲張。”
府裏上下全部驚呆了,大少爺將祠堂裏麵的牌位全部給燒了,老爺三言兩語就將這件事情按,他們全部都無法理解。
京城裏傳說這兩父子不和由來已久,尤其是李老爺壓根就不喜歡自家那個混混長子,如今看來外麵那些果真是謠言。
隻有一個人不意外,那就是蕭慧茹,夫妻多年,她早就摸清楚了李默的性子,平日裏雖然嘴上不說出,但是在他的心裏最重要的依舊是這母子兩人。
無論她為了這個家付出多少,在李默的心裏始終不及王芙蓉。
“老爺,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睿兒差點死在大火裏麵,您難道都不能替他討個公道嗎?”
李默壓低了嗓音,透著一絲絲威嚴:“都是一家人,更何況諺兒也是不小心的,我看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不行!”蕭慧茹很是堅持,“睿兒是我的孩子,不管如何我都要替他討要一個說話。”
不顧李默的反對,她徑直走到李諺麵前:“你回府之後,我盡心盡力照顧你,你為何還想要傷害睿兒?”
“是他咎由自取。”不管是誰,隻要想著說他娘親的壞話,李諺都不會放過,要不是木挽香攔著,他估計會直接打死那個臭小子,這一次算他命大,逃過一劫。
感受到李諺身上的戾氣之後,木挽香怕出現其他意外,趕緊將李諺拉到身後,迎上了蕭慧茹。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但你傷害了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咱們一同去衙門說說理去。”蕭慧茹是鐵了心要對付李諺,絕對不能讓他留在府裏,要不然日後肯定沒有她們母子幾個的立足之地。
說著,蕭慧茹就要去拉扯李諺的衣裳,被木挽香一下子打了回去。
“小賤人,你是不是想死?”蕭慧茹臉漲紅,氣得聲都拔高了不少,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小小丫鬟竟然敢管她的事情。
“奴婢隻是覺得該去官府的不是您,而是大少爺。”木挽香微微勾嘴角,“大少爺失去娘親已經很可憐了,如今攤上你們這麽個歹毒的後娘,倘若被九泉之下的王夫人知曉此事,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蕭慧茹氣得不清,舉起手就朝木挽香這邊甩過來,揮到一半忽然就被人給攔住了,一看竟然是李諺,她這下徹底氣瘋了,“李諺,你如今難道連我這個母親也要殺嗎?”
大廳裏麵兵荒馬亂,坐在上首的李默一瞬間蒼老了不少,他舉起手掌用力拍在桌上,隻聽“砰”一聲巨大的響聲,嚇得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我還沒死。”此話一出,所有人再也不敢鬧了,李諺也默默鬆開了蕭慧茹的手腕,他將木挽香牢牢護在身邊,就怕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一幕落在李默的眼裏,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幕,那時候他也是那樣護著芙蓉,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她才下定決心嫁給自己吧!
正恍惚間,他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老爺,這一切都是蕭夫人暗安排的。”
此言一出,大廳裏麵頓時炸開了鍋,要知道燒祠堂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李諺之所以沒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李默疼愛的兒子。
“胡說八道,小賤人你今日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我立刻就撕爛你的嘴。”蕭慧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指責她。
“蕭氏乃是我方府的當家主母,你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李默忽然發話了,他也看出了這個丫鬟和兒子關係不一般。
木挽香朝著他鄭重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今日大少爺回府必然會去拜見自家娘親,偏偏就那麽巧遇上了同樣去祠堂的二少爺……”
“我讓他去的,怎麽了?”蕭慧茹搶在她前麵質問道。
“自然是沒有問題,奴婢隻是覺得這一切太過於蹊蹺了。”木挽香繼續說道,“更為奇怪的是少爺剛進祠堂情緒一切都很正常,隻是二少爺附在他耳朵說了幾句,大少爺就變得十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