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燉乳鴿
“木姑娘,太謝謝你了。”日薄西山之時,林安本以為木挽香不會來了,想不到她竟然提著兩個大食盒趕了過來,他順手將食盒接了過去。
“實在對不起,燉乳鴿太耗費功夫了。”木挽香壓低了嗓音,“魯大夫還好嗎?”
提及師父,林安神色漸漸黯淡下來,他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不好,不管我如何勸說,他就是想不透。”
“罷了,我先去看看。”林安領著她去了後堂,魯乙正躺在靠椅上,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比前幾日憔悴了很多,人也瘦得脫形了。
木挽香揭開食盒,小心翼翼捧出裏麵的小盅,揭開瓷蓋子,頓時飄起一陣白色的熱氣,撲鼻的香味充滿了整間屋子。
香味勾得魯乙立刻睜開眼睛,等看見燉乳鴿時,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木姑娘,你怎麽想著來看我啊?”
“我聽林大夫說您身子不好,就想著做點菜肴給您補補。”木挽香將燉乳鴿盛到瓷碗裏,遞給了魯乙,“魯大夫,嚐嚐。”
這原本不符合規矩,但魯乙也沒有責怪林安,誰讓木挽香做的菜肴太過於美味,他確實十分惦記。
接過瓷碗之後,魯乙低頭輕輕嗅了一下,淡淡的鮮甜直接竄上天靈蓋,讓他覺得整個人都甜絲絲的,再看湯色清白,山藥鮮香,連著鴿子肉都已經燉的酥爛,一瞬間就讓人食指大動。
魯乙一一品嚐,味道清甜鮮香,肉質鮮嫩,味道堪稱一絕,不多時,他就用完了一碗,然後就停了下來。
“我還做了其他幾樣菜肴,您也嚐嚐。”木挽香剛想揭開食盒,卻被魯乙給阻止了。
“我年紀大了,吃多了對身子不好。”魯乙無奈地笑了笑,“若是在我年輕時,這些菜都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他瞅了一眼站在邊上的林安:“臭小子,便宜你了,拎出去吃吧!”
林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乖乖將食盒拎了出去。
等人走後,木挽香眯起眼睛,沉聲問道:“魯大夫,您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沒錯。”將才魯乙就是故意走林安的,“木白是中毒,不是得怪病。”
愣了一下,木挽香有些驚愕地望著魯乙:“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先前我給木白診過脈,他剛開始和其他人一樣得了怪病,第二次去了時候,我總覺不對勁,於是翻閱了西域的醫書,發現了一種叫做一日倒的毒藥,所以他才會發病那麽快。”
竟然有人要給木白下毒藥,會是誰呢?
木挽香立刻想起兩大隱患,不對,倘若真是這兩派人馬中的任何一個,那中毒的應該是她或者爹爹啊!
“此毒十分霸道且難得,我也是偶然得知,前幾年有個西域小國的巫醫和我交好,曾經提及過此事,我這才想了起來。”魯乙輕聲說道,“我覺得此時非同尋常,所以故意假裝因著怪病的事情受到挫折。”
木挽香倒是沒想到魯乙竟然還有這樣一手,看林安的神情也是不知道的。
“你想要我做什麽?”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簡單,魯乙很滿意木挽香:“我聽說你和李諺之前破了不少案子,所以想要和你們聯手,將背後的真凶找出來。”
“沒有問題。”當初他們也是被迫放棄了,其實木挽香一直放不下悟法,總覺得對不起他的信任。
“劈裏啪啦”說話間,前堂傳來一陣響動,隨後就變得鬧哄哄的。
魯乙扶著靠椅就要站起來,被木挽香給攔住了。
“您身子虛弱就好好躺著,外麵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猶豫片刻,魯乙還是乖乖趟了回去,他仔細打聽過了,木挽香和李諺破的那幾個都是大案、難案,這才放心讓木挽香去處理。
等到前堂之後,入眼的是一片狼藉,藥櫃子上麵的抽屜被拔開,各種藥材散落一地,桌椅橫七豎八倒著,百姓們還不停在打砸,林安帶著夥計們苦苦勸說,很可惜,沒用!
“住手!”木挽香抄起鍘藥的刀指著眾人大聲嗬斥道,“你們要是在敢動一下,我就直接砍誰。”
看著明晃晃的刀所有人都膽怯了,他們不約而同往後麵退了幾步。
木挽香暗自鬆了一口氣:“你們想要幹什麽?”
領頭的男人走了出來:“林家醫館隻管收銀子不治病,像這樣的黑店留著做什麽?”
“說話憑良心,我可聽說了這次林家醫館的魯大夫和林大夫都是免費提大家看診,隻是收了藥費,比起其他醫館已經算是便宜,你竟然還舔著臉來鬧事,快說,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木挽香來醫館幾次了,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魯乙和林安才是真正的醫者,一心一意替病人考慮,平日裏很受百姓們的愛戴,有人上門鬧實在是奇怪。
“其實收銀子也不打緊,他們把病治好了嗎?”男人冷哼了一聲,“魯乙還說是什麽禦醫,結果呢?”
木挽香眯起眼睛仔細這個男人:“你穿得是普通的粗布衣裳,但雙手幹淨整潔,沒有任何老繭,壓根就不是什麽百姓,你到底是誰?”
男人臉色驟然一邊,單手掐著她的喉嚨:“你就是魯乙的幫凶,想要害死我們。”
“咳咳咳”木挽香被掐得快要喘不過氣,林安和夥計們想要上來幫忙,卻被其他百姓攔著,他們急得團團轉。
就在這時,隻聽砰地一聲巨響,男人直接飛了出去。
“大水牛,你還好嗎?”李諺緊張地打量木挽香,直到沒看見傷口,他才鬆了口氣。
木挽香用手捂著喉嚨,喃喃道:“你要是再來遲一點,我就真的快要死掉了。”
聽到這話,李諺轉身又是一腳,男人發生殺豬般的慘叫。
“我是武東府的捕快李諺,你們要是再敢來林安醫館鬧事,我就將你們全部抓起來。”
原本還囂張的百姓們聽到這話一哄而散。
李諺讓旁邊的夥計拿來麻繩將男人結結實實捆過在柱子上,然後隨著木挽香進了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