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貪財
經過方才那般折騰,木挽香出了一聲汗,她邊喘著粗氣,邊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諺,他臉上、衣襟上全是血漬,瞧著十分駭人。
“不會真死了吧?”馬平急了,牢房要是真死了人,他肯定逃不了幹係。
“放心。”酒勁隨著汗水排出,木挽香眸子漸漸恢複清明,她勾起一邊嘴角,朝著他的右手狠狠踩了下去。
“啊!”李諺直接彈了起來,對著右手呼呼吹個不停,“你這個瘋女人。”
木挽香沒搭理他,她揉了揉發漲的眉心,醉酒的感覺實在是難受。
“憑什麽就打我一個?”李諺不服氣地指著角落裏吃瓜木家父子,“他們不也坑了你嗎?”
木挽香淡淡道“他們姓木。”
木白朝著李諺做了個鬼臉,木三味聽得眼眶都紅了,果然是他的閨女。
眼看鬧得差不多了,劉義這才開口道“木姑娘,你打算怎麽辦?”
木挽香瞪了眼牢房裏的三個人,殺不得,隻能讓他們還錢了。
“我打算讓李諺和我爹去找活幹。”
木三味乖乖點頭,李諺則是一臉不屑“讓我幹活,做夢。”
別說,木挽香拿這家夥還真沒辦法,正犯愁時,劉義朝李諺“和善”地笑了笑“你確定?”
“嘶”李諺倒吸一口冷氣,想到姨媽的手段,他頹然地坐在地上,不在多說一句話。
木挽香樂了,想不到劉義還能治住李諺,忽然她感覺有人在扯裙子,低頭就看見滿臉無辜的木白“姐姐,你真好。”
“少拍馬屁。”木挽香眯起眼,這小子和李諺半斤八兩,隻是如今年紀尚小,日後好好教導,希望還有轉圜的餘地,“你先跟著我識字,等到日後存夠錢,我再送你去學堂。”
木白呆愣在原地,本以為木挽香會教訓他,誰知竟然會讓他去讀書。
看他呆滯的樣子,木挽香以為他不想讀書,趕緊凶巴巴說道“臭小鬼,你休想逃跑。”
“姐姐,我不會跑的。”木白很是感激,自小跟著木三味顛沛流離,他過夠了這種日子。
搞定三個男人後,木挽香看向劉義“我可以帶他們走了嗎?”
“暫時不行,你先等等,我去問問知府大人。”這三人因賭博抓進來,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但劉義沒有放人的權利。
木挽香自是理解,等劉義走後,她就坐在牢房外麵的長凳上休息,李諺三個人神情各異,不知在想些什麽。
轉眼就到了晌午,劉義還沒見蹤影,木挽香有些懊惱,牢房離著府衙也不遠,他怎麽還沒回來?
“馬牢頭,劉捕快何時回來?”
馬平搖搖頭“木姑娘,府衙上下被翠花院鬧得人仰馬翻,我估摸是被這事兒給耽擱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哎,木挽香歎了口氣,用手支棱著腦袋,瞥了眼牢房裏的三個家夥,她實在不放心就此離開,還是待著比較好。
“開飯了。”有個瘦獄卒拎著飯桶走在前麵,後麵有個胖的捧著一摞粗瓷碗,胖得彎腰在各個牢房前放碗,瘦的負責打飯。
聽到有吃的,李諺立刻睜開眼睛,被折磨了一夜,加上剛剛被打,他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李諺掙紮著爬到柱子旁,半生不熟的米飯上擱著幾根蔫不拉幾的青菜,湊近聞了聞,那股餿味差點讓他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老馬,犯人也是人,這玩意怎麽吃啊?”
李諺是牢房常客,一來二去,加上臉皮夠厚,倒是和馬平等人熟識起來。
馬平沒搭理這家夥,擺擺手,獄卒端來一份飯菜放在木挽香麵前,幹淨白飯青菜,隻是青菜裏麵還放了幾塊油膩膩的肥肉。
“木姑娘,實在對不住,牢房也就這些,您就將就些。”
“勞煩您了,我還不餓。”木挽香別過頭去,馬平剛想說什麽,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煩雜的腳步聲,接著兩個捕快押著一個公子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公子臉皮白淨,身材頎長,一襲錦緞藍色長袍穿在身上,瞧著很是俊俏,口中卻不停罵道“劉茹,你這賤人,我要殺了你。”
“方公子,別鬧了。”馬平似乎認識此人,好言勸了幾句,誰知那人竟然掙脫捕快,像發瘋的馬兒一樣,在牢房裏橫衝直撞,桌椅、木桶粗瓷碗被掀翻,飯菜灑了一地。
兩個捕快費了好一番勁才捉住他,馬平立刻讓獄卒把他關進牢房裏。
其中一個方臉的捕快朝木挽香說道“木姑娘,老大正在和知府商議事情,他讓您耐心等等。”
木挽香點點頭,兩個捕快囑咐馬平幾句,然後才離開。
馬平走到關押方公子的牢房前,語重心長地說道“方盛,你娘都死了兩日,這還趕著天氣冷,若再不下葬,恐怕要生蟲了。”
“馬叔,我也曉得,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個叫方盛的年輕人深深歎了口氣,他緊緊握住木柱子,恨恨道,“我娘就是被劉茹殺的。”
馬平皺起眉頭“沒憑沒據,別瞎說。”
木挽香湊近了些,好奇地問道“馬牢頭,咋回事?”
“木姑娘,沒事。”馬平打著哈哈,敷衍過去,擺明不想說。
此時,對麵牢房裏,李諺扯著嗓子喊道“小子,你把飯菜都打翻了,讓我們吃什麽?”
“就是。”木三味立刻附和道。
木白嫌棄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躲得遠遠的,表示不認識這兩人。
“你們壓根就沒打算吃吧?”木挽香一眼就看穿這兩家夥的小心思,他們想讓方盛請頓好的,她朝李諺舉了舉拳頭。
李諺背過身,朝木三味嘟喃道“看看你的好閨女。”
木三味盤腿坐著,閉著眼,仿佛坐定的僧人。
方盛倒也不介意,他從錢袋子裏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馬平“馬叔,勞煩您買些吃食分給諸位。”
馬平剛想推脫,一道影子閃過,木挽香迅速接了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我廚藝很不錯,午飯就交給我吧!”
眾人看傻了眼。
李諺跟個小媳婦似的碎碎念“竟然還有臉說我,果然她才是最貪財的一個。”
木挽香凶神惡煞看了過來,李諺趕緊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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