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沐靖顏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消息,徐百惠看她不住的顫抖,起身到了杯溫水給她,沐靖顏說了聲“謝謝”,接過水杯,溫熱的溫度,讓她稍稍冷靜了些。
徐百惠找了凳子坐在她麵前,坐的筆直端正。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凝視著她。
兩年多前,她孤身來到這個城市,黎晟睿受她父親的委托,給她一個私人助理的職位。兩年多的時間一晃而過,在此期間,她替黎晟睿大大小小處理過不少事情,加上她和蒙俊熙的這層關係,她大致知道沐靖顏曾經發生過什麽。
她知道蒙俊熙叫她過來是為了安撫寬慰沐靖顏。
在這個時候,沐靖顏需要一個人來疏導她。
“沐靖顏。”徐百惠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徐助理。”沐靖顏恍惚的抬頭看著她。
雖然她並不擅長安慰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摸頭。
她又探了探身,伸手撫摸她的腦袋。
沐靖顏覺得自己怎麽這麽像個寵物啊,怎麽都這麽喜歡摸她的頭呢。一雙靈動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縮了縮脖子。
徐百惠自帶很強的氣場,摸她的時候就像一個霸道總裁。俯身是露出的白花花的大胸,讓沐靖顏頓時臉紅心跳,腦袋使勁的膝蓋裏埋。
“……”徐百惠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徐助理。”沐靖顏腦袋讓了讓,徐百惠的手尷尬的停留在空中,隨即,收了回來。
“你不必太擔心,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蒙俊熙已經發動黑白兩道的朋友幫忙尋找,一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沐靖顏木訥的點點頭,下巴抵著膝蓋,一言不發。
此時,門被推開了,蒙俊熙邁著大步走到她麵前,袖口胡亂的翻卷著,一臉的焦慮。
沐靖顏噌的站起來,“是不是找到了?”
蒙俊熙眉心緊鎖,“我們反複調看了她離開酒吧的錄像,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蒙俊熙看著她,眉毛皺成一團,“她是自己走出去的。我看了好幾遍,她是追著一個男人離開的。”
追著一個男人離開的?
沐靖顏愣住了,“什麽意思?”
“她應該是認識這個男人的,所以才追了出去。”蒙俊熙喘了口氣,“我反複查看了很多遍,基本就可以確定,夏思思是認得這跟男人,她是自己追著這跟男人走的。隻是錄像上看不清男人的臉,但是查到他們離開的車的車牌號,相信應該很快有結果的。”
“不會的。”沐靖顏不相信的搖頭,“我和夏夏一起去的酒吧,她不會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什麽男人能讓她……”
什麽男人讓夏思思不顧一切的追上去?
沐靖顏看向蒙俊熙,難道這個男人就是……段青!
她再次撥打夏思思的電話,一遍兩遍,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接通了,她急呼,“夏夏,你在哪兒?”
對麵傳來寒冰似的聲音,“夏思思,在我這!”
沐靖顏大吃一驚,“……你是……段青?”
幾秒鍾後,電話對麵沒有否認,沐靖顏確信他就是段青,“段青,你把夏夏怎麽了?你讓她接電話!”
“我的事,你別插手!”
“你的事,我才懶得管!但是你要是傷害夏夏我跟你沒完!你快點讓她接電話!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隨便你!”嘟嘟電話被掛了。
沐靖顏暴躁的看著手機,媽的,什麽玩意啊!這麽囂張!
她氣的恨不得把段青生吞活剝了,看向蒙俊熙,“是段青帶走了夏夏,我們怎麽辦呢?要不要報警呢?”
正商量著呢,電話又響了,沐靖顏一接通,還是冰冷不可一世的聲音,“過來把她接走。”
沐靖顏有點懵了,“她在哪?”
……
沐靖顏快速趕到約定的地方,一下車就看到夏思思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馬路邊,長長的頭發蓋住了半邊臉,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沐靖顏跑過去,一把攙住她,“夏夏,你沒事吧!你快嚇死我了!”
夏思思瞅了她一眼,沒有吱聲,直接上了車。
一直到她家,她都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說。
沐靖顏小心的攙扶她下車,“夏夏,你到底怎麽了?”
夏思思凝視著她,半晌,終於開口說話,“沐靖顏,你當我是朋友嗎?”
“……”
“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夏思思一本正經的問她,沐靖顏不明所以,鄭重其事的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思思咬著嘴唇,薄薄的紅唇都要咬出血,她下了很大決心。
神情凝重的看著她,“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沐靖顏一頭霧水,“夏夏,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你這樣子,我很擔心的。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是啊。”夏思思淚如泉湧,她咆哮,“我真的真的好難受啊!”
夏思思很少會有這樣歇斯底裏的時候,上一次的時候,是段青消失,這一次也是因為段青的出現嗎?
看她哭的這麽傷心,沐靖顏也覺得很痛心,她走過去輕輕的抱著夏思思,不停的撫摸她的後背,卻不想,反被夏思思緊緊的抱進懷裏。
夏思思緊緊的抱著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沐靖顏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她擠出來了,吃痛的問,“夏夏,到底怎麽了?”
“沐沐。”夏思思細若遊絲的趴在她的耳邊細語,可是這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裏。
“段青說你,……說你可能沒辦法懷孕生孩子!”
“……”
沐靖顏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哭成淚人的夏思思,“你……你在胡說什麽啊!”
夏思思咬了咬唇,她不想把這句話再重複一遍了,轉身上樓。
留下沐靖顏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樓下,她渾身開始發冷,每一個細胞都開始凍結了,她無法思考,耳朵裏隻有這一句話:你可能無法懷孕生孩子了。
……
何澤宇連續做了七八個小時的手術,筋疲力竭的從手術室裏出來,他隻想好好睡一會,誰曾想,一出門就看見沐靖顏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裏。
他沒注意沐靖顏的不太對勁,和往常一樣開玩笑,“又來幹什麽呀?”
沐靖顏像個遊蕩的孤魂似的跟著他,不說一句話。
何澤宇看她氣色不太好,“怎麽了?黎太太,這才幾天沒有黎先生滋潤,你怎麽憔悴了這麽多?”
“何澤宇。”沐靖顏輕聲叫他。何澤宇側目看向她,今天怎麽有點怪怪的。
有話不說。
“何澤宇。”
又叫,名字就這麽好聽嗎?
何澤宇看向她,她又沉默。
何澤宇不搭理她了,任由她跟著,沒走幾步,她又叫,“何澤宇。”
何澤宇走到辦公室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轉身質問,“有話就說,你老叫我的名字幹嘛?”
“何澤宇。”她停了停,終於把耷拉著的腦袋抬起來,眉頭緊鎖,臉色慘白。
這一抬頭,可把何澤宇嚇了一跳,這眼睛怎麽腫成這個樣子了!
哭過了?
何澤宇愣愣的說,“沐靖顏,你是給誰送終去了嗎?怎麽哭成這熊樣了!”
何澤宇拉她進屋,想用冰袋給她敷敷眼,可是卻沒拉動她,她一動不動的站著,“何澤宇。”
何澤宇佯裝生氣,雙手叉腰,“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
“我有事情想問你。”她神情落寞。
“說吧。”
何澤宇進屋拖白大褂,沐靖顏問她,“我是不是不能懷孕?”
“……”
死一般的沉默。
何澤宇停在那裏,許久,按部就班的脫掉白大褂,掛在牆上,轉身,強裝微笑,“你聽誰說的?”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何澤宇一時大腦短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沒有經過黎大少爺的同意,他就是死也不敢告訴沐靖顏啊!
他隻好含含糊糊的糊弄她了,“哎呀。這種挑撥是非的話,也就隻有你信了。肯定是那些看上你家黎大少爺的鶯鶯燕燕在那大放厥詞了,她們就是為了拆散你們!你可別中了她們的圈套了!”
“是夏夏告訴我的,她是不會騙我的!”
沐靖顏直截了當的說。
何澤宇徹底傻眼了,這次說什麽都太假了,她什麽都知道了,這一天還是來了。
隻是比想象的來的早了一些。
“所以,一直以來你們都是在騙我的?”
“小顏……”
沐靖顏打斷他,“是不是因為上次的意外,導致我再也不能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