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弄巧成拙
“我再‘堅強’能有什麽用嘛，又不能打架，也不能當飯吃！”
張丹丹穿好拖鞋，打著哈欠，一聽說是這種結果瞬間便沒了興致。
“不要小看人類的‘戰鬥潛能’，至少在莊園係統認知裏，戰鬥潛能要遠遠強於身體屬性！”
麵對哈欠連連的萌娘團二人組，淩一並未感到灰心喪氣，反而是興趣盎然地說道：“根據我的推算，戰鬥潛能的加持很有可能是根據玩家心態的不同，按照百分比均分在身體屬性上的隱性戰力！”
“啊……困死小爺啦！”
朱鼎的上下眼皮已經在來回打架，隻見他用力按著太陽穴，嘟囔著：“大哥已經後半夜了，我求你說說人話！”
“唉……凡人的智慧！”
想起某位先賢的至理名言，淩一覺得他當初應該也是跟自己一樣無奈，才能說出如此“恰到好處”的批判金句！
“呀哎，淩一的意思就是……”
張丹丹順了順長發，小聲道：“戰鬥潛能的加成是按照百分比來計算的，而不是一個精準的數字……對吧？”
朝女孩兒豎起大拇指，淩一心裏想著，以後再跟這朱傻子交談，沒有張丹丹當翻譯還真搞不定。
“不是，你倆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寫……關鍵小爺我從小就不偏科，語文數學全年組雙料倒第一，你們一會兒整堆數字一會兒整個閱讀理解，我根本就聽不明白，也聽不懂！”
頹坐在地上，朱鼎絕望道：“聽哥一句勸，你倆要是喜歡聊，那就繼續……放我回去睡覺，行嗎？”
“不行！”
“不行。”
對於此事，淩一和張丹丹具有驚人的默契度……雖然兩個人的出發點完全不同。
“行，大哥大姐，我服了……”
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朱鼎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你們說你們的，我睡我的，愛咋咋地！
“情感，自人類誕生以來就是個很模糊的概念，沒有任何一台機器，任何一項技術能夠證明它的存在。”
環抱雙臂，淩一沉聲道：“但我們眼前的莊園係統卻能夠用數字將其精確地計算出來！”
瞪大眼睛，張丹丹似乎又來了精神：“計算情感？”
女孩子，總是對情感問題頗感興趣……
“沒錯，我認為戰鬥潛能的主要構成部分就是人類潛在的情感波動……愛與恨，憤怒與懊惱，都應該是係統計算玩家個體戰鬥力的關鍵因素。”
短暫思考兩秒，淩一舉例道：“就好比是麵對同樣一隻怪物，‘恐懼’情感狀態下的你會被吃掉，‘堅強’情感狀態下的你可以逃脫，‘自信’情感狀態下的你就能夠完成反殺！”
“可就像你說的那樣，人類的感情狀態難以捉摸，如果我一會兒恐懼一會兒自信，這又該怎麽算？”
涉及到心理學問題，張丹丹的思維靈敏度瞬間提升一個檔次！
“因為人類具備‘情感記憶’……”
沉默片刻，淩一繼續道：“就是你們心理學上說的‘心理建設’，同樣是走夜路，第一次會害怕，第二次也會害怕，第一百次，一千次呢？”
“也會害怕！”
“那害怕的程度也會大大降低！”
完全不理會張丹丹有意無意地抬杠式發言，淩一說道：“因為人類擁有情感記憶功能，所以這份記憶也會被莊園係統記錄在冊，再經過邏輯運算後換算成玩家的戰鬥力！”
“假設你常態下的戰鬥力是100，但由於你變得比以往更加自信，就能發揮出130戰鬥力的水平……也就是說，係統在通過運算後得出，這份情感可以讓你享受到百分之三十的戰鬥力加成！”
“這……算不算是係統bug？”
“要算，也應該被算做是遊戲規則。”
眯起眼睛，淩一沉聲道：“雖然我不明白莊園係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它確實在把人類不斷地數據化。”
“如果愛恨情仇都能用數字衡量……那我們跟機器還有什麽區別？”
張丹丹咬了咬嘴唇，細思極恐。
“嗯……”
對於女孩兒的疑問，淩一沒有再多解釋……因為通過分析戰力係統，他確實想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自相殘殺！
人類戰鬥潛能的挖掘上限很高，表示著玩家的戰鬥力上限也很高。
如果說刺激情感也是變強的一種有效途徑，那會不會有人以此為基礎，走上一條更為邪惡的不歸路？
幻影試煉價值100積分，它充其量可以讓玩家得到一點自信，積累一些經驗，總而言之靠它能挖掘出的玩家潛能少之又少，並且還會隨著試煉次數的增加而不斷遞減。
那麽，當輪回者無法再被外界的因素激發出戰鬥潛能的時候，怎麽辦？
答案隻有一個……
自己刺激自己……親手殺害身邊的朋友！
想到這裏，淩一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他望向張丹丹，似乎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些什麽……
背著小手，張丹丹麵帶笑意回望著少年，她眼中情感變換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也許……朱鼎說得對。”
淩一低下頭，懊惱道：“我們都應該回去睡覺……”
“你在怕我？”
張丹丹走至淩一身邊，笑容越發詭異：“怕我……因愛生恨，殺掉你？”
後退兩步，淩一閉上右眼，隻睜開罪欲之眼觀察著張丹丹的舉動。
“其實……你也想到啦，對嗎？”
女孩兒對視著淩一深淵般的眸子，笑道：“按照你的理論……殺死至親，才是劇本遊戲中，最快變強的捷徑。”
“嗬……”
突然露出笑容，淩一反問道：“既然如此，最害怕的人不應該是你麽？”
“不……你不說我也知道，淩一，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就算殺掉我也不能激發出你的潛能……但我不同！”
張丹丹再次走到淩一麵前，輕聲道：“殺了你，我會傷心，會難過，會絕望……這些情感，足以使我變強。”
伸手搭在女孩兒的肩膀上，淩一左眼黑白轉換，罪欲之眼的能力即將啟動！
“你不要忘記一點，通過挖掘戰鬥潛能而獲得的戰力，是按照百分比來分配的……十幾的戰鬥力，即使翻倍，也不過三十而已。”
淩一用力按著對方的柔軟的肩部，小聲道：“況且，過早的暴露，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唉……”
深深歎了一口氣，張丹丹用力擋開淩一的胳膊，惱火道：“我隻是想逗逗你而已！你這傻子，居然當真啦？”
“啊？”
麵對張丹丹的突然變臉，淩一有點懵……
“我知道，一直以來我在你眼裏都是個心機女，不值得信任……可我真的萬萬沒想到，你居然覺得我會殺你！”
眼淚順著麵頰滴落，張丹丹委屈道：“什麽狗屁戰鬥潛能，它跟朋友相比，算什麽？既然你不懂人情世故，就別總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別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冷血，一樣沒人性！”
閉上雙眼，淩一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加入萌娘團？想變強嗎？”
轉身背對淩一，張丹丹哭訴道：“我隻想好好活下去，不用再一個人擔驚受怕……有錯嗎？”
“對不起……”
低下頭，淩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可既然話已到嘴邊，就說出來吧……
“淩一，你要記住。”
回身一把抱住淩一，張丹丹將頭埋進他的懷裏，低語道：“無論你以後怎麽看待我，無論我使出多麽陰險的伎倆，你都要相信我……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
心裏想要推開懷中女孩兒，可淩一的雙臂卻僵持在半空，久久沒有動作。
後退幾步，張丹丹擦幹眼淚，破涕為笑：“今晚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我記性不好，睡一覺起來就全忘啦！”
“嗯。”
勉強擠出笑容，淩一點點頭。
“睡覺睡覺……明天又要進劇本啦，你也早點！”
揮揮手，張丹丹跑回古堡，頭也未回。
“難道……是我看錯了嗎？”
望著古堡裏亮著燈的房間，淩一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在罪欲之眼下，張丹丹那不斷膨脹的！
打開係統，淩一再次查看張丹丹的戰鬥力，已經從15增長為17。
“看來我的推論沒有錯，人類情感就是戰鬥潛能的一部分……”
喃喃著，淩一準備叫醒朱鼎，回去休息。
“她的戰鬥力上升了，就說明她剛才真的很生氣，也很傷心。”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淩一回過頭，眼神疑惑。
“瞅啥瞅……小爺我雖然智商不高，但情商絕對碾壓你兩個來回！”
抱膀坐在草地上，朱鼎鬱悶道：“剛組團兩天就吵成這樣，我真懷疑你倆是不是屬性相克！”
“你都聽見了？”
張丹丹怎麽想淩一管不著，他現在隻想知道，朱鼎是否聽見有關“自相殘殺可以激發潛能”的事。
“聽見一丟丟……雖然不是很懂，但也能猜出一二。”
站起身，朱鼎抻個懶腰，不滿道：“不就是殺掉別人，自己很傷心，然後變強嗎？這玩意兒有啥可吵的……”
“好吧。”
“不是，你別擺出這麽無奈的表情好嗎？我說的不對？”
“對，你說什麽都對。”
“切……無聊！”
朱鼎回身剛要離開，卻被淩一突然從後麵拉住他肥胖大手！
“你你你，你要幹啥！”
一把甩開淩一，朱鼎側著身不斷後退。
“朱哥，鬼武借我用用……明天一早就還你。”
露出自認為最溫柔的笑容，淩一誠懇道：“說實話，我早有內疾，需要借助畸變之心的力量救命！”
一溜煙跑沒影，空氣中隻留下一句：
“內急就去上廁所，鬼武……老子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