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我隻要段華音身上一塊肉
蕭姑姑的話音剛落，段流韶已經帶著禮官、太監和宮女們走了進來，滿臉喜氣。
“皇上駕到！”
宣旨太監走進來一聲傳報，段華音忙帶著一群人走到園子中間去迎駕。
鳳凝煙也走出來，看著邁步入門的段流韶身上那一身赤色龍袍，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段流韶見鳳凝煙正站在廊下，雖然沒有走過來迎接他，但他已經很開心。
他對段華音微微頷首，示意眾人平身，便走到鳳凝煙的麵前，道：“雲煙，朕來接你進宮！”
宣旨太監一臉諂媚的笑容，當眾宣讀冊立聖旨。
洋洋灑灑一大篇，什麽美好的詞匯都用上了，而且一封就封了一個四品婕妤。
但鳳凝煙卻隻是無比輕蔑地睨著段流韶，直到聖旨讀完，她也沒有跪地接旨。
“段流韶，你不過是我鳳凝煙的手下敗將，要納我至少也要有點誠意吧？就這麽一道聖旨，封我區區四品婕妤，就想得到我？”
段流韶聽罷，微微一笑：“凝煙，我對你癡心一片，你難道不知？四品隻是暫時的，將來皇後之位非你莫屬。”
鳳凝煙諷刺地道：“我高堂健在，你要立妃、立後，怎麽連聘禮都沒有？難道你南疆的皇後也不過相當於一個壓寨夫人？搶來就成。”
段流韶來的匆忙，確實沒有準備那些繁文縟節，何況他急於得到鳳凝煙這個人，什麽身份、高堂也就忘到了腦後。
鳳凝煙已提醒，他才想起來，忙歉意地道：“你不要生氣，是朕疏忽了。朕這就命人列出禮單，讓你過目。”
“不用那麽麻煩，我要的東西，就在這桐芳齋。”說著，望向段華音。
段華音看見鳳凝煙那不懷好意的陰森眼神，嚇得後退一步：“你想幹什麽！”
鳳凝煙冷冷一笑，對段流韶道：“段流韶，你看看我的手、我身上的傷。你妹妹將我折磨得這麽慘，令我元氣大傷，隻剩半條命了。聽說人肉大補，我隻要段華音身上一塊肉，作為你冊立我的聘禮，如何？”
“鳳、凝、煙！你瘋了吧！”段華音一聽，氣得張口就罵，“本公主金枝玉葉，處罰你又如何！你竟然還想在本公主身上割肉！皇兄，這樣的毒婦，你真的要娶她嗎！”
聽見段華音失口叫出鳳凝煙的真名，鳳凝煙便微微一笑，目光不經意瞥了一眼牆外那棵沈淩絕藏匿的大樹，隻見樹冠上果然閃動著一抹月白色，正是沈淩絕的衣衫顏色。
他在那裏，她更不能演砸了這場好戲。
沈淩絕聽鳳凝煙的話，一直藏匿在樹冠中，他輕功高絕，也能屏息許久，所以至今無人能發現。
他聽見段華音不叫“雲煙”，而是叫“鳳凝煙”，不禁寒意透心，才知道鳳凝煙說的果然是真的。
念及鳳凝煙要他好好旁聽，他才壓下心中被欺騙的憤怒，按兵不動。
段流韶向來愛惜這個妹妹，哪裏能答應“割肉”的要求，不由皺起眉頭：
“凝煙，你入了宮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何必這樣殘忍相待？除了這一條，金銀珠寶隨便你提。”
鳳凝煙橫眉冷冷睨著段流韶，道：“段華音當初奪我大玥天命玉璽的時候，被毒物毀容。為了易容成我的臉，蠱惑我的丈夫，她連剝皮削骨之痛都能忍受，你們就不覺得殘忍？如今是你們南疆未來的皇後要她盡一點孝心，難道都不可以嗎？”
她自知若是直接告訴沈淩絕這些事，他記憶盡失，必定難以相信，所以唯有用這種套話的方式，讓段流韶和段華音承認一切。
段華音聽得心驚膽戰，指著鳳凝煙道：“你給我住口！”
她真是慶幸沈淩絕不在這裏，不然鳳凝煙這麽一說，她之前的謊話都會被拆穿！
鳳凝煙哪裏能住口，冷笑道：“怎麽，你怕淩絕聽見，從此再也不相信你？是啊，你讓我裝扮得這麽醜，不就是怕他看見你的臉和我一模一樣，發現你那些令人發指的殺人惡行嗎？”
“我有相思蠱在手，會怕你？！”
段華音說著不怕，聲音都氣得發抖了，就連相思蠱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她當然害怕，怕沈淩絕突然出現在這裏、聽見這些話，那麽她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一切苦都白吃了！就連相思蠱都無力回天。
可惜她不知道，這一切都被藏身在牆外樹上的沈淩絕，聽得一清二楚。
沈淩絕臉色冷峻至極，他本以為是他在守護鳳凝煙，卻沒想到，是鳳凝煙在守護他。
他從懷中拿出鳳凝煙給他的那顆佛珠，緊緊握住……
段華音說完，就斷然下令道：“來人，給我拿下這醜八怪，塞住她的嘴！”
段流韶一聽，頓時拉下臉來：“華音！不許對凝煙不敬！”
段華音氣急敗壞：“皇兄，她說的對，這樣一張臉，遲早會被淩絕看見的！留著既然是後患無窮，我便徹底毀了她！”
說著，幹脆從侍衛腰畔拔出佩劍，一劍刺向鳳凝煙。
鳳凝煙一點都沒有閃避，她早就做好了接這一劍的準備。
但是她知道沈淩絕說不定會按耐不住來替她擋住這一劍，便抬起頭看著那樹冠，搖了搖頭。
沈淩絕正要離開樹冠，卻見鳳凝煙對他搖頭，知道她依然能控製局麵，便咬了咬牙，繼續等著。
段流韶見段華音要殺鳳凝煙，可鳳凝煙手無寸鐵，又不閃避，他急忙閃身擋在了她身前，對段華音高聲道：
“朕求之不得的女人隻有這一個！皇妹，朕已經成全了你，你也該成全朕……今日朕帶凝煙入宮，保證以後她和沈淩絕永遠不能見麵。”
段華音硬生生收招停下，見段流韶這樣護著鳳凝煙，就想起昨天沈淩絕保護鳳凝煙、背她來桐芳齋的情景，更是恨得雙目通紅，可是手裏的劍卻“咣啷”一聲掉落在地。
“為什麽……為什麽我們偏偏要愛上不該愛的人……”
唯有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才知道代價有多慘痛，才知道自己可以有多卑微。
段流韶聽了這話，不禁回頭看著鳳凝煙，雖然此刻她的妝容很醜陋，但他永遠都忘不掉初見她的時候，她身穿鎧甲、身後紅色披風獵獵飄揚，站在城頭號令三軍的英姿……
鳳凝煙冷笑：“你們這樣的人，不配說‘愛’這個字！”
說著，她忽然揚手拔下頭上的發簪，直向段流韶的咽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