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咱們的替罪羊
胡瀅雪和胡湘宜聽了，頓時啞口無言。
“好了，本宮還要審問熙嬪，眾位妃嬪跪安吧。秦良媛，你隨本宮進來。”
鳳凝煙冷漠地轉身，在蘭珠的攙扶下，返回寢殿。
秦窈娘聽聞皇後宣她進殿，忙對康允芝和長孫玉璃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先回去，便隨鳳凝煙進了內殿。
禁軍將胡晴汐和她身邊的宮女玉扇押出去，關進了椒房殿西麵的一間房裏，門窗緊閉，看守嚴密。
康允芝和長孫玉璃出去之後，正看見胡家二嬪被太監押走，灰溜溜的，狼狽極了。
康允芝隻覺得心裏痛快極了：“胡家的妃嬪這下算是完了，從前她們趾高氣揚，如今惹來彌天大禍，胡家可要徹底失勢了。”
長孫玉璃點頭道：“是啊，也不知道是誰膽子這麽大，膽敢用毒針謀害皇後。即便是熙嬪一人所為，榮嬪和嘉嬪也難逃牽連的。”
這樣的話，並非隻有長孫玉璃和康允芝在議論，一路上幾乎所有的妃嬪都在議論，這麽大的事情迅速傳遍了後宮，就連胡瀅雪她們自己身邊的宮女太監也都躲得遠遠的，覺得她們是大勢已去。
被禁足於漓雨軒的兩人，眼看太皇太後的住處就在隔壁，卻一步也不能走出去。
而皇後下令禁足，禁軍自然是謹遵懿旨，把這裏守得水泄不通，便是太皇太後有心派人來照顧她們的生活起居，也是進不來的。
胡湘宜越想越是委屈，趴在桌案上哭個不住：
“大姐姐，你不是說這次就算除不掉鳳凝煙，也能除掉胡晴汐嗎？你不是說，虎頭靴是她做的，與咱倆沒有幹係，太皇太後一定能保住我們嗎？現在這算什麽？得不償失，萬一連坐，咱們真的死定了。”
胡瀅雪在房間裏來回踱步，也是心浮氣躁，聽著胡湘宜哭泣埋怨，更是厭煩。
她冷冷喝道：“好了！你不要哭了！胡晴汐本就是咱們的替罪羊，無論能不能毒死鳳凝煙，胡晴汐都活不了。”
“可是……萬一鳳凝煙真的查明真相了呢？”胡湘宜年紀小，膽子也小，這時候已經完全慫了。
胡瀅雪陰狠地笑了笑：“一根針分量太輕，我不是還有後招嘛！皇後肯定會派人查胡晴汐的住處，到時候，她的謀害之心便會‘浮出水麵’。”
“姐姐是說……那個東西？”胡湘宜頓時停止了哭泣，眉開眼笑，“對啊對啊！就算胡晴汐再喊冤，那個東西若是從她房間裏被翻找出來，她就是百口莫辯！到時候，足以證明事情和咱們沒關係，太皇太後就好替咱們求情了。”
胡瀅雪笑道：“你就瞧好戲吧。”
胡湘宜點了點頭，但還是氣不順：“大姐姐，那個康允芝簡直比胡晴汐還可惡，天天在咱們背後幸災樂禍！”
“急什麽？”胡瀅雪驕傲地揚起臉，“解決了胡晴汐，再慢慢收拾流韻軒那三個小賤人。”
事關皇後的安危，這件事就傳得比閃電還要快，太皇太後聽聞此事，又驚又氣，差點暈過去。蘇嬤嬤給她掐了好一會兒人中，才緩過氣來。
太皇太後斜臥在軟榻上，痛心疾首地拍著矮幾道：
“簡直混賬至極！哀家還以為熙嬪這丫頭性子不錯，比那兩個聰明，沒想到也是蠢貨！她既然自己求著罰跪，有什麽理由記恨皇後！皇後懷的是皇帝的嫡子啊！她也敢謀害！”
說著，隻覺得心中絞痛，蘇嬤嬤嚇得趕緊拿了藥來，喂太皇太後吃下。
蘇嬤嬤勸道：“皇後娘娘並沒有當場定下熙嬪的罪，太皇太後也說這丫頭比另外兩個聰明些，奴婢想，熙嬪是不至於犯這樣的錯的……此事，怕是有別的隱情吧？”
太皇太後服了藥，喝了水，才稍稍冷靜了幾分。
“別有隱情？”她不禁抬頭看著蘇嬤嬤，可是這心裏卻更是七上八下的，難以安心，“蘇嬤嬤，你說能有什麽隱情？”
蘇嬤嬤低了低頭，沉吟片刻，卻道：“這……事關後宮妃嬪的名譽，老奴愚鈍，不敢妄言。”
太皇太後不悅地道：“你在哀家麵前有什麽不敢說的？幾十年的老姐妹，徐嬤嬤死後，哀家身邊就隻剩下你了。哀家一向看重你，你又何必戰戰兢兢。”
蘇嬤嬤知道太皇太後向來抬舉她，但也不敢僭越，畢竟她比不得徐嬤嬤，是奶大了敏貴妃、又帶大了當今皇帝的人。
她一是不喜歡亂說話，二是知道，胡家三嬪都是太皇太後的娘家人，她們的是非，豈容外人揣測？說的不好，勢必要觸怒太皇太後的。
蘇嬤嬤便斟酌著，小心地說道：“老奴不相信熙嬪娘娘有謀害皇後之心，因為前日老奴去給是三位娘娘送太皇太後賞賜的‘遠山黛’時，見到熙嬪娘娘在做繡品，她異常用心，以至於耽擱得午膳都沒吃。聽她身邊的宮女玉扇說，她已經熬了幾個通宵了。”
說到這兒，太皇太後也不由驚訝，也覺得不合常理：“她為了做個虎頭靴，竟如此廢寢忘食，可見用心……”
蘇嬤嬤點頭道：“是啊，太皇太後您想，她對這些嬰兒之物如此用心盡力，又豈會隻是為了謀害皇後娘娘？若是要害皇後，不必親力親為，大可以讓宮裏繡娘做，事後一切推到繡娘身上，豈不更容易找人頂罪，以求自保？”
太皇太後聽完蘇嬤嬤的話，不由點頭。
熙嬪的行為，前後矛盾，若不是被人陷害，那就沒有別的解釋了。但是是誰恨極了皇後，要借熙嬪之手來謀害皇後和龍胎，目前誰也不敢肯定。
太皇太後怔怔地想了一會兒，卻一個字都沒有再跟蘇嬤嬤說，她的眉頭鬆了緊，緊了鬆，心緒百轉，最終疲憊地吩咐道：
“罷了，這件事就交給皇後去查吧！鬧到這個地步，哀家怎麽也得給帝後一個交代。傳哀家的話，誰都不準去探視榮嬪和嘉嬪，直到皇後解除她們的禁足。”
蘇嬤嬤聞言，忙恭敬地領命，轉身吩咐宮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