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親情的味道
鳳凝煙拍了拍莊思婕的手：“還提這些幹什麽，難道我撮合了你們，又要眼睜睜看你們被拆散不成？太上皇不在朝中，這本就是兄嫂的分內事。你放心吧，羽蘇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莊思婕依舊是笑得溫柔，甜得仿佛酒窩裏都盛滿了蜜。
“他自然是沒有什麽花花腸子，不然我才不會嫁給他呢。”
見莊思婕一臉甜蜜滿足的表情，鳳凝煙也知道他們夫妻倆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
她不由想起自己和沈淩絕婚後的情形，雖然婚後許久都沒有洞房，而且千裏迢迢去寧南郡和南疆，但起碼始終在一起，就算分開也很短暫。
可是今天，羽蘇就要離開他的新娘子，去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了。
鳳凝煙心裏不由一陣內疚酸楚。
“你和羽蘇剛團聚，又是新婚，皇上便又要讓他去上任了，是皇兄和皇嫂對不住你……”
莊思婕聽了，急忙搖了搖頭：“皇嫂怎麽會這麽想？羽蘇當初的頑劣散漫，我也聽他說了，若不是皇上和皇嫂令他開竅，明白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他哪有今天這樣的成就？他若沒有今天的成就，我……”
說到這兒，她紅著臉一笑：“我也是看不上他的，寧可在宮裏做女官，也不會嫁給一個幼稚無為的王爺……”
聽了莊思婕的肺腑之言，鳳凝煙欣慰極了。
她點頭，將莊思婕的手握得更緊，懇切地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明白的。因為如今皇上隻有羽蘇這麽一個弟弟了，大玥皇族隻有他們兄弟倆能互相依靠，守望相助。若是羽蘇經過這麽多事都不長進，沈氏皇族盡顯凋零之象，皇上一定會獨木難支，如何抵擋那些內憂外患？”
“這次羽蘇去劍南西川道，雖然是險阻重重，但皇上會派最強的情報組織配合他打探敵情，讓最會打仗的軍隊聽他號令，也會保證軍資糧餉和援軍、補給。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羽蘇上陣，莊思婕不可能不擔心，直到聽鳳凝煙說出皇帝給予羽蘇的戰備和支持，她不由感動得紅了眼眶。
她起身恭恭敬敬地向鳳凝煙一拜：“思婕替瑄王謝皇上、皇後娘娘的信任！”
看見莊思婕這樣通情達理，羽蘇又一心效忠於沈淩絕，別無二心，鳳凝煙慶幸極了。
太上皇和敏太妃如今已經如閑雲野鶴般流連在山水之間，不肯回京。太皇太後又處處與沈淩絕和鳳凝煙為難，這步步為營的皇城，著實讓人心涼。
好在還有羽蘇這樣的兄弟，莊思婕這樣的弟媳，皇家才有了幾分親情的味道。
等以後，鳳凝煙兒女成群，莊思婕也替羽蘇開枝散葉，孩子們一撥撥長起來，大玥就會更加興旺昌盛。
鳳凝煙想得越來越遠，突然想起她過幾天也要和沈淩絕離京去上揚行宮，到時候宮裏的事情還沒個交代呢。
她望著站得繃直的莊思婕道：“對了，思婕，我如今月份大了，六尚局的事情我也不怎麽管了，原本是宣太妃和七公主一同去管事，如今宣太妃也推說身體不適不去了，七公主又太小，許多事都不懂。可是宮裏卻新進許多妃嬪，各宮用度全都要從六尚局出……”
莊思婕自然知道這些情況，一說起六尚局的事，她立刻來了勁頭：“皇嫂的意思是……”
鳳凝煙道：“我想，你本就是六尚局裏出來的，對那邊的事務比較了解，如今又有瑄王妃的身份，或許比七公主更適合號令六尚局……”
莊思婕聽了，分外緊張，但更多的是激動。
“皇嫂是要我去管理六尚局？！”她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可我並非宮內的人啊，曆朝曆代也沒有王妃管理六尚局的規矩，這……”
鳳凝煙笑了：“你不是想在六尚局成就一番事業嗎？我又沒罷了你的職，怎麽，如今嫁了人，雄心壯誌便被郎情妾意給磨沒了？”
“誰說的！”莊思婕當即繃直了身子，拍胸脯道，“我的雄心壯誌都在這兒呢！什麽也磨滅不了。”
說著，她急忙跑到鳳凝煙身邊，拉著她的手道：
“可是皇嫂，我從前也不過是區區一個七品典言，經驗遠遠不夠。而且後宮如今人事複雜，我怕我難以做到皇嫂這樣盡善盡美……”
她倒不是真的沒信心，而是知道後宮一貫水深，六尚局是為後宮服務的機構，若是沒有權柄，沒有靠山，即便是瑄王妃，也照樣拿不下來這個差事。
並不是誰都能像鳳凝煙當初當太子妃的時候那樣，短短時日就能把六尚局眾人管教得服服帖帖。
鳳凝煙看得明白，知道莊思婕這時拐彎抹角要她的話呢。
她笑著摟住了莊思婕的肩膀，爽快地道：“若有難處，我給你撐腰；若有紕漏，也都有我呢。後宮妃嬪都不算什麽，隻要你占個‘理’字，大可放心去做。”
莊思婕聽了，隻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當即周周正正叩謝了皇後恩典。
當初她進入六尚局，想要做一個名垂青史的女官，不想卻做了王妃。
本以為自己的為官之途就要這麽斷了，沒想到還有回六尚局的機會。
她正不知道羽蘇走後，她在王府的日子要如何消磨，現在能回六尚局，她豈能不激動萬分，躍躍欲試。
鳳凝煙見她答應，總算是放心了。
她和沈淩絕幾天後離宮，本來是極不放心六尚局和後宮的，但有莊思婕在，六尚局就不會亂。
但瑄王妃的身份畢竟不足以撼動隻效命於帝後的六尚局，所以，恐怕要再給莊思婕一個權勢更高的職位才可以。
這會兒妯娌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妃嬪們請安的時辰。
在蘭珠的提醒下，鳳凝煙才起身去梳妝。
莊思婕親手替鳳凝煙梳頭，說是最近京城貴婦流行的發髻。
一切收拾好，鳳凝煙便攜莊思婕的手一起來到正殿升座，接受妃嬪們請安。
和昭儀來的最早，見正殿未開，便在玉階下站著等待。其他妃嬪來了以後，見和昭儀都沒進去，自然也都列隊在和昭儀身後。
管事太監小勤子走出來傳妃嬪們進殿，待大家都落座，才發現了一件很不尋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