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沉船的消息
鳳凝煙還在笑，但是眼睛裏沒有溫度：“若真的是以為山洞裏有人，出於救人再放的箭，那是不是應該過來確定一下我們的安危，而不是我追出去的時候反而逃一樣的跑掉呢？”
蘭珠想想也是：“那他是為什麽呢？難道是因為還有別的獵物要追？”
鳳凝煙覺得不是，但是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這行跡可疑的獵人暫時拋在腦後。
兩人昨兒午飯開始，就沒有吃東西了，因為心裏想著事兒，加上馬車顛簸，很容易讓人腹中脹氣，也就不覺得餓了。此時休息了一會兒，肚子被喚起隻覺，都饑腸轆轆。
鳳凝煙再次出去，拖了一隻狼屍回來，剝起皮來。蘭珠過來幫忙，很快就剝下來一片完整的狼皮。
鳳凝煙又用雪搓洗掉血跡，另削了幾根木棍回來當簽子，將烤肉的活兒交給蘭珠。自己到一邊去小心翼翼的處理狼皮。
用刀小心翼翼的刮掉殘肉和油膜，再架在篝火邊熏烤。
蘭珠問：“小姐弄這個皮做什麽？”
鳳凝煙狡黠一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罷，又去拖了兩頭狼回來，這一次不僅剝了皮，還把所有的狼牙給撬下來。
兩人吃狼肉吃了個肚圓，將狼皮等東西收拾收拾，滅了篝火，趁著早上泛起的晨霧，再次出發。
二人再度來到河邊，按照常人的思路，在河裏遭了難，大多數人都會對水產生畏懼，會選擇改道走陸路。但鳳凝煙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讓那些人摸不著頭腦。
皮筏還在蘆葦蕩中，隨著江水起起伏伏，時不時露出一個尖角，宛如捉迷藏耐不住性子的孩子。
鳳凝煙將皮筏拉出來，讓蘭珠上去，便將皮筏推離了蘆葦區。
一路平靜，主仆倆順著水流到了下一個小碼頭。
這麽大一條江，一條不牢靠的皮筏子出現在河中太過突兀，她們倆身上披著狼皮，以土抹黃了臉，頭發也像男子一樣高高挽起發髻，倒是起到一種偽裝的作用。
之前的殺手雖然炸毀了船隻，但是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到下遊來搜查她們的屍體，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眼看離碼頭還有段距離，二人就靠了岸，將皮筏拉上來隨便找了個地方隱藏。
又偷偷留下一小錠銀子，不問自取的拿走了一家裏男子的兩套舊衣裳，以便扮作男子。
別看蘭珠好像什麽都不行，但是伺候人上，絕對不輸任何人分毫。畫粗了眉毛，再用鍋灰和細沙混合，在臉頰上抹出青黑的胡茬子，倒真像山裏的獵戶了。
兩人扮做收皮料的行腳商人，徒步去了碼頭。
這個碼頭很小，離京城還不算太遠，主要作用是給過往的客商補給食物和飲水之用，倒不是很繁華熱鬧。
但是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一，一般人都會選擇合家團聚，哪怕有背井離鄉的，這幾天也該歇歇的。
也就隻有那些替京城貴人們采買東西，或者有急事的人才會在最近行船至此。
不僅碼頭上的船隻少，就連倚靠著碼頭的水運便捷，碼頭外擺開的繁華集市，今日都蕭索的很。
隻有兩家本地人的小飯館子半掩著門，隱約還能聽見裏麵小二玩骰子的聲音。
兩人挑了一家飯館，推門進去。
小二見這時候還有客人，大概是過年心情好，也沒嫌棄她們倆穿著粗鄙寒酸，臉都沒洗幹淨的樣子，殷勤的擦了桌子椅子，送上熱乎乎的茶水。
鳳凝煙在小二的介紹下，要了一些米粥和這家店的拿手菜，結賬的時候多給了小二兩文錢，壓著嗓子問道：“小哥，你可知道碼頭今日有沒有船要南下？”
小二笑嗬嗬的道：“這麽冷的天，又大過年的，除了趕著北上給京城裏的貴人們遞帖子送年禮的人，誰還南下啊？你們倆要不再等幾天？就咱們隔壁那小客棧，別看門臉舊了點，裏麵收拾的幹淨著呢，最近生意冷清，算你們便宜點。”
鳳凝煙不由望向蘭珠，心中愁悶不已。
本就是趕路，如今被殺手盯上，豈能再耽擱？
“哎喲，客官你們想啊，冬天風浪大，河道上還有薄冰，雖有小船南下，可也根本不安全，倒不如等大船經過。”
小二見鳳凝煙二人愁眉深鎖，猶豫不決的樣子，指了指北方，誠懇道：
“聽說就昨兒晚上，那段河道裏沉了一艘船呢。滿船都是十裏鎮上經驗豐富的老水手，可就是這麽邪乎……你說說，咱們這些靠水長大的，哪個不是入水蛟龍，善泳的很，可結果呢？船沉了不說，滿船的人就沒一個活下來的。”
鳳凝煙心裏咯噔了一下，沒道理沉船的消息傳的這麽快。
她裝作不知情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小二聳聳肩，神情不像剛才快活：“大約是太冷了吧，那江水凍的人根本活動不開，就算再會泅水也沒地施展。”
“那屍體呢？”鳳凝煙追問道，“屍體發現了沒？”
如果找到了水手的屍體，卻偏偏找不到她和蘭珠的，就麻煩了。
小二搖搖頭：“江水湍急的很，也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
鳳凝煙皺眉道：“既然沒有發現屍體，怎麽知道他們死了？”
“外頭都這麽傳的……”小二說的遲疑，話落後又道，“若是沒死，不論是回家還是去哪兒，總該有人發現的吧。”
鳳凝煙卻道：“這才一晚上的時間，也不能肯定吧？”
小二一想也對，萬一人家昨晚遊上岸被旁人救了，現在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燒呢。
鳳凝煙覺得這沉船的消息必定是有人故意在傳，小二未必知道多少內情，便不再多問了，掉回頭來繼續向小二打聽：“小二哥剛說有小船願意南下？”
小二一愣，沒想到他勸了這麽久，鳳凝煙還是執意要南下，就好像自己的好心被人當做了驢肝肺，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鳳凝煙苦笑道：“小二哥別生氣，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飯館子裏茶館子裏的小二南來北往的客人見的多了，最喜歡聽人八卦，頓時氣就消了一辦，臉色回暖道：“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