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失蹤的禁軍?
芸貴人一聽,立刻明白羽蘇為什麽會這麽說,急忙摒退了宮人。
接著,羽蘇就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扯開來放在小狗鼻子前讓它聞了聞。
芸貴人所處的角度恰好能看見袋子裏的東西。那裏麵,赫然是一枚甲片!
為什麽找尋失物,與失物有關的東西卻是一枚甲片呢?搞的好像找人一樣……找人?找人!
芸貴人驚恐得睜大了眼睛。
難怪連嬪妃的住處都要查,難怪連映畫軒這麽偏的宮殿也要查……
芸貴人縮在琵琶袖裏的手微微顫抖,她問:“這是何人甲胄上的甲片??”
羽蘇心道我要是知道這是誰的甲片就好了,這甲片是七公主從歹徒身上扯落的啊!
一想到這裏,他就咬牙切齒。
景棋害怕羽蘇情緒激動之下說出什麽不當的言論來,搶白道:“貴人還是不要問那麽多的好。”
芸貴人心中一番天人交戰之後鎮定了下來,問:“殿下與這位大人可是在查找失蹤的禁軍?”
羽蘇跟景棋都驚呆了。
他們開口閉口都說的是查找失物,哪怕這甲片拿出來,有引人懷疑之處,可是芸貴人又不是耳目通天的貴妃,隻是偏遠殿宇裏的貴人而已,能有什麽見識?
據他們所知,就連先前貴妃指使宮人傳布七公主的閑話,都沒有傳到這邊來的!
為什麽,芸貴人會知道這與禁軍有關?
不用他們回答,芸貴人已經從他們震驚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
轉身背對他們,看著一旁池塘中枯敗的殘荷,悄然落下淚來。
“我楚芸兒以性命發誓,不會說出去半個字,請殿下告訴我,禁軍之中,是不是有人失蹤了?!”
羽蘇還沒回過神來,景棋比羽蘇成熟的多,遇到的事情也多,很久就明白禁軍之中有人失蹤的苗頭,芸貴人已經察覺到了。
他們查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個意識到禁軍中有人失蹤的人。
景棋急忙問:“芸貴人知曉些什麽嗎?”
芸貴人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羽蘇終於醒過味兒來,問:“難道禁軍中有芸貴人認識的人?是誰?”
芸貴人沉默片刻,麵上閃過痛苦和掙紮。最終跪在羽蘇麵前道:“那是我在宮外的未婚夫,於飛……”
羽蘇再度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好大的膽子,你是父皇的嬪妃,怎麽能與宮外的未婚夫再有來往?”
芸貴人慌忙搖頭,激動之下,連自稱都忘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自從進宮以後,就沒有想再見他,卻不料他竟然成了禁軍。我在宮中見到他的時候也十分驚訝,但是我們從沒有說過一句話,更沒有過往來啊!”
羽蘇麵色稍緩,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按理說,這種已經訂婚的女子,是絕對不會被送進宮選秀的!
“我自幼為奴,與於飛定下終身。可十五歲被員外賣到楚府為女,因為楚家千金病得很重,但楚家老爺為了憑女兒飛黃騰達,上下打點,花費了許多心思和財力。”
“他見我貌美,年紀又和他家女兒相仿,就動了歪心思,讓我頂替楚家千金進宮選秀。”
芸貴人娓娓道來身世:“我被選中,也是身不由己,但無心爭寵,寧可老死宮中。不想,過了一年多,四郎他竟然當上了禁軍侍衛!我自知身份,與他已無可能。但是他一個月總有幾次要從我宮門外經過,我在宮中無事可做,難免會注意到。”
芸貴人說到這裏,止不住涕淚漣漣:
“可是最近一段時日,我都沒有見到他從我殿前經過。我以為是他換到別處去了,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如今見這甲片,與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樣,便,便擔心……”
若是沒有七公主的事,羽蘇最近可能除了相看京中貴女的畫像外就沒別的事情可做了。
他沒有經曆過那樣深刻纏綿的感情,但是也曾無數次幻想過與未來妻子琴瑟和鳴、白首如新。
見芸貴人說起這於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若實在是不在意了,何必去算一個人要從自己宮門前經過幾次?
如果不在意了,何必擔心可能調往別處的人呢?
如果不在意了,又怎麽會連對方身上甲胄的甲片模樣都一眼便能識別出來呢?
羽蘇目光黯然。
他知道,後麵選進宮的幾批秀女,因為父皇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很多都沒有被寵幸過。其中,就有這位芸貴人。
從未承歡,可能連父皇的麵都沒有見過,卻要謹守宮規,連自己深愛的未婚夫也不能堂堂正正的見麵交談。何其的不幸?
羽蘇問:“那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麽時候?”
芸貴人咬了咬下唇,她其實並沒有全部說實話。
於飛之所以費盡心思的成為禁軍,正是為了進宮來見她,又怎麽可能發乎情、止乎禮呢。
於飛最近本應該被派來巡守映畫軒一帶,按照約定,三更後會從後牆竹林下的破洞進來。
但是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就算是被臨時調整去了別處,他也會給她留一個訊號,不可能毫無聲息的消失的。
她又不敢貿然向別的禁軍打聽,隻能枯守在這裏。
那虎兒,本是她用來逗悶子的小狗,也是最近,才被她訓著做一些尋物的練習,正是異想天開的想憑借這隻小狗找出於飛的下落。
芸貴人低著頭,含糊的說了個日子。
羽蘇和景棋得到如此重要的線索。
景棋問:“芸貴人可有於飛的舊物?”
芸貴人沉默不語,羽蘇便知道她是有的。
可是前麵才說沒有跟於飛接觸過,現在又拿出東西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羽蘇並不想拿芸貴人與於飛的私情問罪,若是因此能查到那二百人的下落,芸貴人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他神情凝重地暗暗歎息一聲,說道:“芸貴人無須擔心,今日之事,必不會有人說出去!”
景棋偏頭看了他一眼:瑄王殿下說的到輕巧,他有沒有想到回頭太子肯定是要過問細節的?
不過他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搖芸貴人就是了,於是他袖著手,做了壁上觀。
芸貴人這才緩緩從袖中拿出一方手帕。
那方手帕顏色沉悶,毫無裝飾點綴,一看就不像是女子會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