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貴妃在蓮衣和絮兒的攙扶下勉強站住身子，掃過殿中興高采烈的人群。
她看見太後握著手殷切囑咐鳳凝煙。
看見徐尚宮站在鳳凝煙身後，如同影子一樣恭敬安分。
看見皇帝遙遙向初為人父的太子舉杯共飲。
看見沈羽蘇賣乖布菜，哄得宣妃笑出了魚尾紋。
還有……坐在角落，和她一樣孤單蕭索的段華音。
貴妃的目光陡然變的凶狠起來，段華音好像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竟然調轉頭來看了她一眼，發現是貴妃之後，微微頷首一笑，一如既往的溫柔謙卑,看不出絲毫不敬。
可就是這樣一個，對貴妃恭恭敬敬的段華音，破壞了她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
而且就因為這一步，使得她當初還不錯的棋局如今近乎滿盤皆輸。
貴妃幾乎想去指著段華音鼻子問她堂堂一個南疆公主怎麽如此無能，連勾引人的手段都不會！
若是段華音能成功勾引到沈淩絕，成功離間他和鳳凝煙，鳳凝煙哪裏會有眼下的風光。
這風光，這風光分明應該是屬於她上官瑜的！
貴妃不欲再看，唯恐自己再像先前那樣控製不住自己，真的去質問段華音。
她別開臉，強自鎮定地在絮兒蓮衣的攙扶下，離開了祁隆殿。
像一個失敗者一樣，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相比貴妃的落寞，鳳凝煙仿佛是殿中最受矚目的人了，連皇帝和太後都捧著關心著。
站在人群之中，被所有人注視著欣賞著的鳳凝煙宛如一塊曠世美玉，風華絕代，叫人沉醉。
沈淩絕看著妻子備受讚揚羨慕，自覺與有榮焉。
楚昭和景棋等人站在外圍，看著自家兩位主子。
想自家煜王殿下，從一開始沒有母族扶持、沒有靠山、不被眾人看好的閑散王爺，成為如今地位穩固、令所有人折服的太子。看著太子從孤孑一身，到如今有妻有兒，美滿幸福。
他們心裏也有功成名就的榮耀和驕傲。
隻是，目光往旁邊一掃，楚昭的眉頭不禁一皺……
“啊，那就是太後的兄弟吧？他們眉毛長的太像了！”
身邊的阿遙驚呼一聲，指著前頭的國舅爺激動的一個勁扯楚昭的袖子。
“皇上的舅舅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吧！”
楚昭被阿遙從開席一直煩到現在，已經從一開始的認真回答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再絞盡腦汁的回答後麵緊隨而來的更加稀奇古怪的問題，到現在隻想回答——
“不知道！”
阿遙被連續砸了幾個不知道，哪怕她情緒激動，注意力不在這邊，也知道自己是被敷衍了，撇撇嘴，丟開楚昭的胳膊往前去找蘭珠了。
楚昭長舒一口氣，看見順利跑到蘭珠身邊眉飛色舞比比劃劃的阿遙，和淡定的蘭珠，不禁向景棋吐槽道：
“這阿遙姑娘果然是來見世麵的，明明年紀比蘭珠還大一兩歲，怎麽如此毛躁，看人家蘭珠姑娘多沉穩，不愧是咱們太子妃的陪嫁丫鬟。”
景棋搖搖頭，雙手交纏環住胸道：“蘭珠姑娘以前也是毛毛躁躁的。自從與她情同姐妹的綠若姑娘被害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可見人要學得成熟穩重，要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像阿遙姑娘這樣不是也挺好的？”
楚昭震驚地瞪著他問：“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既花癡又衝動的丫頭了吧？”
“自從阿遙來到太子和太子妃身邊，你和她相處的時間遠遠多過我吧？”景棋朝他擠眉弄眼的笑道，“你們一起去苗寨找藥，一起去即墨查地下手銃作坊。今天還被她鬧一鬧就心軟的把人帶宮裏來了……咱們倆要是真有人看上她，也該是你，而不是我。”
楚昭沒有料到在外人眼中他與阿遙的關係如此親密，又是急又是羞的，弄的自己滿臉通紅：
“這怎麽能一樣，我常跟在太子身邊，而你總是在外麵跑。阿遙回來複命十次裏你七八次都不在，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長。至於去苗寨和即墨那是太子下的令，與我何幹？”
景棋挑眉道：“那今天呢？今天是太子下令還是太子妃下令讓你帶著阿遙進宮了？”
楚昭一想起這個更頭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不讓她跟來，她竟然跟我說‘你要是在宮裏看見我不要太驚訝’……你聽聽，我敢不帶她來嗎？她對皇宮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我真怕不帶她來，她能學飛賊翻牆進來，那恐怕得讓太子去大理寺撈她了！”
景棋噗嗤一笑：“那你就讓她飛唄，皇宮都能飛進來，大理寺算得了什麽？”
楚昭白了他一眼：“好歹同在太子麾下效命，她又是個女子，總應該照應一二。”
“哦，照應一二……”景棋拉長了嗓音，將一直胳膊搭在楚昭肩膀上，笑的別有用心，“怎麽不見你照應我？”
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了，楚昭氣呼呼道：“我何時沒照應你了？”
景棋眼睛一亮，想也沒想的立刻道：“上次太子殿下賞給你的桂花酒，我說讓你勻我半壇子，你當時是怎麽說的？”
楚昭出離憤怒，指著景棋鼻子罵道：“我本是邀你一起飲酒，是你聽說太子殿下賞賜的是桂花酒，說太香了，娘們兮兮的沒點酒味，不如塞外進來的燒刀子對口！”
景棋不好意思地別開臉，撓了撓耳朵，話說的聲音頓時弱了幾分：“我喝燒刀子可也沒忘了你呀……”
楚昭無語：“喝完才想起我來，留給我一杯底的酒，就著兩片兒涼牛肉，還美其名曰沒忘了我？”
景棋尷尬的轉移話題：“說阿遙呢，你對她真沒點意思？這姑娘武功不錯，雖然性子跳脫，但是辦正事兒的時候也是很可靠的。長的也算中上之姿，又是解語閣的堂主，同屬太子麾下，近水樓台先得月，抬頭不見低頭見。”
楚昭想了想，頓時又燒紅了臉，難得期期艾艾的道：“她又是喜歡太子、又是喜歡太子妃的，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景棋渣渣眼睛：“這有什麽，洞房之夜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