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欲罷不能
鳳凝煙臉頰發燙,難得露出帶著羞怯的神情,猶猶豫豫地張開嘴巴。
沈淩絕便弓著身,手指在她軟綿豐潤的唇上輕輕塗抹描繪。
鳳凝煙心說這抹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可嘴唇在別人手指前,動來動去的若是塗抹到唇外就麻煩了,隻得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淩絕兩眼冒著幽光,黏連在鳳凝煙唇間,心裏一直在拔河:親,還是不親。親吧,害怕壓不住邪火誤了時辰,不親吧,美色當前又有些舍不得。
被鳳凝煙扯回神的時候還有些意猶未盡:“我再幫你把眉描一遍。”
說完,徑自拿起螺黛。
鳳凝煙無奈,隻好仰著臉讓他描畫。
沈淩絕習武之人,手腕有力,又學過繪畫,描起眉來倒是又快又穩。
夫婦二人難得有此興致,眉目傳情,欲罷不能。
鳳凝煙嬌嗔一聲:“還不去乾元宮?再不去,父皇都起駕了。
沈淩絕心知自己耽擱了,對鳳凝煙道:“要不你就別去六尚局了,免得誤了時辰,到時候叩見父皇和太後,獨你這個該站在前頭的人沒趕到,就太顯眼了。”
鳳凝煙莞爾,剛剛被沈淩絕親手描的眉舒展如多情柳葉,剛剛被沈淩絕親手塗的唇勾起如爛漫新月。一瞬間,色授魂與。
“放心吧,我不會耽擱,很快就會過去。”
鳳凝煙說完,留下懊惱的後悔沒有親下去的沈淩絕跑了。
半刻鍾之後,鳳凝煙已經端坐在六尚局工房內,手拿名冊,挨個點名。
六尚局裏尚級以上的女官都到了,獨缺姚司正。
眾人心中納悶,如此重要的日子,姚司正哪裏去了?
此前太子妃就頻頻警告她們今日無論如何不能出岔子,姚司正一直都是穩當的人,怎麽臨到頭卻不見人影了?
回想起當初的徐尚宮,眾女官心裏都有些浮躁,唯恐這節骨眼上還有人要跟太子妃打擂台,連累到她們。
鳳凝煙端坐在上麵,卻絲毫不見急躁和怒意。下麵的人這才安穩下來,向來姚司正的去向太子妃多半是知道的,說不定就是被太子妃派出去辦差了。
又過了一會兒,姚司正扶著一個形容憔悴卻穿著尚宮禮服的老人慢慢走了進來。
女官們注意到她們的時候,她們已經站在門口了。背對著門外的燈火,又裏屋裏的燈光太遠,一時間看不清五官,都有些詫異,什麽時候六尚局又有尚宮了,怎麽她們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待二人走進屋內,眾人這才發現,那些著尚宮禮服的老人竟然就是徐尚宮!
眾人都知道徐尚宮是貴妃的人,因為多次給太子妃使絆子,已經被撤掉了尚宮之位,她怎麽敢今天這種日子堂而皇之的穿著尚宮才能穿的禮服出現在這裏?
頓時一屋子的人呼吸都停了。
鳳凝煙看出眾人想法,笑道:“徐尚宮是宮中宿老,多年來為我皇家鞠躬盡瘁,雖前些日子出了些紕漏,但是也不能抹消掉她的功績。如今小懲大誡已畢,六尚局還需要徐尚宮這等經驗豐富的長者主持,本妃便請命為徐尚宮官複原職,請她再回六尚局。”
真相當然不會像鳳凝煙所說的這般風光霽月,兩人私下達成了什麽協議眾人不知道,但是對於鳳凝煙容忍的雅量仍舊歎服不已。
身為事情主角的徐尚宮感觸更深。幫貴妃對付太子妃,已是將太子妃得罪的死死的了。而後遭貴妃舍棄,她都沒想過能走出司正房的牢房,更何況官複原職。
徐尚宮當即老淚縱橫的跪拜道:“下官叩見太子妃,感激太子妃願意給老奴機會。”
“徐尚宮快快請起,你身子骨還沒好全,稍後還要勞煩你跟往年一樣在祁隆殿上帶女官們覲見陛下、太後以及諸多皇親們,介紹家宴、歌舞諸事,這會兒可不能累著了。”
說罷,便吩咐旁邊的宮人給徐尚宮賜座。
徐尚宮知道,經此一難,雖然徐尚宮還是徐尚宮,可是人心已經變了。哪怕官複原職,她也是戴罪之身,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擱在大家心裏,下屬未必還像以前那樣聽話。過了這個年,辦妥了鳳凝煙交代的差事,差不多也該求個恩典告老出宮了。鳳凝煙那般說,隻是全了她的臉麵而已。
這是鳳凝煙給的體麵,她感激鳳凝煙的體貼,隻覺後悔自己瞻前顧後沒有早些投奔到鳳凝煙麾下,若是能早些投靠……唉,多想無益,她現在已經把所有的籌碼都交代了,於鳳凝煙大概也就隻剩下籌備宮宴這一作用了。
何況她也確實老了,沒有年輕人的魄力和胸襟,出宮去過幾年安生日子也算不錯。
徐尚宮一邊聽著鳳凝煙一一確認今晚宮宴的細節,一邊分神想著一些瑣事,不知不覺就坐到了結束。
徐尚宮再一次感受到了差異。
以前她哪怕不說話,哪怕堂上坐著貴妃,下麵的女官稟告事情的時候也會等到她發言確認以後再繼續,如今事情都稟告完了,竟然無一人征求她的一見。
徐尚宮心有落差,隻是這落差一跟死比較起來,又算不得什麽了。
鳳凝煙迅速的將事情都確認了一遍,才在眾女官的恭送中離開了六尚局。
蘭珠跟阿遙絮絮叨叨的說這徐尚宮曾經做過的壞事兒,聽的阿遙義憤填膺,隻想挽袖子一路輕功飛回去,將人套了麻袋好好打上一頓。
無論是抬轎子的太監還是隨行的宮女,都是關雎宮中帶出來的心腹,阿遙這家夥,便說起話來沒遮沒攔。
鳳凝煙知道拘束不住她,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安慰自己,好在阿遙言語放肆的時候,還是會看場合的。
蘭珠是鳳凝煙心腹,更是鳳凝煙的頭號死忠,無論鳳凝煙做什麽,她就算理解不了,也覺得鳳凝煙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於是她道:“我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麽要赦免徐尚宮,但是小姐在軍中是軍令如山,有違軍令的人,說砍就砍了。如今小姐卻饒下徐尚宮,定然有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