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歹人就在太子府
兩人都帶著笑容，目光卻像出鞘的兵器一樣鋒芒畢露，劍拔弩張。
鳳凝煙終於察覺到了異樣，看看沈淩絕，又看看段流韶。
這時候景棋快步走了進來，走到沈淩絕和鳳凝煙身邊耳語幾聲，沈淩絕和鳳凝煙的神色都嚴肅了起來。
沈淩絕放下手中酒杯，站起來對段流韶道：“時候不早，本宮與太子妃也該回府。”
段流韶自然知道沈淩絕為什麽要匆忙回去，算著時間，段華音早已回到府中。
他便沒有再強留，走出坐席，道：“那流韶便送一送太子、太子妃，請。”
景棋先一步快馬回府，等沈淩絕陪鳳凝煙坐著馬車回去的時候，太子府早已經被封鎖了起來。
正門偏門角門，乃至圍牆邊上，都每十步都有一人把守，整個太子府都充斥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鳳凝煙一路行來，對景棋的布置頗為滿意，暗暗點了點頭，對沈淩絕道：“甕中捉鱉，這次一定能抓到凶手！”
沈淩絕沒她樂觀，要是真的抓到犯人，以景棋的習慣，早就來稟告了，層層戒備，隻能說明，凶手根本找不到。
“敢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兩次在太子府行凶，凶手不可小覷。”他不由跟妻子唱反調，也是為了萬一事情不如預想那麽完美，好讓妻子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太失望。
鳳凝煙橫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怎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民間有句俗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子妃以為呢？”沈淩絕微微一笑。
鳳凝煙皺了皺眉，有了不好的預感，卻沒有搭話，一腳踏進琳琅閣，對身邊的下人道：“去把景棋叫來。”
景棋一進門，就跪了下來。
鳳凝煙頓時心裏咯噔一跳。
景棋陰著臉道：“卑職無能，在府中搜遍了，也沒有搜查到歹人下落。此人最後是跳入河道離開的，有可能已經順著河道出了太子府。要不要知會京兆尹一聲，擴大範圍搜查？”
“從之前的案子看，歹人先殺了老黃忠，才迫害徐嬤嬤，放火恰好在前一撥巡邏過後，這次又利用水道。”鳳凝煙緊蹙眉頭，低頭沉思道：“這麽冷的天，敢下水，除了過人的水性，肯定是熟悉這裏的水脈才敢往下跳的。可見，對方對太子府的布局，比我這個太子妃更清楚啊。”
鳳凝煙看了眼沈淩絕，見他凝眉不語，繼續道：“我覺得歹人就在太子府中。”
景棋也往太子那邊看去：“可是……”
沈淩絕問道：“府中真的已經查遍了？”
“隻有側妃寢殿沒查了。”景棋道。
段華音好歹是南疆公主，和親而來，肩負著兩國和平的重任，沈淩絕不能給對方寵幸，隻好在其它方麵寬待一些，比如吩咐府中人，不要打擾側妃的清靜。
一方麵是對段華音施恩，也有將沛雪殿當成客居之所，把段華音當客人厚待的意思。
而沛雪殿中的侍女也都是南疆女子，彰顯出公主的尊貴身份，府中人不得允許也不能進沛雪殿，這倒讓人不敢輕易冒犯她了。
有了太子的吩咐，府上無論做什麽事兒，都盡量略過沛雪殿。
鳳凝煙眉頭一蹙，急道：“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忌這些？說不定凶手就看準沛雪殿前後內外水道的便利，知道侍衛們不敢輕易進去，而藏匿於那裏呢？”
景棋忙道：“卑職後來去過了，但是側妃醉酒，吐的厲害，正在沐浴，我們隻在宮殿前後院落搜查，沒能進去。”
鳳凝煙越想越覺得可疑。
“這不對勁！這次雖然我讓人散布消息，想引凶手出現，可是凶手何時出現，卻不是我能控製的。而對方下手的時機就這麽巧，剛好在太子殿下和我一起去赴段流韶宴會的時候。”
沈淩絕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點頭：“不錯，未免太巧了。這宴會之邀，我們也是出宮之後才知道的，連府門都沒進，消息這麽快就被凶手知道，而趁虛而入，隻有兩種可能。第一，我們身邊有人給凶手通風報信。”
話還沒說完，景棋老臉一紅，不禁又愧又怒：“我這就去查！”
“等等，急什麽。”鳳凝煙知道沈淩絕話還有一半，便催促他說。
“第二種可能，請側妃赴宴時，消息被凶手知道。等側妃離開，琳琅閣也守衛空虛，就是凶手下手的好機會。”
沈淩絕眸光森寒，語調越發冷靜。
“側妃！”景棋一聽，立刻有所猜測，“難道凶手真的藏在側妃身邊？”
此言一出，鳳凝煙已經站了起來。
段流韶宴請，凶手出現，而凶手有可能是段華音身邊的人……
她不由想起平日裏和段華音如影隨形、今天卻沒有赴宴服侍公主的婧月。
“你不好進去搜查，那我去總無妨吧？”鳳凝煙舉步走出琳琅閣，要去沛雪殿。
沈淩絕對景棋使了個眼色，景棋急忙讓蘭珠、阿遙和幾個身負武功的丫鬟跟隨鳳凝煙去。
以沈淩絕的才智，當然不可能不懷疑段華音，他更知道，沛雪殿裏都是南疆侍女，鳳凝煙手無寸鐵貿然而去，不免讓人擔心。
兔子急了尚且會咬人，萬一鳳凝煙一去真的發現了什麽，逼得她們鋌而走險，那鳳凝煙豈不是危險？
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可不比以前沒懷孕的時候靈便。
鳳凝煙見景棋這麽大陣仗，不由一笑，看著沈淩絕道：“你也太小心了。”
“別忘了凶手擅用毒，一定要小心。”沈淩絕叮嚀。
鳳凝煙嫣然一笑，帶著眾丫鬟走出門去。
沛雪殿裏，段華音剛剛洗完澡穿上衣服。兩個婢女拿著簇新的汗巾幫她打理半濕不幹的頭發。
見鳳凝煙進來，連忙行禮：“拜見太子妃。”
鳳凝煙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禮，環顧殿內，問：“怎麽沒有看見婧月？”
段華音笑容溫婉，如五月盛開的梔子花般純潔無害：“啟稟太子妃，是妾身剛剛洗完澡，婧月還在裏麵收拾我醉酒髒汙的衣物。”
鳳凝煙便要進去，卻被段華音一攔：“太子妃……衣服都弄髒了，您還是不要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