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要的,一定要得到!
見鳳凝煙神情淡淡地,沈淩絕卻笑了笑:“說好陪你用完膳散步的,豈能食言?兒子聽著呢……”
接著,他便讓蘭珠去對那南疆侍女說:“回去告訴側妃,太子和太子妃明白她的心意了,讓她早點用膳,不必等。”
鳳凝煙見他堅持,嘴角微微揚起,笑得安心恬淡。
“你信守承諾倒不錯,不過你別拿我當借口。太後知道了,又要怨我。你若是喜歡側妃做的菜肴,倒可以時不時去嚐嚐鮮,我也好偶爾偷個懶,少安排一頓飯。”
沈淩絕橫了她一眼:“此話當真?莫不是欲擒故縱,試探我吧?”
鳳凝煙“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臉頰:“誰要對你欲擒故縱,我不過是放你過去吃頓飯罷了,吃完了,你還不得給我乖乖回來?”
沈淩絕見她睡了一覺之後,果然想通了,不但半點醋意沒有,就連心情也開朗許多。
他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滿心甜蜜地擁緊了嬌妻,道:“娘子捏著我的魂魄呢,便是跑到海角天邊,也會乖乖回到你身邊,是不是?”
鳳凝煙摟住他的脖子,笑道:“又來哄我。”
沈淩絕在她臉上吻了一下:“走,帶兒子上樓用晚膳嘍!”
說著,他就這麽將鳳凝煙抱起,走上了樓。
蘭珠打發走了南疆侍女,也得意洋洋地服侍主子用晚膳去了。
守候在沛雪殿的段華音,聽了侍女的回報,看著滿桌精心烹製的菜肴,滿心怒火,卻不敢隨意發作,隻好抓起酒壺就往喉嚨裏灌。
婧月急忙搶下酒壺,摒退左右,低聲勸道:“公主,咱們進了太子府,就達到目的了,您何必刻意討好,讓那沈淩絕糟蹋您的真心呢?我們太子殿下還在等您回國,隻要咱們盡快把那件任務辦妥,不就可以回南疆了嗎?”
段華音卻冷冷道:“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麽……”
“公主難道是對沈淩絕動了情,認真了嗎?”婧月反問。
段華音不禁啞口無言。
動情,她不是早就動了嗎?
可惜,那段往昔,那段青梅竹馬的情誼,隻有她記得,沈淩絕早已失去了記憶。
但是當時雖然青澀懵懂,可她很清楚沈淩絕喜歡她。
所以她始終相信,如果他沒有被抹去記憶,就一定不會愛上鳳凝煙。
看著公主眼中充滿希冀,婧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南疆公主和大玥太子天生就是敵人,你難道還想和他做真正的夫妻?他和鳳凝煙殺了我們南疆多少士兵,差點連太子都殺了,你難道忘了嗎?何況我們太子殿下有一統天下的鴻鵠之誌,那是遲早要滅大玥沈氏皇族的,公主您又何苦……”
“你給我閉嘴!”
婧月的話,讓段華音心中刺痛,她不願聽,更不願信。
她知道自己和沈淩絕立場不同,可是她心裏卻還抱著童年的夢放不下。
想到當初,再看看眼前滿桌菜肴已冷,她的神情更加堅定:
“就算我和他沒有結果,我也要讓他想起我,我要知道我在他的心裏究竟有沒有一席之地!”
婧月聽了,臉色一白:“沈淩絕滿心都是鳳凝煙,即便你們幼年曾青梅竹馬在一起過,可是那都過去了啊。再說當初您進煜王府本來就是有目的的,他若是完全記起往事,對我們豈不有所防範……”
“那是我的事!”段華音咬牙切齒地站起身,一把拂落了桌上的菜肴,眼中閃爍著殺意,“我不會忘記使命,但我要的,也一定要得到!”
婧月不由搖了搖頭,知道勸也沒用,便乖乖閉上了嘴。
沛雪殿冷冷清清,琳琅閣上卻暖意融融。
夫妻倆一起用膳,然後便攜手出去散步。
園中的積雪已經化了一半,到處是泥土清新的味道。
雖然夜裏有些寒冷,但兩人是剛吃完了飯,渾身熱乎乎的,又穿著貂裘大氅,倒也沒有感覺到半點寒意。
遠遠看見沛雪殿的殿頂,沈淩絕便像無意似的繞開那裏走,但看在鳳凝煙眼裏,卻有點刻意。
她笑了笑,推說累了,在一旁亭子裏坐了下來。
“怎麽,你是怕經過沛雪殿,聞到人家精心烹製的菜肴,會忍不住走進去蹭吃的?”她微微諷刺道。
沈淩絕臉色一紅,知道她揶揄之言背後是什麽意思。
他坐在鳳凝煙身旁,無奈地摸了摸鼻尖,道:“我知道你因為我接受和親的事,耿耿於懷,但我真不是貪吃好色之人……”
“不是嗎?”鳳凝煙微微一笑,側目看他。
沈淩絕嘴角輕挑,笑道:“你是我娘子,我在你這裏貪吃好色那是天經地義。別人與我何幹?我怎麽會因為她幾道小菜、一曲弄姿的舞蹈便鬼迷心竅?”
“那你說,你接受賜婚是為了什麽?”鳳凝煙趁勢問道。
“因為……”沈淩絕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對妻子坦誠,“你可還記得,之前我在徐嬤嬤那裏看見一支我母妃生前留下的玉笛,後來聽見阿遙吹奏那支玉笛的笛聲,都曾頭痛欲裂。”
一說到這個,鳳凝煙當時印象深刻,還為沈淩絕的頭痛之症擔憂了好久,怎麽能不記得。
“是啊,後來阿遙買了一支新的玉笛在你麵前吹奏,你卻並沒有那樣的反應。如今為何又提起它?”
沈淩絕就把自己跪在乾元殿的時候,段華音奉上菜肴、獻上歌舞的情形說了出來。
重要的是,當時他也像之前聽見笛聲一樣,有頭痛欲裂的感覺。
鳳凝煙心中不由一寒,呆呆低頭半晌,心裏說不出地酸澀。
“你是說,華音公主可能是你幼時的故人,隻是你忘記了?”
沈淩絕肅容道:“不,我是懷疑,我有一段記憶消失了。所以當我再見到那段時間熟悉的人,熟悉的東西,受到了刺激,才會頭痛。”
“失憶?!”鳳凝煙無法相信,沈淩絕竟然會失去了一段記憶。
她聽說過有的人老了,會得癔症,不記得所有人,不記得所有事,連自己是誰都忘記。
可是沈淩絕不過二十多歲,肯定不會得那種癔症。
但是現在,玉笛、笛聲、段華音的菜肴和舞蹈,都會引起他頭痛,這絕不是巧合。
鳳凝煙站起身,在亭子裏緩緩踱步,轉過身來,眸光深沉地凝望遠處的沛雪殿。
“你失憶了,她卻沒有失憶,那麽你究竟忘記了什麽,她自然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