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莫非有喜了？
段華音聽了，俏臉一紅，赧然望著貴妃：“這梅林本是太後命人種植打理，六尚局的人又是因貴妃娘娘的緣故才配合華音的安排，華音怎麽敢居功呢？”
貴妃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眼神中飽含深意：“傻丫頭，你真不懂嗎？本宮說過替你做主，如今不過是給你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乘太後的東風，這和親之事，要擱置到哪年哪月去？”
“貴妃娘娘的意思是……”
段華音心中明鏡似的，可表麵上卻依舊是懵懵懂懂的單純樣子，萬般心機，都藏得穩穩當當。
貴妃掩口一笑：“今天一早，你在禦花園裏邂逅太子，還說了好一會兒話。都是女人，這點心思本宮還能不明白？你是喜歡他吧？”
段華音沒想到貴妃這麽直白，不由臉色更紅，深深低下了頭。
貴妃看了一眼身後的蓮衣，蓮衣便帶著繡娘們退出殿外。
她這才說道：“南疆太子千裏迢迢而來，明日覲見皇上的時候，談的必定是你和親之事。可是本宮之前試探過皇上，他如今對於怎麽安排你，還沒個主意。是留，還是賜婚，他可不著急。”
段華音目光落在手中微微晃動的茶水中，咬了咬唇，抬起眸光，懇切地道：“那怎麽辦？”
貴妃笑了：“你若是趁早求得太後的指婚懿旨，皇上是不會反對的。我們太子殿下可是大玥國第一美男，你既然有勇氣假裝邂逅去見他，何不再多做一步？”
段華音羞澀地點了點頭：“華音明白了……多謝貴妃娘娘提點。”
貴妃見她決定了，心裏可算鬆了口氣。
二人喝了會兒茶，段華音就不敢再耽擱，還要回六尚局去。
貴妃起身親自送她到宮門口，二人攜手，親如姐妹一般。
看著段華音遠去，貴妃才轉過身，臉上溫暖的笑容逐漸冰冷。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能感受到腹中皇兒正健康長大。
“蓮衣，絮兒，陪本宮去小庫房，本宮要親自挑選一套賀禮，賀太子殿下納側妃之喜。”
蓮衣聽了忙悄聲問：“娘娘，這八字還沒一撇，您怎麽就知道，太子殿下一定會娶華音公主？”
貴妃陰惻惻一笑：“因為，他不得不娶……”
這夜，欽天監送來消息，說節氣已入三九寒天，三四天之後將有一場暴雪。
雖然夜裏月華還皎潔明亮，沒有風也沒有霧，但氣溫已經明顯的冷了。
鳳凝煙關窗時就感到寒氣撲到鼻尖上，凍得人直打哆嗦。
她不由想起，徐嬤嬤的病剛好，青蓮苑旁邊的荷塘若是結了冰，恐怕更冷，不知道那裏禦寒之物是否齊全，忙叫丫鬟小廝送了一筐炭、兩床新棉花製的厚被褥去。
沈淩絕還在樓下書房裏看奏折和大理寺與沈幽篁相關的卷宗，鳳凝煙一直沒去打擾，可耳聽得外麵打更的聲音，知道已近子時。
他明天還要上早朝，不能睡得這麽晚啊。
鳳凝煙便要去催促，可剛走到門口，卻覺得頭暈眼花，急忙扶住門框。
旁邊蘭珠上前扶住，見她臉色蒼白，忙問：“小姐，你怎麽了？”
“大概是剛才開窗吹了冷風……”
鳳凝煙示意不必聲張，揉了揉腦仁，感覺略好了一些。
可是還沒跨出門檻，卻覺得胃裏翻騰，忍不住幹嘔了一下，急忙撫著胸口，壓下這陣惡心。
蘭珠從來沒見主子又是眩暈又是幹嘔，可是想起上次回寧南郡省親時，看到二夫人懷孕害喜的樣子，她的眼睛一下放了亮光。
“小姐，你的月事遲了七八天了呢！莫非是有喜了？”
這一句話，讓鳳凝煙嚇了一跳，暗暗算了算日子，她的月事果然是晚了好幾天了。
最近被太多事情分去了精力，她又一向對自己的月事不怎麽在意，所以才過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現。
她急忙捏住自己的腕脈，略一把脈，竟覺得一向平穩舒緩的脈博，變快了不少，而且脈象強而有力，滾滾如珠，正是喜脈的跡象！
她不敢相信，轉身回房，讓蘭珠把門關上，又坐在桌邊仔細把了把脈。
愣了半晌，她眼眶一紅，轉身抱住蘭珠，將紅紅的臉埋在蘭珠的身前。
“小姐，是不是啊？”
蘭珠緊張地問。
鳳凝煙點了點頭：“嗯……我沒想到，它來得這麽突然……”
“太好了！”蘭珠高興得想哭，“你和太子殿下已經成親快半年了，一直沒有動靜，如今他被封為太子，孩子就來了，真是雙喜臨門！”
鳳凝煙激動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先不要告訴殿下，等他明天一早去上朝，讓趙大夫來確認一下。我醫術有限，自己給自己把脈，就怕不準。”
蘭珠本是憋不住的，可是知道小姐怕出錯，讓沈淩絕失望，她就算再想說也隻能緊緊閉嘴。
鳳凝煙默默算著日子，不禁微笑。
這孩子，應該是回京沒兩天的時候，沈淩絕抱她去九層觀星台上過的那一夜裏，悄然在她身體裏生根發芽的呢……
那天，她對他說，我想要一個你的孩子。
那火辣辣的話猶在耳邊，沒想到老天爺當即就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她歡喜得不知如何麵對沈淩絕，害怕自己一個激動說出來，幹脆推說自己困了，不等了，讓沈淩絕今夜在書房裏睡。
沈淩絕聽了，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也不忍自己批完奏折再帶著寒氣上樓把她吵醒，便讓蘭珠在樓下鋪了床褥。
鳳凝煙卻哪裏睡得著，半夜把蘭珠拉起來，將徐嬤嬤之前做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和嬰兒用品都擺在床上。
挑挑揀揀，分門別類，直折騰到淩晨，她才困倦地抱著個粟米枕頭睡著了。
這天一大早，沈淩絕便起身入宮，臨走前囑咐蘭珠，別太早叫鳳凝煙，也別太晚，中午宮裏還有賞梅宴，不能遲到。
就在沈淩絕上朝後，南疆太子段流韶的馬車也到了宮門外，禮部官員和乾元宮總管太監江陶前來迎接。
段流韶便帶著四名使臣，步行往乾元宮去覲見大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