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臨陣倒戈

  “當初寫信告知暗哨所在的人,”桑懷玉地一笑,“難道不是晟親王你嗎?”


  “你!”


  沈幽篁驚愕萬分,他哪裏能料到這桑懷玉在關鍵時刻竟然反咬他一口。


  裴石在劫持桑懷玉和蔣崇明的時候,明明控製了他們家人,就隻是讓他們做一個偽證,諒他們也不敢不從。


  可這桑懷玉簡直是瘋了,難道不在乎家人的生死,竟敢跟他沈幽篁玩這種臨陣倒戈的把戲?

  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沈幽篁身上,很多人都怒目圓睜,恨不能看穿沈幽篁的心,看出真相。


  沈幽篁隻覺得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那些大臣的眼神充滿懷疑、鄙視、恐懼和失望。


  他的威信力,甚至抵不過南疆國軍師招供的一句話。


  他看見沈淩絕和鳳威二人眼中如劍如刀的寒芒,已全無方寸。


  “桑懷玉,你招供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你是不是受沈淩絕收買或是鳳威逼迫,來誣陷攀扯本王!”


  沈淩絕聽了,不禁冷笑,一步一步走向沈幽篁。


  到了沈幽篁身邊,沈淩絕就站住腳步,和他反方向並排而立,仰望前方金階上的龍椅,目光灼灼如電。


  “四弟,多虧你派裴石綁架了桑懷玉和蔣崇明,一路上好吃好喝護送入京,免去了本王不少麻煩。”


  “景棋雖然去晚了一步,沒有找到他二人,卻幸運地救下了桑、蔣的家眷子女,所以他們在上殿之前,已經知道你的脅迫失效了,這才當堂說出真相。”


  眾臣一聽此言,原來不曾歸附沈幽篁的人,都憤慨不已,狠狠唾罵。


  而那些已經投靠沈幽篁的投機鑽營之臣,也都麵如死灰,垂首而立,生怕看沈幽篁一眼就和他攀扯上關係似的。


  鳳威更是再也遏製不住痛失故友和部將的悲憤:“司馬獨和眾將士埋骨在南雍關下,煜王和王妃率領寧南軍拚了命奪回南雍關,卻被你這無恥小人竊取戰功!”


  見上官瑾上前,沈幽篁咬著牙瞪了沈淩絕一眼,突然狂笑:


  “沈淩絕,通敵賣國的人是你!從那時候起你們早就串通好,所以你才在南雍關前,就答應釋放段流韶和南疆將士。”


  “今天他們誣陷本王,就是你勾結敵國將領、陷害忠良的實證!諸位大人,請問問煜王,能不能拿出本王通敵的證據?哪怕能有隻字片語,本王也認栽!”


  桑懷玉立刻道:“晟親王何其精明,怎麽會親筆寫信給桑某呢,隻派一位承王府親兵前來告密而已。好在桑某留了心思,想知道這人究竟是誰派來的,在他身上偷到了一枚承王府親兵的令牌。”


  沈羽蘇一聽,立刻上前給桑懷玉鬆綁。


  桑懷玉就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上麵果然刻著“承王府武衛”字樣。


  沈淩絕好笑地搖了搖頭:“晟親王還有什麽辯解?本王、六弟以及文武百官都洗耳恭聽。”


  沈幽篁咬牙道:“我曾與敵軍惡戰,他們從承王府犧牲的親兵身上找到一枚令牌又有什麽稀奇?”


  受了一路窩囊氣的蔣崇明終於忍不住道:“我說沈……晟親王,我們先和司馬獨打,再和鳳少帥打,最後決戰時也是煜王生擒了我家太子殿下,咱們什麽時候和你承王府的親兵交手過?”


  桑懷玉點了點頭,附和道:“不錯,晟親王在南雍關唯一一次出手,卻和司馬獨幹起架來了。好像,就是為了抓鳳少帥,硬給她安上通敵的罪名。”


  二人一唱一和,把沈幽篁在南雍關的時候,縮在後方不敢上陣的醜態,原原本本暴露出來,甚至不忘提一提他從地牢追殺鳳凝煙,以至於和司馬獨等人起了衝突的那件事。


  證據雖然沒有,可事情的邏輯卻是嚴絲合縫。


  文武百官盡皆嘩然!


  “身為監軍使,竟然對自己人兵戈相向!打仗時到哪兒去了?”


  “這不就是近日坊間瘋傳的那個話本中的細節嗎?原來不是杜撰,是真的!晟親王莫非就是話本裏那個竊取軍功的‘太監’?”


  “虧皇上將他晉升為親王,賦予監國重任,這樣的人監國,真是國之不幸!”


  原本對沈幽篁敬佩得五體投地的杜開,聽了這些真相,也漲紅了臉,恨自己先前瞎了眼,竟然把這狡猾卑鄙的人當成英雄。


  沈幽篁從回京以來,霸占軍功,好像連自己都騙過了,真覺得自己就是無敵的大將軍。


  如今被敵將拆穿、奚落,一張臉紅一陣青一陣,惱羞成怒。


  他再聽不下去,奪過一旁侍衛腰間的佩劍,就要殺了桑懷玉和蔣崇明。


  杜開眼疾手快,跨步上前,一刀挑飛了沈幽篁手裏的劍。


  “晟親王!是非黑白自有大理寺審訊,你這麽急著殺人證,是什麽居心!”


  沈幽篁手都被震麻了,如何還能殺人,上官瑾忙命人把桑懷玉二人拉出了大殿。


  莊篤行早對沈幽篁憤恨無比,不等沈淩絕下令,就叩拜在地,說道:“臣,大理寺少卿莊篤行,請命審理晟親王叛國通敵一案,求煜王殿下允準!”


  而這時候,有人不由望著莊篤行前麵的大理寺卿鄭褚,屬下當眾請命,實屬越級,想想都替他這上司尷尬。


  要說鄭褚才是大理寺的一把手,可偏偏莊篤行這小子嫉惡如仇,更辦案神速,慢慢聲名鵲起。


  不管別人怎麽看,鄭大人還是安若泰山地站著,心裏有數。


  莊篤行這回站對了陣營,有了煜王的信任,誰也擋不住他平步青雲。


  但鄭褚卻是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人,他既沒有投靠沈幽篁,也沒有投靠沈淩絕,早把那名利看做了浮雲,圖的就是安穩。


  莊篤行不是忘恩負義、得誌猖狂的人,將來大理寺交給此人,也是好事,鄭褚又何必眼紅和著急?

  沈淩絕將莊篤行扶起,二人相視一眼,其中的默契自不必說。


  “大理寺責任重大,此等重案當然非交給你們處理。但莊少卿不必著急,因為要麻煩大人的事,可不止這一樁,本王還要你和瑄王來做證呢。”


  說著,沈淩絕便望了一眼上官瑾。


  上官瑾走到殿外傳令:“將太醫院太醫陳榮帶上來。”


  這個普通太醫的名字,可以說在場的人幾乎都沒聽說過,但隻有一個人聽見這個名字之後,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就是沈幽篁。


  陳榮,為何沈淩絕會帶這個人來?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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