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他到底怎麽了?
蘭珠和阿遙聽了,不知道徐嬤嬤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好不甘地轉過身。
隻見徐嬤嬤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小布包,從裏麵取出一疊巴掌大的畫片來。
她神神秘秘地捂在手心,示意鳳凝煙湊近了看。
鳳凝煙莫名其妙,笑著靠過來,低頭一瞧嬤嬤手心裏的畫片,一把捂住了眼睛。
“嬤嬤……這……是什麽東西……”
嬤嬤急忙小聲說:“好東西呀,你拿回去和王爺一起瞧了學學,這些可都是容易受孕的姿勢……”
“嬤嬤!”鳳凝煙急得臉色通紅,跳下床跺跺腳就跑了。
兩人一驚一乍,倒讓背過身去的阿遙和蘭珠好奇地轉過身來。
蘭珠聽得有些明白了,湊上去一瞧,不禁掩口笑起來,替鳳凝煙接過那畫冊,用手帕包好。
“怪不得王妃那麽害羞,原來竟是這樣的東西,嬤嬤你也太不講究,哪有當著別人麵傳授此物的,還是讓我悄悄放在王爺枕頭下最好。”
嬤嬤伸出拇指讚蘭珠懂事:“那就交給你了,等咱們王妃有喜訊時,嬤嬤給你包個大紅包。”
阿遙也在旁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快笑岔氣兒的時候,她忽然看見箱子裏有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笛,漂亮極了。
“哎呀,嬤嬤還藏著這樣價值連城的玉笛呢!”
阿遙畢竟是江湖中人,不懂皇家那麽多規矩,說著已經拿出那玉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笛聲宛轉悠揚,可見阿遙也是懂得幾分樂理,有點功力的,蘭珠聽著好聽,不由拍手:“阿遙姐竟然還會吹笛子呢,真好聽!”
可這時,徐嬤嬤臉色一變。
笛聲從屋子裏飄揚出去,就算沈淩絕在後院熬藥,也聽得一清二楚。
那陌生而又熟悉莫名的笛聲,繚繞在他耳邊,卻絲毫沒有帶來美好的享受,竟像無數條蛇直往他的腦仁裏鑽,鑽心的疼!
他忍不住一把捂住的頭,咬著牙悶哼一聲。
就在這時,屋子裏徐嬤嬤一把將那玉笛奪了過去,匆匆放進箱子裏蓋好,麻利兒地將箱子鎖上。
她揚起臉看著阿遙,臉色慘白:“胡鬧,這箱子裏大多是敏貴妃生前的遺物,豈是你這丫頭能亂碰亂用的?”
阿遙沒想到隻是吹了幾下笛子,徐嬤嬤就這麽刻薄,她自來煜王府就沒有被人責罵過,豈能受得了這個氣。
“我……我又不知道那是敏貴妃的遺物,何況隻是吹一下,又不會弄壞,嬤嬤也太小氣了,難道我還買不起一支玉笛不成?”她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打起簾子就走出了門。
蘭珠也被嬤嬤突然嚴厲的樣子弄得有點尷尬,解釋道:“嬤嬤您別怪阿遙,她向來自由慣了,何況不知者不罪嘛。”
徐嬤嬤緩了緩,擔憂地望了一眼窗外,讓蘭珠把箱子放回原處。
笛聲戛然而止時,沈淩絕的頭疼才好了一些,抬起頭,卻見鳳凝煙匆忙從廊下走到他身旁。
她扶住沈淩絕,擔憂地望著他:“你怎麽了?為什麽頭疼?是之前在狼牙山的時候受的傷嗎?為什麽從沒跟我說過……”
聽著她擔憂的一連串提問,沈淩絕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臉頰:“我沒事,隻是天冷,凍得耳朵根疼,捂了捂便好了。”
鳳凝煙想說的,想問的,都被他這麽一句話,給堵在了喉嚨裏。
一場夫妻,曆經生死,心有靈犀,鳳凝煙豈能看不出沈淩絕此刻的話一半是安慰,一半是謊言。
他的外傷早已經好了,就連大夫來把脈,都說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病根,定然不是舊傷。
至於天冷凍的,這個說法更不對頭,他在爐子旁熬藥,再冷能冷得到哪兒去?
鳳凝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接過他手裏的蒲扇,淡淡地道:“我來吧,你回屋裏暖和一會兒。京城長大的人,竟還沒有我們南方人耐寒了……”
沈淩絕無從拒絕,隻好訕訕一笑:“我去叫蘭珠來替你。”
看著他有點沉重的背影,鳳凝煙不覺將火扇得熊熊燃燒起來……
沈淩絕的腳如同灌了鉛,後院到前廳的距離很短,可他走得卻很吃力,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笛聲。
上次來徐嬤嬤這裏找瘟疫藥方的時候,他在她的箱子裏見到過一支玉笛。當時隻覺得眼熟,但不能細想,想了就會覺得頭疼。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聽見玉笛的笛聲,頭疼得像是要炸開一樣。饒是他刀槍劍雨都不懼,剛才卻忍不住那鑽腦子的疼。
別說鳳凝煙看著他可疑,他自己都覺得,這笛子必定有什麽古怪。
然而其他人卻未必會有他這樣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可是那笛子,他根本不認得,不記得,怎麽會這樣呢?
這會兒蘭珠正在哄徐嬤嬤,將箱子搬回原位,聽沈淩絕喚她,便忙到後苑去幫鳳凝煙煎藥。
這天的事,雖然不是什麽大事,可鳳凝煙卻默默放在了心裏。
卻說阿遙出去浪蕩了半日,午後才大搖大擺回到王府,手裏握著一支玉笛,淡紫色錦袋包著,長長的流蘇在她身畔晃來晃去。
因為徐嬤嬤莫名其妙發了她一頓脾氣,她就賭氣自己上街挑了一支質地差不多的玉笛,就算不去徐嬤嬤麵前顯擺,也不能讓人看扁了去。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蘭珠在房裏左等右等不見阿遙回來,又不好自己獨自開飯,隻好走出琳琅閣去找。
阿遙看見蘭珠,興衝衝把自己的新玉笛拿出來,老遠就衝著蘭珠搖晃:“蘭珠,你瞧,我買了一支玉笛。”
她的聲音高亢,從琳琅閣外傳來,就連二樓的鳳凝煙和沈淩絕都聽見了。
沈淩絕突然眉頭一皺,下意識放低了筷子。
見他聽見這話的反應,頗不尋常,鳳凝煙更是心中湧起一絲難言的擔憂。
她端起沈淩絕麵前的瓷碗,為他盛了一碗鮮甜可口的雞湯,放在他麵前時,微微一笑:“想不到阿遙還藏著這個本事,我隻聽過你的琴聲,看來往後能聽一聽琴笛合奏了。”
說著,她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卻覺得他的手指冰涼,寒意直滲進她心裏去。
他,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