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天賜良機！
在鳳凝煙的攻心之計下，攻城的南疆士兵鬥誌動搖，被南雍關守軍打得無還手之力。
為了減少傷亡，段流韶不得不下令收兵，萬分不甘地回到百勝橋以南，安營紮寨。
鳳凝煙在城樓上見南疆軍隊已退，看著百勝橋，緊抿著雙唇，不發一言。
將士們在歡呼，可她卻並無半點笑容。
廖光文走到鳳凝煙身旁，問道：“少帥無需擔憂，末將領二百騎兵前去，便可奪回百勝橋。”
“不。”鳳凝煙神情冷肅，搖了搖頭，“百勝橋其實不過是一個名譽，沒有這座橋，還會有其它的橋，阻擋不了南疆軍隊的進攻，你不必冒險。”
一旁，司馬獨已經下令讓軍隊重新休整，以後方部隊交換前方疲憊受傷的將士。
鳳凝煙望著遠方的天空，隻覺得冷風中有一股海水和塵土的氣息。
接著她仰起頭看著偏西的太陽，卻見日光隱沒在雲層裏，黯淡無光。
她蹲下身來，摸了摸牆角的青苔，嘴角微微一挑。
“司馬將軍，廖校尉，傳令南雍關將士全部就地休息，命令夥夫，宰牛羊、和白麵，半個時辰後，我要所有將士都吃上熱騰騰的肉餡雲吞。”
“啊？”司馬獨吃了一驚，“這……少帥，又不是過年，怎麽如此鋪張？苞米麵窩頭和豬肉燉雜菜很不錯了……”
“咳咳……”廖光文見司馬獨如此小氣，不禁輕聲幹咳，提醒他，聽從少帥的吩咐就是，因為少帥自有少帥的打算。
司馬獨和廖光文都看不透鳳凝煙的想法，但是也隻好照做。
好在寧南軍有個傳統，就是在軍營附近開墾農田，養殖禽畜，這樣就可以減少軍需采購的費用，還能保證將士們時不時吃點好的。
所以殺牛宰羊倒是不費事，直接在養殖場裏牽來就是。
司馬獨下了命令後，將士們都激動極了，想著那牛肉餡兒大雲吞，饞得直流口水。
鳳凝煙帶著司馬獨和廖光文二人走在城頭上，到了拐角處人少的地方，才說道：
“今夜有雨，河水會漲，雨後有大霧，我斷定段流韶會派兵在雨停霧起之時偷襲，司馬將軍，讓將士們吃飽歇足，晚上必有一場惡戰，我要一舉打疼段流韶！”
司馬獨這才知道，原來鳳凝煙突然讓將士們吃飽就是為了恢複體力，準備迎接下一次戰役。
可是他看著城下還未來得及收完、堆積如山的屍體，不禁有點懷疑鳳凝煙的估計。
“少帥，今天二攻不下，敵軍損失慘重，還不夠他疼幾天的？”
“你可知道段流韶領兵多少？”鳳凝煙不答反問。
“目前來看，應有兩萬。”司馬獨道。
鳳凝煙淡淡一笑：“經過段流韶半年來的征兵備戰，全國兵力已達八萬，跟我們寧南郡的人數都差不多了。”
“嗨！我寧南軍十萬大軍驍勇善戰，豈是他臨時拉起的隊伍可比？”司馬獨傲然揚起頭，一臉的不屑。
鳳凝煙見司馬獨仍不以為然，不禁皺眉。
難怪前一世，司馬獨會丟了南雍關，不是因為南雍關將士戰力弱，而是他自傲輕敵。
鳳凝煙想起前世寧南軍慘敗，鳳威枉死，柳眉冷橫，肅容道：
“南疆是邊陲小國，即便南疆最偏遠的函縣守軍趕來南雍關，全速行軍，也隻需要一天半的時間。所以表麵上看，段流韶隻帶了兩萬兵士，但他身後卻是八萬南疆軍隊。司馬將軍，如果低估這八萬敵軍的戰力，仗就不用打，我們已輸了。”
聽了她的分析，司馬獨慚愧不已。
鳳凝煙見他知錯，便緩和了語氣。
“南雍關是寧南郡的第一道屏障，本少帥與司馬將軍一起守城，咱們上下一心，不可讓父帥失望。”
“是！司馬獨絕不負大將軍和少帥信任！”
司馬獨重重一抱拳，朗聲保證。
此時，南疆軍營的中軍帳裏，段流韶坐在帥座上，擦拭著閃耀著寒芒的碎月刀。
“桑軍師，四年前大將軍虞朔與鳳威交戰，曾經提過鳳曜，原話是什麽來著？”
桑懷玉晃著手裏的羽扇，回憶著當年追隨虞朔北征的情形，悠悠地道：“青出於藍，後生可畏。此人不除，南疆不保。”
段流韶眸光漸冷，喃喃道：“此人不除，南疆不保……”說罷，他一站而起，將碎月刀狠狠搠在地上。
“可恨三年前那次寧南郡蝗災，父皇畏首畏尾錯過了好機會。”
桑懷玉卻笑道：“太子殿下，如今玥國太子已死，眾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煜王和承王都在龍牙關，這豈不是比蝗災更好的機會？”
段流韶卻搖了搖頭：“可你要知道，鳳曜就是煜王妃，沈淩絕也是呼聲最高、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一旦他成了太子，替代那荒廢朝政的昏庸皇帝，鳳威是皇親國戚，必鼎力支持，北征便更難。這次如果不能成功……”
話說到此，段流韶的眼中閃著決絕的光芒：“沒有如果！寧南郡，本太子誌在必得！”
桑懷玉低下頭來，默默地掐指一算，抬頭道：“司馬獨如今有鳳凝煙助陣，強行攻打南雍關，不可取，還需奇襲。今夜將有一場好雨，雍河必定漲水……”
段流韶眸光一亮，沉吟片刻，走到沙盤前，看著那條橫貫東西的雍河，微微一笑：“水漲船高，天賜良機！”
暗夜，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整個世界隻剩下暴雨的聲音，南雍關城頭的火把也都熄滅了，看上去漆黑一片。
段流韶站在戰車內，用遠望鏡看著南雍關，隻見城樓上防衛鬆懈，兵士稀少，就連走動查看的巡衛也是半天才過去一列，他不由有些疑惑。
他知道鳳凝煙足智多謀，放下遠望鏡道：“今夜南雍關靜得出奇。”
軍師桑懷玉道：“殿下是怕對方來一出空城計？”
段流韶心知南雍關內絕不可能兵力空虛，空城計倒不至於，但這種情況，讓他感覺到，鳳凝煙和司馬獨已經有所準備。
奇襲就在於攻其不備，如果對方已經有所準備，奇襲的效果就大打折扣，甚至又要有不必要的傷亡。
這時，行軍副元帥李元雄走上前來稟報：“啟稟太子殿下，戰船已集結完畢，隻等太子一聲令下，就可占領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