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這就好好彌補你
鳳威握住女兒的手，欣慰地一笑：“是啊，有你在，鳳家就不會衰敗。”
“嗯！”鳳凝煙展顏一笑。
“還有我。”這時，沈淩絕便從外麵走了進來，微笑望著這對父母倆。
鳳凝煙看見沈淩絕回來，心中頓時輕鬆了許多。
“你總算回來了，剛才……”
沒等她說，沈淩絕就點了點頭：“解語閣已傳信給我，說承王任監軍使，很快就到龍牙關，剛才承王府的人來傳旨，自然是為此事。”
鳳威轉身走到一旁的劍架前，把聖旨放下，取下那柄盤繞著飛龍的金劍輕輕擦拭著。
望著那柄劍，他失落的眼神中，慢慢多了一絲豪情壯烈之意。
鳳凝煙看著父親的背影，緊緊咬著嘴唇，目光掠向一旁的聖旨，恨不能將那聖旨撕碎。
沈淩絕看見那柄金劍，不由走了過去：“此劍莫非就是先帝所賜的嘯雲劍？”
鳳威神情肅然，雙手將劍奉於沈淩絕麵前：“正是。”
當年先帝將自己隨身佩劍嘯雲劍賜給鳳威的父親時，曾說過，“手握嘯雲劍，可上斬高官、下斬兵卒，內保盛世，外定八方”，以此表彰寧南軍軍紀嚴明，忠君愛國，讚譽鳳家一門忠貞，國之棟梁。
沈淩絕早就對此劍有所耳聞，此刻握著手中沉甸甸的嘯雲劍，從那盤旋欲飛的祥龍身上，分明感受到這劍上流動著一絲直衝雲霄的英雄之氣，他胸懷中不禁一陣豪情激蕩。
“嶽父無需將這道聖旨放在心上，父皇多年來丹藥吃的太多，早已不複執政初期的睿智聖明。又經曆太子謀反之事，更是杯弓蛇影，生怕有人不忠於他，這才讓承王有機可乘。”
鳳凝煙知道這些，但她不明白的是，在她受了沈幽篁和花若雨誣告之後，皇帝明明下令，讓他們禁足於承王府，為何這麽快就出來了？
“沈幽篁真是厲害，被禁足在王府，也能翻雲覆雨，我倒是很好奇，他用了什麽手段。”
沈淩絕淡淡一笑，道：“無非還是假仁假義那一套，父皇病重，他便趁機哀求太後準他去事疾盡孝，守了父皇一天一夜。巧舌如簧，騙得父皇相信他陷害我們是無心的。”
鳳凝煙冷笑一聲，又問：“可是，他又怎麽讓皇上懷疑我爹的呢？”
“他告訴父皇，寧南軍征兵擴軍，害怕咱們二人因親緣關係，處事有失公允。便求父皇給他一個曆練的機會，父皇病得糊裏糊塗，哪裏經得住他的軟磨硬泡，隻好答應，以圖清靜。”
鳳威聽了，心情十分複雜：“這內宮中的事，你們人在龍牙關，如何得知？”
鳳凝煙望了沈淩絕一眼，微微一笑。
宮裏太後、貴妃、羽蘇、吳念恩這些人，可以說都是他們的眼線，還有什麽消息能瞞得過？
隻要消息傳到景棋和阿遙他們那裏，就可以通過解語閣的雷霆傳音係統，飛快傳向各地，比飛鴿傳書還要迅捷有效穩妥。
沈淩絕笑著將嘯雲劍奉回原位，說道：“若是沒有安排好京城的眼線，我和煙兒怎麽能輕易離開？說這些，隻是想告訴嶽父，父皇已然昏聵，無論他做什麽決定，您都不必太認真。”
鳳威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什麽昏聵，皇上隻是將手中權力看得更緊了……”
鳳凝煙知道父親仍舊對皇帝的不信任耿耿於懷，便忙岔開話題：“沈幽篁既然都讓皇上重新相信他了，還有什麽必要來龍牙關這麽危險的地方，說什麽曆練，我覺得他一定別有所圖。”說著，她疑惑地望向沈淩絕。
鳳威擺擺手，倒不在意沈幽篁的目的：“煙兒不必擔心。若是承王隻是來蹭軍功，倒好說。伺候他吃好喝好玩好，寧南郡的山水夠他美的。但是，他若真的想把持軍權，就算我鳳威答應，寧南軍將士和先帝的嘯雲劍也不答應！”
沈淩絕更認同鳳凝煙的想法，因為鳳威顯然對沈幽篁完全不了解。
朝中，沈羽蘇任監國，沈幽篁若想奪權，現在時機正好。他卻放棄這個好機會，趕來龍牙關，恐怕不僅僅是立功心切那麽簡單。
為了不讓鳳威過多擔憂，沈淩絕和鳳凝煙並沒有說太多。
而鳳威一夜沒有睡，此刻也有些精神不濟。
鳳凝煙和沈淩絕為了讓鳳威好好休息，就離開帥帳，回到了他們自己的軍帳中。
坐下來之後，鳳凝煙為沈淩絕斟了杯茶，說道：“你跟蹤葉先生，如今回來，是否他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
沈淩絕喝了口茶，潤了潤幹燥的嘴唇，道：“不，恰恰相反。他一路徑直去了寧南郡府，找了家位置不錯而且熱鬧的客棧住下了。”
“寧南郡府？！”鳳凝煙聽了，想不明白葉柏苦在想什麽，“葉先生不是說想避世嗎？這算是什麽？大隱隱於市？但是住在人多的地方，豈不是更容易被沈幽篁的殺手找到？你為何不勸他？”
沈淩絕握著茶杯，輕輕轉動著，看著杯中茶水，目光凝在碧綠的芽尖。
“這道理，他不會不懂。既然他不顧安危離開咱們的保護，住進客棧，就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去做。你以為，我能勸得住？”
鳳凝煙啞口無言。
葉柏苦那人的脾氣，是不可能聽人勸告的。何況他什麽也不說，沈淩絕能勸什麽？
沈淩絕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道：“不必擔心，解語閣寧南分堂的人正全力監視葉柏苦，隻要有情況，第一時間會傳報給我們。”
鳳凝煙眉頭稍稍舒展：“嗯，目前也隻有這樣，我們總不能把他綁在大營裏啊。現在唯一失控的一件事，就是沈幽篁出任監軍使，真不知道，他又想耍什麽陰謀詭計。”
“你不是常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嗎？”沈淩絕起身輕輕拉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到床邊，“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覺，我可一夜沒睡了，娘子也不知道心疼。”
鳳凝煙抿唇一笑：“你自己不回來睡，又來怪我？”
沈淩絕撩起衣袍坐上床，一把將她扯入懷中：“怪我，怪我。說了讓你休息好，等我回來疼愛你，卻留娘子獨守空房，是為夫的錯，這就好好彌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