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娘子累了,相公抱你走
“不要……表姐我求求你救我……以後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花若雨驚懼地看著鳳凝煙,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地獄般冰冷的殺氣,嚇得拚命喘氣。
鳳凝煙冷喝一聲:“花若雨!從今往後你若是敢再喊我一聲‘表姐’,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泡酒喝!”
說著,她按住花若雨的頭,一把將其按在釘板上。
“啊——”
花若雨這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叫,仿佛穿透了鳳凝煙的記憶,讓她想起自己被千刀萬剮淩遲的時候,一聲聲咒罵,一聲聲厲喝,一聲聲嚎哭……
她再也不想在這裏待片刻,轉身冷冷道:“行刑,慢慢的滾,別讓她死!”
花若雨哭喊著卻不敢掙紮,因為那些尖銳的釘子已經刺入她柔軟的肌膚,鮮血順著釘子流下來。
“鳳凝煙!鳳凝煙!你好狠毒!”
“狠毒……”鳳凝煙忍著淚水,仰天長笑,“任何人都可以罵我狠毒,隻有你花若雨,沒這個資格!”
淚眼朦朧中,刑室門外忽然出現一抹雪白的人影。
在微弱的光線裏,他一身月白錦袍,絲滑的緞麵毫光微現,仿佛籠著一層清冷的月華。
他慢慢走進來,目光始終鎖在她一人身上,到了她麵前,便取下懸在手臂上的鬥篷,展開披在鳳凝煙身上。
“淩絕……”鳳凝煙眼睛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沈淩絕將她裹緊,將她橫抱而起,柔聲道:“娘子累了,相公抱你走。”
鳳凝煙依偎在他肩頭,不露痕跡地用指腹抹去淚痕:“好,我們回家。”
沈淩絕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恐怕沒那麽快回家,父皇緊急召見,有重任要托付給你。”
花若雨趴在釘板上,雙手被獄卒壓著,她隻能拚命抬起頭,盯著沈淩絕和鳳凝煙。
聽著二人甜蜜的話語,看著沈淩絕把鳳凝煙當絕世珍寶一般嗬護在懷中,花若雨恨的眼底都要滲出血來。
沈淩絕頓住了腳步,微微側過臉,用餘光冷冷掃了一眼花若雨,冷冷道:
“忘了告訴娘子一件事,承王沈幽篁和側妃花氏誣陷你我,如今你已證明清白,父皇下令,罰去承王三年俸祿,將二人禁閉於承王府一個月。”
“不——”花若雨嘶聲大喊,“表姐,我已經懷孕了,滾釘板搞不好一屍兩命,那樣就是你虐殺了皇室血脈,你怎麽向太後和承王交代!看在孩子無辜,求求你放了我!”
“孩子無辜!?”
鳳凝煙一直不願想起自己被迫吞食親生皇兒骨肉時的傷心欲絕,可是花若雨的話,讓她再一次想起那毀天滅地的仇恨。
她回頭咬著牙道:“你也知道孩子無辜!?花若雨,你不過是一個側妃,服刑期間死了就死了,難道你以為太後稀罕你這種賤人和承王四處偷情懷上的賤種嗎?”
“你……”花若雨知道,無論說什麽,鳳凝煙都不會放過她。
女牢頭早就不耐煩聽花若雨嘰嘰歪歪,對旁邊的獄卒下令:“行刑!”
“啊——”
一聲聲哀嚎,讓氣氛本就肅殺的大理寺監牢,陷入地獄般的絕望。
沈淩絕卻已抱著鳳凝煙離開刑室,與沈羽蘇、莊篤行一起走出了女囚牢。
外麵,天高地闊,晴空萬裏,鴿子成群地呼嘯而過,候鳥一排排南飛。
鳳凝煙深深呼吸著外麵自由自在的清新空氣,心裏格外幸福滿足。
坐在入宮的轎子裏,鳳凝煙疑惑不已地問沈淩絕:“殿下,你是怎麽幫我洗脫嫌疑的?”
沈淩絕嘴角微微上揚,用剛才女牢頭交給沈羽蘇的金創藥為鳳凝煙擦拭著手指,溺愛地看著她道:
“我先讓莊篤行驗收了所有煜王府的令牌,告訴他,王府令牌內有機關,外有防偽印跡,一般人想要仿造,幾乎不可能,除非去萬佛閣偷盜令牌設計圖。吉州的證物,今日中午便會送到大理寺,到時候一比,真偽立辯。”
這是沈幽篁指證沈淩絕殺害廢太子最重要的物證,此證據被否定,則鳳凝煙的罪名自然就洗脫了。
鳳凝煙驚喜極了:“原來你從萬佛閣學會了機關術,竟還派上了其他用處,不錯!可是證物既然還沒有到,為何我就提前無罪釋放了?”
沈淩絕狡黠地抿了抿唇,有點慚愧地道:“這個嘛……因為我親筆偽造了嶽父大人的軍情折子,今天一大早就呈送到羽蘇麵前。如此軍國大事,羽蘇急忙前往乾元宮請父皇定奪,結果……”
鳳凝煙忍俊不禁,臉蛋上漾起深深的梨渦:“結果,皇上最怕戰火蔓延到國內,危及社稷,就立刻下令讓我趕赴寧南郡,襄助父親守城,是不是?厲害啊殿下!我正愁不知道如何請命離京,你順手把這事兒就給辦了!多謝!”
她調皮地皺皺鼻子一笑,抱拳答謝。
沈淩絕得意地道:“客氣客氣,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為你安排了一位驍勇戰將,有他在你身邊,你一定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鳳凝煙眨了眨眼睛,立刻明白他說的就是他自己。
還是那麽厚臉皮啊……
她心中一暖,溫柔地依偎在他懷中:“原來殿下這麽黏人啊……”
“嗯,此生唯願與娘子片刻不離。”沈淩絕揶揄地低頭瞧她,輕輕吻在她額頭上。
她知他隻是玩笑,又不是連體嬰,怎麽可能片刻都不分離呢?
可是此刻,聽著他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體溫、堅實的胸膛,她寧願傻傻地相信,他們這樣甜蜜廝守,一眨眼便是一生一世了……
在他們走後,女監牢裏的慘叫聲很快就變得小聲。
刑罰執行完畢,花若雨被丟在牢門外,無人問津,連剛才奉命毒害鳳凝煙的女獄卒也不敢來扶她一下。
花若雨渾身都是血跡,她根本站不起來,可是如果不站起來,一直臥在這人來人往的磚道上,她會被人笑死的。
她撐著身子,一次次起來,卻一次次跌倒。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淡金色靴子,上麵繡樣是她親手所繡。
“王爺……”
她驚喜地抬起頭,迎上的卻是承王沈幽篁冷冽如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