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小人得誌便猖狂
這早膳，鳳凝煙吃得並不舒服。
看著花若雨忙前忙後對皇帝獻殷勤，而皇帝也十分滿意，鳳凝煙心知，以後這宮裏必定不得安寧。
沈淩絕和皇帝說著回寧南郡省親的事，鳳凝煙卻心神不寧。
她怕淑妃鬥不過有沈幽篁指點、太子撐腰的花若雨，也怕皇後死灰複燃，更不知道太子和沈幽篁何時會對皇帝下手。
種種擔憂，讓她無法走得那麽灑脫了。
可想起南疆段氏對大玥邊關虎視眈眈，她不走更不行。
花若雨在一旁，見鳳凝煙不說不笑，情緒低沉，心中暗自得意看，以為鳳凝煙看見她在皇帝身邊近身伺候，所以害怕了。
皇帝大概是因為太子懂事、承王上進，而心情大好，便叫沈淩絕去禦書房品評他新的畫作。
鳳凝煙和花若雨跟在皇帝和沈淩絕身後，卻是並肩而行。
一旁一個小太監，對花若雨投來訝異的目光。
也有宮女在竊竊私語：“一個七品掌墨，竟敢和煜王妃並排走，這花掌墨真不懂規矩，狂妄過頭了。好在煜王妃隨和，不與她計較……”
花若雨聽見身後有人在議論她，雖然沒全聽見，但“七品掌墨”、“和王妃並排”、“狂妄過頭”這些字眼，她卻聽得很清楚。
她側目看了鳳凝煙一眼，卻冷冷一笑。
“表姐，她們說，若雨和你並排走，是無禮僭越，你覺得呢？”
鳳凝煙本來一個字都不願意跟花若雨多說，沒想到花若雨會主動挑釁。
她側過臉看著別處，淡淡地道：“小人得誌，難免猖狂，可笑而已。”
花若雨一聽，狠狠地咬了咬牙，低聲道：
“鳳凝煙，你明知道綠若是我害死，《機關譜》是我讓她偷的，可你能怎麽樣？你不跟我計較，因為你知道，‘七品掌墨’不過是暫時的。有太子、承王的扶持，我將會在宮裏扶搖直上！”
“是麽？”鳳凝煙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能不能笑到最後。”
花若雨瞪著她，切齒道：“好啊！走著瞧！總有一天我會踩在你頭上，讓你跪在我的麵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沈淩絕也會被你連累，怪隻怪他瞎了眼，選了你，沒選我！”
“嗬嗬……”鳳凝煙笑了起來，“花若雨，你別忘了，榴兒和蘇挽還在我手裏，這就是你們害煜王的證據，皇上最疼煜王殿下，我隨時可以把事情抖出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花若雨一聽，臉色就變了：“你……”
她握了握拳頭，強自挺起胸膛，遮掩內心的惶恐。
“區區一個戲子、丫鬟，你以為我會怕？我還說你教唆他們陷害我呢！皇上不會信他們的！”
鳳凝煙懶洋洋地笑道：“即便皇上不信，但應該也會好奇，你一個養在深閨的秀女，怎麽會勾搭上承王和太子，被舉薦進宮？你們的關係如此不幹不淨，皇上會寵幸你、冊立你為妃嬪嗎？”
“鳳凝煙！”
花若雨頓時驚慌起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再也囂張不起來。
鳳凝煙更是覺得花若雨此刻如同跳梁小醜，充滿憐憫嘲笑地看了他一眼，便走進了禦書房。
陪伴皇帝賞完了畫，皇帝就讓鳳凝煙和沈淩絕去向太後辭行，他知道太後很牽掛這一對孫子、孫媳。
二人拜別皇帝，就去了太後的萬福宮，想不到淑妃也在，剛剛服侍太後用過早膳。
太後聽說煜王夫婦要回寧南郡省親，果然不舍，拉住鳳凝煙的手，說個不停。
“千裏迢迢，路上車馬勞頓，鳳丫頭可要替哀家照顧好絕兒，也照顧好你自己。”
“一定要吃好、睡好，慢慢的走，入夜就住店，不準累著了。萬一你已有身孕，太累可是吃不消的。”
鳳凝煙知道太後的囉嗦都是關心，笑著連連答應。
可太後還是不踏實：“既然是出遠門，就別太倉促，多留兩天，哀家也好讓人準備一些給鳳家的禮物，給你帶回去。”
鳳凝煙實在拗不過太後，這才答應多留兩日，一切準備停當才離京。
好不容易應付過太後這一關，鳳凝煙向淑妃使了個眼色，淑妃就微微一笑，起身說道：
“好了，太後，您的囑咐，煜王和王妃都記住了。您坐了這麽久，也該休息休息了。”
太後這才放沈淩絕和鳳凝煙離開。
淑妃將煜王夫婦送到萬福宮外。
鳳凝煙讓沈淩絕先走一步，避開了宮人，才對淑妃說道：“淑妃娘娘，今早太子把我那表妹花若雨帶進了乾元宮。你可知道此事？”
淑妃神情略黯淡了些，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自然是知道的，皇上已經命人傳話給六尚局，薛尚宮便立刻來稟報本宮了。”
說著，握住鳳凝煙的手，輕輕一拍：“你也不必為本宮擔心，馬上就要選秀，宮裏又添新人，本宮既然幫太後協理六宮，便不會和那些妹妹們爭風吃醋，為皇上臨幸誰而神傷。至於花掌墨，既然是你的表妹，本宮更是應當關照她的。”
鳳凝煙搖了搖頭：“娘娘，臣妾不是要娘娘關照花若雨，而是提醒娘娘，對她多加防範。”
淑妃詫異地道：“這是為何？”
有這樣的表妹，鳳凝煙深覺丟臉，卻不能不對淑妃實話實說。
“太子為了幫皇後複權，故意將花若雨提前引薦給父皇。花若雨心狠手辣，又有承王在她背後給她出計謀，她必定會替太子、皇後喪心病狂的報複娘娘。煜王和臣妾不在的這段時間，娘娘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淑妃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好在你告訴了我……”
鳳凝煙見淑妃連這一點也沒想到，就更是擔心她。
二人依依惜別，卻不知何時能再相見。
出了宮坐上轎子，沈淩絕見她心事重重，便抬起手，輕輕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
鳳凝煙這才知道，自己自從看見花若雨之後，就總是一臉的愁雲慘霧。
“答應了太後要多留幾天，卻不知道這幾天該怎麽過……”
她扭頭看著沈淩絕，悶悶不樂。
沈淩絕想了想，便微微一笑：“王妃嫌悶，咱們就去一個不悶的地方。”
“什麽地方？”鳳凝煙忙問。
沈淩絕笑而不答，卻讓轎子直接回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