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重新驗屍
鳳凝煙道：“第三，所以，所謂‘醜時約見於後門，一起私奔’，是他企圖用時間差，證明自己在綠若被殺的子時，不在王府內，而在戲班收拾行李或是在來王府的路上，跟殺人、盜書毫無關係。”
“他剛才說，侍衛能證明他出府，現在又強調自己在案發時不可能在現場，他的心虛，已經很明顯了吧？”
沈淩絕聽完鳳凝煙的分析，便微微一笑。
這時，一名侍衛從洞外走進來稟報：“啟稟王爺，魚在試鉤！”
沈淩絕的笑容頓時消失，神情如冰山一般寒冷。
“什麽‘魚在試鉤’？”鳳凝煙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不禁問道。
沈淩絕將自己的佩劍摘下，放在鳳凝煙手中。
“既然王妃心中已有另外一個故事，那就讓楚昭陪你去求證。我想，綠若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你親手找到證據，抓住真凶。”
“殿下，你真的讓我自己去查？”
鳳凝煙沒想到，沈淩絕剛才還不準她碰這個案子，這麽快轉變了態度。
“本王也想陪你去，”沈淩絕笑了笑，“可惜本王還要去打漁。”
鳳凝煙見他親自去處理，想到事情一定很嚴重，雖然不知是什麽事，還是鄭重地點點頭：“你要小心。”
二人就此分別，走出假山，楚昭已經等候在一旁。
“王妃要如何查案，楚昭聽您調遣。”
鳳凝煙讓蘭珠先回琳琅閣，才問楚昭：“綠若的屍身，如今停放在哪裏？”
楚昭道：“在離冰窖不遠的錦瑟閣。景大哥說，王妃可能還要再驗屍，為了不讓屍體腐爛得太快，就安置在那裏，好運些冰塊保持閣中的溫度。”
“好，去錦瑟閣。”鳳凝煙果斷地說著，步履如飛地往前走。
到了錦瑟閣，鳳凝煙拿起驗屍記錄，仔細翻看，看到凶器一欄，喃喃念道：
“凶器細長，幾乎刺穿喉嚨，長度大約為兩寸四分到六分。表麵光滑，一端尖銳……”
她忽然愣住，看了一眼字跡旁邊仵作畫的傷口內部形狀，急忙走到綠若的屍體旁。
她俯身仔細看了看綠若的傷口，發現傷口旁有一點乳白色的東西，顏色和泡白的皮膚顏色很相似。
她用指甲輕輕一劃，那白色的東西竟被她摳了下來。
她急忙將那一點東西用刀片刮下，放在碟子裏，喊來仵作。
仵作看了，驚訝地道：“這不是泡漲的皮膚，而是油脂，像是頭油之類的東西。”
“那就對了！”
鳳凝煙目光一寒，讓仵作把這一條也寫在驗屍記錄裏。
又吩咐楚昭：“命人去臨水小築把花若雨請來，我有話要跟她聊聊。等她離開，立刻搜查臨水小築，特別留意，看看有沒有長約兩寸五分左右的尖銳物品。”
楚昭忙吩咐下去，沒過多久，他就將花若雨帶了過來。
花若雨用手帕死死捂著鼻子，因為綠若的屍體在這裏停放了兩個時辰，又因放了冰塊，關著門窗不通風，氣味難聞的很。
她難過得想吐，委屈地對鳳凝煙一拜：“參見王妃，不知王妃召見，所為何事？”
鳳凝煙走到花若雨麵前，冷冷看著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捂嘴的錦帕扯來丟了。
“表妹向來冰雪聰明，博聞強識，今天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不得不求助於表妹。”
說著，就把花若雨拉到了綠若的屍體旁。
花若雨一看見綠若那被水泡得發白發脹、漸起屍斑的身體，嚇得急忙後退。
鳳凝煙卻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讓她不能逃避。
“這個人，表妹難道不認識了麽？她是綠若啊，之前你們還一起看戲呢。”
花若雨幹嘔了幾下，難受的要命：“王妃見諒，我實在是沒認出來……可憐的綠若……”
鳳凝煙看著綠若的臉，悲聲說道：“是啊，綠若真可憐，她瞎了眼，相信那些存心利用她、害她的人……咱們定要找出真凶，替她報仇！”
花若雨心裏一驚，完全被鳳凝煙今天的舉動和言語弄得不知所措。
因為綠若又不是她花若雨的丫鬟，犯得著把花若雨喊來嗎？
鳳凝煙將她拉得離綠若更近：“表妹，你來瞧瞧，凶手到底是用什麽凶器殺了綠若？”
花若雨更慌了，扭著頭不敢看綠若的臉。
“王妃別開玩笑了，若雨哪裏懂得驗屍啊……這裏明明有仵作……”
這時，一個侍衛走到楚昭旁邊，密語了兩句。
楚昭望著鳳凝煙，默默點了點頭。
這意思就是說，在臨水小築的搜查，有收獲。
鳳凝煙心裏恨意洶湧，冷笑一聲，陰森地對花若雨說道：
“表妹，綠若死得冤枉，你可要多看她幾眼，以後她這個樣子托夢給你，也免得認不出她來，她可是會遷怒於你的。”
花若雨聽了，不禁打了個寒顫：“表姐，若雨膽小，你莫要這樣嚇我啊！”
“好吧，那我們說回正題，還要請表妹來幫我分析一下，凶手到底是誰。”
鳳凝煙就站在綠若的屍體旁，慢慢講述起來。
“綠若是個傻姑娘，她本來不知男女之情為何物，卻不料有人用這個弱點來算計她。有人指使榴兒去請隆慶班，並買通蘇挽勾引綠若。她一見蘇挽，便終誤了卿之性命。”
“蘇挽不但毀了她清白，還逼她出賣煜王殿下和我。表妹，你覺得在這王府裏，誰會這麽狠毒，誰又會如此想毀掉煜王殿下和我？”
花若雨聽了，臉色一白，僵硬地搖了搖頭：“王妃見諒，若雨實在蠢鈍，恐怕真的幫不上忙……”
鳳凝煙笑了笑：“沒關係，你繼續往下聽，或許聽完，你就能告訴我，幕後主使是誰。”
花若雨咬著牙，卻不敢拒絕，也不敢無禮地拂袖而去。
“蘇挽利用綠若對他的癡情，逼她偷盜我的嫁妝、錢財，逼她盜取王爺書房裏的重要東西。等她做了這一切，以為可以跟蘇挽遠走高飛，這負心漢卻終究露出了真麵目，與一個賤婢聯手，用銀簪殺害了綠若！”
說到這裏，鳳凝煙悲憤至極，握痛了花若雨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