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立花氏為側妃
這番豪言壯語一出,整個亭子裏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感覺到鳳凝煙身上散發出的奪目鋒芒,無不被驚豔,被震懾。
因為,比起那些艱澀難懂的史書、枯燥費猜的兵書,女德女誡根本不值一提。
大多數女子滿腦子三從四德的教條,寫畫幾筆風花雪月,奏得靡靡之音,便才名遠播,受人追捧,但比起鳳凝煙的所學所為,她們不過是閨閣弄趣解悶的伎倆罷了。
皇後尷尬地擺了擺手:“罷了,本宮看你也不知女子賢德溫順為何物,今後如何相夫教子?明日本宮就派幾個教習嬤嬤去教你琴棋書畫和針黹女紅,這些有利於修身養性;背誦女德女訓,也是終身受益。”
鳳凝煙被皇後這個決定嚇了一跳,失口道:“母後為何非要臣媳花那麽多時間學些無用的技藝?臣媳若是學會那些,難不成王府裏就不需要養那群琴師畫師繡娘舞姬了嗎?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造孽啊!”
她連珠炮一般說著自己的道理,沈淩絕吃了一驚,可已來不及阻止。
皇帝聽得瞠目結舌,皇後苦惱撫額,太後更是忍不住喝道:“鳳丫頭,你也太沒規矩了!”
鳳凝煙看著太後,委屈地扁了扁嘴:“太後,孫媳本來很有規矩的,這不是被母後嚇的嘛……”
讓她專心學琴棋書畫、針黹女紅,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她天天掰著指頭算南疆國挑起戰事的日子,隻想馬上飛回父親身邊,陪他守關殺敵,哪有時間去學習如何做個合格的皇家妃?
沈淩絕忙拉住她出來,雙雙跪地道:“父皇母後、太後息怒,煜王妃征戰沙場靠的是真刀真槍,並非毛筆繡花針。她武藝精湛、兵法謀略過人,廚藝絕佳,生性善良豁達,耿直真實。兒臣要的是一生良伴,不是畫師繡娘、舞姬書童,而隻是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鳳凝煙!”
鳳凝煙失神瞧著沈淩絕,被他的一番話震驚得挪不開目光。
活了兩輩子,連鳳凝煙自己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什麽才能和優點,要讓她說,她絞盡腦汁也未必想得到一條。
可是,沈淩絕說她的優點、性格,竟然了如指掌,仿佛上輩子早已相識相知。
他目光裏充滿欣賞和心動,一字一句都深情不渝,這番話既是讚揚,也是表白,就連不相幹的人都為之動容。
鳳凝煙聽了,鼻子微微一酸,忍不住紅了眼眶,默然低下頭去。
太後終於也忍不住了,嗔責地指了指沈淩絕:“絕兒,鳳丫頭如今是你的妻子,自然也該考慮考慮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家妃才是,你不能一味縱容,那非夫妻長久相處之道。”
皇後見太後也像是對鳳凝煙不滿,急忙附和:“母後說的是,為人妻子必須賢良淑德,哪能天天喊打喊殺。絕兒是我大玥國尊貴無比的王爺,今後子嗣品行如何,全賴母親的耳濡目染,教養之功。臣妾覺得,煜王妃的表妹花氏若能長留王府,輔佐表姐,定能讓煜王妃消除戾氣,修身養性。”
此言一出,鳳凝煙心中豁然開朗,而沈淩絕也終於明白,今日花若雨的出現,究竟是什麽目的。
皇帝不由點了點頭,仿佛認同皇後的想法。
所有人都明白了,但太後卻仍糊塗:“皇後的意思是……”
皇後淡淡一笑:“本宮的意思是,冊立花氏為煜王側妃,和煜王妃效仿娥皇、女英,同心輔佐煜王,為皇家開枝散葉。”
花若雨聽了,羞澀地低下頭去。
沈淩絕一把緊握住鳳凝煙的手,默默地望著她。
鳳凝煙萬萬沒想到,花若雨錯過了設計沈淩絕、嫁作煜王妃的機會,竟然一直都沒有死心。
更不知道,這花若雨到底憑借什麽途徑,竟然讓皇後費盡心思,安排她獻舞送香囊,甚至提出立為側妃這個建議。
她扭過頭,在人群中尋找著一個人的身影,最後,終於看到沈幽篁望著沈淩絕的後背時,那陰鷙的目光。
這時,她像隆冬天氣裏被人潑了一盆滿是冰淩渣的水,從頭涼到了腳。
沈淩絕看著鳳凝煙臉色蒼白,手指比冰錐還涼,他狠狠一咬牙,一頭磕在地上,高聲道:“母後的心意,恕兒臣決不能接受!”
鳳凝煙愕然看著以額觸地的沈淩絕,忙扶住了他:“殿下……”
太後被這一聲響亮的叩頭聲嚇得手抖,急忙走下來,把沈淩絕扶起來:“你這傻孩子,多大的事,也值得你撞得頭破血流!”
沈淩絕卻死死不肯抬頭。
皇後也心疼地勸道:“絕兒,你這樣,叫母後如何是好……母後是心疼你,怕你身邊缺了知心解意的人細心照顧,是為你好啊!”
此時,花若雨也被沈淩絕的這一舉動嚇壞了,遠遠看見沈淩絕麵前的青石地麵,有斑斑血跡,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沈淩絕,我究竟哪一點不如鳳凝煙!
你磕得頭破血流也不願意娶我,難道,一個側室的位置,我都配不上嗎!
她又悲又怒,搖搖晃晃,看起來更加柔弱可憐。
亭中亂成一團,皇帝不解地看著沈淩絕,太後悲慟地挽著沈淩絕的手臂喚他起來,皇後也為難不已。
沈幽篁和太子交換了一個冷酷的眼神,隻作壁上觀,看沈淩絕如何收場。
沈羽蘇再也忍不住,走出來和沈淩絕、鳳凝煙一起跪了下來。
“太後、母後,兒臣親眼看著煜王兄與王嫂一見鍾情、結為夫妻,他們幸福融洽,容不下任何人,納娶側妃的事,不如以後再說吧……”
鳳凝煙沉默地跪在沈淩絕身旁,跪得膝蓋都痛了。
見沈羽蘇也為他們求情,而淑妃也似乎有下來求情的意思,她知道不能再沉默。
她站起來,將太後扶起來送回座位,又回到沈淩絕身旁跪下,挺直脊梁,對帝後、太後稟道:
“煜王殿下的深情厚愛,鳳凝煙無以為報,若是連側妃妾室也不肯替他納娶,豈不辜負了他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