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開張在即
燒烤這種接地氣的東西是很多人的最愛,擼串更像一種文化,煙熏火燎間聊點兄弟情,擼串喝酒吹牛逼,正如一句話說的,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是一頓烤串解決不了的,如果解決不了那就再來一頓。
辛安冬剛到家就馬不停歇的去縣城,他得去趟佟家,昨天答應拿的牛肉忘記了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他想再拜托宗哥一個忙,想問問他,能不能從他那位朋友那裏買些牛肉,要是有羊肉就更好了。烤串當然不能少了牛羊肉串,但牛肉肯定比豬肉貴,辛安冬也不準備買許多,他就想先買一塊試試水,要是清水縣居民嫌貴,那他果斷放棄。
傻爸爸是同他一起的,辛文芳不放心,再說辛安冬也拎不動那一口袋牛肉。
到了佟家,正好宗哥也在,辛安冬鬆了一口氣,他沒拐彎抹角,直接將要在龍蝦館賣燒烤的事說了遍,然後詢問他能不能幫忙問問朋友牛肉可不可以賣一點給他。
沒想到宗哥好說話,直接讓他先用手頭上這袋牛肉,牛肉幹適當做一點就行,辛安冬沒料到事情進展的這麽順利,跟傻爸爸拎著一口袋牛肉回家的時候腦子還有些懵懵的。
辛家今天沒出攤,一家人去店裏把裏外外打掃了幹淨,本來桌椅的問題還要糾結一下,誰知道運氣來了擋不住,隔壁一家以前飯館子因生意不好準備租出去,遺留下來的桌椅還有一些鍋碗瓢盆成了問題,總不能給員工們分了當工資,誰家裏要這麽多碗啊,老板正發愁呢,辛安冬不動聲色的上前詢問。
“叔,您家這些桌椅和碗筷準備咋辦?”
中年大叔手裏叼著根煙,歎口氣說,“還能咋辦,能賣就賣,不能賣送去廢品站看能換幾個錢,服務員的工錢都不夠,還是得賣出去換點錢才好。”他當時辦飯館也是看其他人能賺錢,誰知道大師傅難請,都是公家食堂拿鐵飯碗的,誰稀罕來他們這種小飯館,飯館開了不到一年時間眼看著撐不下去了,他現在隻想快點把店兌出去,好賴不能賠本。
這鬧市的鋪子倒是不愁賣,隻是開飯館遺留下來的碗筷桌椅成了大問題,當初買的新的,也是花了他一筆錢,甚至為了好看,他還特地請人在上麵雕了花紋,清一色白瓷碗藍花紋非常漂亮,就這麽扔了可比他挖心還疼。
可他當時太講究,這花紋瓷碗好看是好看,華而不實,要賣出去的價格也比旁人家貴一倍,周邊幾家問遍了沒店家願意買。
這可真是愁死人了。
辛安冬眼睛一亮,像是小孩子見到喜歡的東西忍不住要,他對老板說,“叔,我看你家的瓷碗都特別漂亮,我想買。”
“你想買?”老板先是驚喜,隨即一看對方還是個少年,遲疑的說,“一副兩幅我可不賣,我這邊碗筷正好六十副,你要真想要,得全部拿走,最好讓你父母來談。”
“叔你等我一下。”辛安冬打了個招呼走進隔壁喊辛文芳。
中年男人眼看著他走進隔壁,心底的希望瞬間被點燃,他丟掉煙頭,站起身眼睛不錯的盯著隔壁的大門看。前幾天就聽說隔壁的鋪子租出去了,想來也是要開店,那小孩恐怕就是老板的兒子,想買他家的碗筷,看來也是做飯館生意。
這是有戲,中年男人心裏像貓抓的一樣亟不可待的等著辛安冬回來,他琢磨著他的碗筷可是特別定製帶花紋的,價格肯定不能低,不懂行情的或許還能賺一筆,男人心裏有了算計,站在他家飯館門口默默等著。
很快,男人見到少年拉著一個中年婦女出來,婦女的臉上帶著不耐煩,像是低聲嗬斥了少年兩句,少年噘著嘴不高興。
中年男人看了,立刻心裏就是一咯噔。
“大哥,我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拉著我要來買花碗,咱家碗筷多的是,帶花的碗能多出點飯香咋地,他一個小孩子瞎胡鬧,大哥你別跟他計較,我就出來說一聲,耽誤大哥時間不好意思。”說完,辛文芳重重拍了下兒子的肩膀,低斥到,“說你兩句還不高興了?我跟你爸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你盡會搗亂,什麽時候能跟你姐學學!家裏碗筷,桌椅有的是,還用得著買,你眼睛裏盡看著花了?!”
聽完辛文芳的話,老板的臉色陡然一變,尷尬的看著婦女訓斥兒子,他嘴裏發苦,眼看著到嘴的鴨子要飛走,急忙拉住要走的婦女,勸道,“大妹子,我家的碗筷年前才做的,八成新,還雕著花,不比國營飯店的差,人家大城市就講究這些,漂亮上檔次,你要不再看看,孩子喜歡,不值幾個錢,買就買了。”
“我不如大哥見識廣,我就是個地裏種田的農婦,但我知道生意好不好還得看手藝,”辛文芳臉上帶著不樂意,但她被兒子拽著手撒嬌,隻好狀似無奈的對老板說,“這樣吧大哥,我出五塊錢,我把你這些碗筷買了,要不是看孩子鬧,我也不想費這口舌,長得漂亮也不頂用啊。”
老板皺眉,“大妹子說笑了,我這碗筷當初可是二十塊錢拿回來的,你這嘴皮子一翻就砍我十五塊錢,大妹子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你要真想要,算你十五塊。”老板到底退了一步。
“十五就不值當了,”辛文芳搖搖頭,拽著要鬧的兒子轉身要走,剛踏進門口,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對眉間含著怒氣的老板隨意道,“大哥家的桌椅也要賣?我這新店開張正缺,大哥給個數,多少錢能賣?”
十五塊錢的碗筷都舍不得買,怎麽可能買更貴的桌椅,老板已經對這娘倆不抱希望,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漫不經心道,“八張桌子不來虛的,七十塊錢拿走。”這是老板能給的最低價,他覺得這大妹子在糊弄她,肯定不是成心買,所以價錢很實在沒有報高。
七十塊錢八張桌子,雖然是八成新,但這種價格能買到這種成色而且規格一樣大小的桌子幾乎不可能,辛安冬捏了下辛文芳的手心。
辛文芳秒懂,故作為難的皺了下眉,然後在老板驚呆的目光下說,“我給大哥九十塊錢,八張桌子並那些凳子,再加六十副碗筷一起拿走,都是實在人,出門在外能跟大哥做一筆生意也是緣分,這個價大哥看怎麽樣?”
最後,辛文芳叫來辛大壯,歡歡喜喜的將隔壁飯館的桌椅和碗筷全部搬到了自家店裏,飯館老板捏著手裏一遝厚厚的零碎錢票,心裏像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但莫名他又笑不出來。
這些東西他買的時候花了整整差不多二百塊,轉眼賣給別人,竟然隻得了九十,何止縮水一半!
辛安冬不知道此刻的飯館老板快要被他套路得懷疑人生,但他高興,隻花了九十塊能不費吹灰之力置辦到這些九成新的桌椅碗筷,從隔壁搬來,還不用運費,不值得高興嗎?
雖然花了錢,辛文芳有點肉疼,但既然決定開店,錢又是花在刀刃上,關鍵是一看之前還空蕩蕩的店鋪被桌椅放得滿滿當當,那些刻有花紋的碗筷是真漂亮,花出去的錢立刻就被忘在了腦後。
她再一次自豪自家兒子咋那麽聰明,剛才還有些緊張怕自己發揮不好,沒想到兒子沉得住氣,直到老板鬆嘴,辛家母子倆才一舉拿下這些桌椅碗筷。
“兒子!你這小腦袋瓜子咋那麽多算計!”辛文芳揉了揉兒子的頭,高興又激動的說。
辛安冬將自己的頭從母親的懷裏拯救出來,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說,“有了桌椅碗筷還不夠,廚房裏的油鹽醬醋要買,鐵鍋也要賣兩個,勺子鏟子也不能缺,盤子也要買一些,燒烤用的爐要趕緊找鐵匠打一個,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到時候媽你別舍不得拿錢就行。”
辛文芳高興的臉色一頓,聽到要花錢又是肉疼,但瞥到兒子老神在在的表情,立刻笑罵了一句,“尋你媽開心是吧,我是舍不得錢,但該花的還是要花,當你媽多扣扣索索見不得人一樣!”
願意花錢就好,辛家第一家龍蝦館辛安冬是決不允許隨便弄弄就行的,以後辛家發展其他分店,這裏就是代表辛家龍蝦館的一種象征,在金錢允許的情況下,辛安冬精益求精,務必在龍蝦館開張當天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新鮮感,一舉拿下清水縣消費群。
他上輩子沒經過商,辛家父母更是抓瞎,在這種情況下,辛安冬隻能循著自己的記憶嚐試著弄,可極少的家底表明辛安冬不能放開手腳,好在這沒什麽,別忘了上輩子他的本職,可是個精打細算的會計。
這個星期六和星期日,雖然沒有出攤,但差點忙壞了辛家人,辛文芳手帕裏裹著的錢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少,她捂著胸口咬了好一會牙,可當看到龍蝦館煥然一新的時候又瞬間恢複過來。
找鐵匠打的烤爐在星期天傍晚的時候被送來,王叔的龍蝦也第一時間送到。龍蝦館後院的小廚房裏,辛安冬和三姐正熱火朝天的弄各種調味料、熬醬汁。院子裏放著的幾個籮筐裏全是從家裏摘來的蔬菜,還有去菜場買的,龍蝦活蹦亂跳,小魚被辛文芳料理幹淨,就著辛安冬配的調料正放在盆裏醃製。
辛奶奶帶著爺爺和傻爸爸串簽,從佟家拿回來的牛肉早在昨天已經調味好,被切成了一塊塊小肉丁正等著串,土豆、韭菜、茄子、金針菇、豆腐皮還有藕這些便宜的蔬菜早就料理好也等著串簽,旁邊還放著一盤雞翅鴨翅,別看僅僅這些東西,但卻已經掏光了辛家所有的家底,把這段時間賣龍蝦賺的錢用得一幹二淨。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街道上的店鋪有好多家已經關門,而辛家每個人都在抓緊時間奮鬥著,他們打算熬夜,明天龍蝦館就要開張,為了能把東西賣出去,賣出好價錢,所有人都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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