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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家親戚皆極品

  今天三女兒要回家,辛文芳早早起床,將家裏家外打掃了一遍。


  現在大女兒那邊,女婿被家人約束著不再打人,夫妻之間又有了一個即將出生的小外孫,相信安春婆家會對她越來越好。三女兒安秋性子強,辛文芳從不幹涉她的事,現在雖然活計累了些,但三兒女沒回家哭訴,說明過得不錯,就是幹保姆要遭人白眼,辛文芳怕心高氣傲的三女兒受不住。還有二女兒安夏,最是讓辛文芳牽腸掛肚,自從上個月寄了封信回家,這麽長時間一點音訊沒有,她愁在心裏,打定主意,過兩天一定要親自去那家看看。


  辛安冬睡眼惺忪的被他媽從被窩挖出來,洗了個冷水臉,母子倆各拿了一個粗硬的饅頭當早飯吃,加快步伐向縣醫院趕去。


  “冬子,餓不餓,要不媽給你買豌豆花吃?”辛文芳看到醫院門口有賣早飯的小攤,低頭問兒子。


  饅頭雖然有點咯嗓子,但實在,吃下一個饅頭的辛安冬一點不餓,就是有些幹,他咽了咽嗓子搖頭道“不餓,有點渴,等進了喝免費的白開水,幹淨。”


  “小機靈鬼。”


  辛文芳知道兒子是給她省錢,欣慰的戳了下他腦門,牽著辛安冬的手目不斜視的路過賣豆花的攤子走進醫院。


  今天是周日,來醫院看病的人有些多,辛家母子來得早,有人卻比他們更早,排隊掛號要好長時間,前麵是擁擠的長隊,辛文芳舍不得兒子受累,便讓他坐長椅上等。


  辛安冬嗓子幹澀的很,望了辛文芳那邊一眼,站起身準備找水喝。


  問了一個白衣護士茶水間的位置,辛安冬走向這層樓的茶水間。


  到了門口,剛捏著嗓子準備進去,突然聽到裏麵傳來男女的談話聲。


  本來沒什麽稀奇,但這一男一女明顯在。


  男的約女的今晚看電影,女的嬌媚一笑,“電影票那麽貴,你舍得花錢?”


  男的說“要是我一個人自然舍不得,但你要是陪我去,我不僅帶你看電影,還請你去卡拉ok廳跳舞。”


  女的說“討厭,那種不正經的地方我媽不讓去。”


  男的反問“是人家地方不正經,還是你想的不正經?”


  女的嗔罵“你欺負人家!”


  然後,辛安冬聽到一聲很響的嘬嘴的聲音,男人說“吃過晚飯我到你家去接你。”


  女人要求“再給我買點糖栗子,我喜歡吃。”


  男的說“好,這個月工資全花你身上了。”


  女的哼笑“你就哄我吧,你大半工資不都上交給你老婆了,在我身上才花多少錢!”


  感情還是有婦之夫搞婚外戀?辛安冬對這走向也是無語,隻是這兩人磨磨嘰嘰到底什麽時候出來,他嗓子快幹死了。


  他想了下,對著腳邊的鐵皮桶踢了一腳。


  ‘哐當’一聲立刻驚醒了裏麵那對野鴛鴦。


  辛安冬站在牆角後,果然,很快一個啤酒肚謝頂的中年男人拿著眼鏡神色帶點慌張的出來,大概是沒看見人,鬆了一口氣向裏麵招手,不一會,一個十歲穿著白製服的女人也弓著身子偷偷摸摸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迅速各向一邊離開。


  辛安冬總算喝到水,他自己喝了一杯水,又給辛文芳倒了一杯,後麵同樣排隊掛號的大姐看到,直誇辛文芳生了個孝順的好兒子,辛文芳笑著喝了水,摸了摸兒子有些汗濕的額頭,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付了三毛錢掛號費終於拿到號,母子倆找到神經外科,敲了門進去,兩個醫生,以前給辛安冬看病的老醫生手邊正有人,還有一個紮著辮子低頭的女醫生,大概是看著年輕,老醫生這邊兩三個人等,她倒是悠閑的撐著下巴在看書。


  辛文芳踟躕了一番,拉著兒子最終選擇站到老醫生這邊排隊。


  其實看年齡判斷一個醫生看家本領高低,這是一種歧視現象,辛安冬並不介意去年輕的女醫生那邊,人家既然進了醫院,肯定是醫術過關,而且母子倆本來就趕著回家,女醫生那邊沒人,為什麽不去。


  他拉了拉母親的手,在辛文芳不認同的目光下,強拉著她來到女醫生這邊。


  “你好,我來複檢。”


  何雨悠正百無聊賴的看著小說書,突然聽到有人讓她看病,稀奇的抬頭,頓時眼睛一亮,清亮的聲音透著歡喜“原來是你啊小弟弟!”


  辛安冬也挺驚訝,眼前的女醫生不正是昨天向她問路的紅裙子女人,隻是她昨天披散著頭發,穿著紅裙子高跟鞋,還化了精致的妝,塗了口紅,看著就是從大都市來的嬌生貴養的小姐。


  今天形象一變,馬尾辮,素麵朝天,穿著白大褂,展眉一笑,溫柔女醫生的形象躍然紙上。


  隻是一開口,赫然讓人看透她的本性。


  “姐今個第一天上班,愣是沒人找我瞧病,差點無聊死,還好小弟弟你慧眼識珠,呐,坐這邊,讓姐姐給你好好瞧瞧,是小腦袋瓜子哪裏出了問題。”


  她話音一落,診室裏其他幾個在老醫生那邊排隊的人臉上露出尷尬,不是他們去找她,關鍵是女人麵嫩,哪裏有老醫生看得穩妥。


  老醫生看穿這些人的想法,搖了搖頭,說“何丫頭是首都著名醫科大學畢業,高材生,能力不在我之下。”


  首都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聽著名頭就響亮。


  何雨悠給辛安冬做檢查臉色不變,那些排隊的人霎時臉上露出懊悔。


  辛文芳之前對兒子找何雨悠看病還有些不情願,聽了老醫生的話,立刻舒了口氣,熱切的谘詢何雨悠,“我兒子這段時間有時候還是會頭暈,是不是還沒好利索?”


  何雨悠取下聽診器,笑著回她“嬸子別擔心,偶爾輕微頭昏是正常的,正在恢複期,過段時間就會痊愈,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可以給開些藥。”


  “那還是拿藥吧。”辛文芳急忙說,心想吃藥總比幹看著穩當。


  點了點頭,何雨悠在單子上寫下病情檢查情況,然後遞給辛安冬“早晚各一顆,小弟弟按時吃藥,很快就會痊愈,平常多吃點好的,你有點營養不良啊。”


  “謝謝姐姐。”


  何雨悠稀罕的在他腦袋上擼了擼,“真乖。”


  辛文芳臉色複雜的牽著兒子的手,想到剛才那個女醫生說的話,兒子營養不良,心裏便一陣絞痛。


  握了握兒子的手,開口道“冬子,今天想吃什麽,媽帶你去菜場買,要不買兩隻豬腳回家燉,媽記得你最愛啃豬腳了。”


  豬腳很貴,一般隻有自家殺豬的時候才能吃到,別說豬腳,辛安冬已經一個月沒吃豬肉了。


  “好啊,爺爺奶奶也喜歡吃豬腳,今天可以喝豬腳湯,真高興。”


  他的小身板確實需要補補,當務之急還是得賺錢,有了錢才能過上好日子。


  說定了買豬腳,辛文芳牽著兒子的手笑容滿麵的走向醫院大門。


  就在這時。


  “冬子,等一下!”辛文芳突然顫抖著聲音拉住他的手。


  辛安冬順著母親的視線看去,頓時翻了個白眼,趴在護士台跟一堆小護士打屁吹牛,說得眉飛色舞的男人,不正是剛才他撞見的野鴛鴦中的男人。


  他被辛文芳拉到那男的麵前,正納悶怎麽回事,就見辛文芳又驚又喜的跟那男的打招呼,“二妹夫?!你是辛美芳的男人吳偉誌是不是?我是她大姐辛文芳啊!”


  男的跟小護士調笑被打斷,煩躁的側過頭,對上辛文芳有幾分熟悉的臉,楞了一下,剛才這女人說什麽,辛美芳大姐?

  眯起眼,從頭到腳將辛文芳打量了一邊,眼底帶著漫不經心,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原來是大姐啊,不好意思,沒見過,要不是你跟美芳長得有那麽點像,真認不出來。”他隨意低頭看了眼辛安冬,沒說話。


  語氣淡淡,一點也沒有親戚相認的親熱。


  辛文芳太激動了,根本沒察覺出吳偉誌對她的不耐煩,有些局促的問,“之前聽說妹夫在市醫院上班,剛才看見我還有些不敢認,沒想到真是妹夫。”


  從宛然市降職到鳥不拉屎的清水縣一直是吳偉誌心口的傷疤,偏偏辛文芳不知情愣是大刺刺的提出來,他胖乎乎的大臉盤瞬間黑得要滴水。


  硬是撐著麵子強笑道“是上麵的安排,縣醫院缺技術骨幹,上麵特地安排我到這邊,勉強當了個主任,過段時間還是要回市裏的。”


  他著重將‘主任’以及‘回市裏’幾個字強調。


  辛文芳一個農婦見過的最大官就是村長,吳偉誌口中的‘主任’一說出口,果然讓她震驚不已,看向吳偉誌的眼神頓時變得敬畏。


  吳偉誌很受用,自傲的抬高下巴,臉上的笑容越發矜貴。


  二妹自從嫁到市裏,這些年很少與娘家聯係,二妹夫還是辛文芳在她們結婚的時候見過一次照片,那通身城裏文化人的氣派令辛文芳到如今仍記憶猶新,因此剛才她一眼就認出了已經發福稍微變形的吳偉誌。


  “偉誌,我二妹是不是也跟著回來了,你們什麽時候家去吃飯,爸媽好幾年沒見美芳了,老兩口想的緊,還有纖纖,得有十六了吧,那孩子我都沒見過,爸媽肯定也想,你們一家什麽時候回去,我……”


  吳偉誌眼中閃過不耐,不客氣的打斷辛文芳絮絮叨叨的話,“大姐,這樣吧,等晚上下班回去我問問美芳,什麽時候得空了,我倆去家裏看望爸媽,現在我手頭有些忙,就不跟你多話了。”


  他抬起手腕上的銀表,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辛文芳多年沒有二妹的消息,心裏頭正激動,自然想多問問關於她的情況,但見妹夫穿著一身白大褂,頻繁看表神色焦急,又聽一旁的小護士喊吳主任,立刻縮了一下脖子,識趣的點頭,“看我,差點耽誤你正事,你工作要緊,姐不打擾你,晚上你回家問問美芳,什麽時候有空了一定要去家裏看看,這麽多年不見,家裏人都想她。”


  吳偉誌明顯不太想搭理辛文芳,潦草的揮了個手就轉身離開了。


  離開醫院後,辛文芳忍不住打開話匣子,對辛安冬一路嘮叨,話裏全是辛安冬素未謀麵的二姨辛美芳。


  據說二姨當初是十裏八村標誌的姑娘,十六歲家裏的門檻要被上門提親的人踩塌,但她心氣高有想法,愣是跟著外村一個同歲的姑娘背著包袱去了省城打工。


  兩年沒有一絲音訊,就在家人擔驚受怕以為她出了什麽事的時候,她突然寄回來一封信並一張照片,說是要結婚了,丈夫就是上麵的男人吳偉誌。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炸彈將老辛家一家人炸懵了。


  當時辛文芳和辛大壯剛結過婚懷著身孕,宛然市離清水縣要坐幾個小時的汽車,身為孕婦的辛文芳扛不住,辛大壯智力有問題,最後隻好辛爺爺和辛奶奶扛著家裏剛收成的玉米番薯包袱款款的去宛然市參加二女兒婚禮,前一天晚上老兩口激動的睡不著覺,心心念念都是多年未見的二女兒。


  辛文芳在家焦急的等待,又是欣喜二妹找到了幸福又是擔心父母年紀大舟車勞頓會不會有危險。


  過了三天,辛爺爺辛奶奶總算回到家,老兩口灰頭土臉神情憔悴,辛奶奶剛進家門抱住辛文芳就是一頓哭,辛爺爺灰白著臉唉聲歎氣。


  原來二姨早在寄信之前就結了婚,爺爺奶奶找到她家去的時候竟然遭了一頓埋怨,意思是結婚隻是通知他們一聲,並沒有叫他們來,現在出現在這她家是讓她在婆家難做。


  話裏話外都是嫌棄身為農民的父母,讓他們以後不要再找她,就當沒有她這個女兒的意思。


  傷透了心的老夫妻為了不給辛美芳丟醜,從此閉口不談二女兒,別人問也不說女兒嫁在哪。這麽些年,還是村裏出去打工的人見過辛美芳一次,回家後告訴了辛家人,辛文芳才知道原來妹妹的丈夫在市醫院,是個外科醫生,家裏很有錢,招了三個保姆,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叫吳纖纖。


  “你二姨當時年紀小,我背著她上山打豬草,力氣不支差點摔下山坡,她嚇得大哭,趴在我懷裏晚上睡覺也不肯挪地,我就抱著她哄了一夜。”


  說到這些,辛母的語氣裏充滿憐愛,微微歎息間,又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和惆悵。


  辛安冬順耳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知道自己有一個素未謀麵的二姨,十幾年不聯係,關係尷尬,人品未知,目前看來遇人不淑。


  拎著豬腳回到家,辛安冬欣喜的發現三姐回來了。


  敲了敲她和二姐的房間門,辛安冬進去的時候正好撞見她快速的將一本書放進抽屜。


  轉過頭,三姐的眼睛有些紅,“你們回來了?醫生怎麽說?”


  裝作沒看見她的動作,辛安冬說,“開了藥,說是過段時間就能痊愈。”


  “那就好,這段時間讓媽多買些好的給你補身體,我看家裏做龍蝦生意也賺了些錢,留著也是給那家吸血螞蟥,還不如給你買營養品。”


  她諷刺的是葛金花一家。


  不同於姐妹對葛金花的畏懼,辛安秋從小將葛金花欺負辛母的事看在眼裏,恨透了那一家,以前老辛家葛金花最不敢惹的就是辛安秋。


  別看她小,性子卻極烈,當初剛給人當保姆,拿了第一月工資被葛金花眼紅,葛金花故意找辛爺爺哭窮,辛爺爺被她三言兩語蠱惑向辛安秋要錢。


  辛安秋哪肯,逼急了當著所有人的麵差點將葛金花一隻耳朵咬掉,當時就嚇傻了辛家一群人,也把葛金花嚇破了膽,從此再不敢惹她。


  “三姐,現在家裏賺錢了,你回來繼續上課吧?”辛安冬說。


  辛安秋心裏一顫,震驚的看向弟弟,對上他認真執著的目光,艱難的移開眼,“說什麽呢,我早忘了書本裏講的什麽,在縣城有吃有住,對學習才不敢興趣。”


  “三姐,”辛安冬拉住她的手,“回來吧,我知道你還想讀書,你剛才放進抽屜裏的課本我看到了,你在想什麽我也知道,無非是擔心家裏條件不允許。但現在爸媽賣龍蝦很掙錢,我和你也可以利用業餘時間做一些小買賣,不一定非要放棄學習才能掙錢。”


  他來到這個時代,睜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頂著一腦門子血擔憂望著他的辛安秋,辛安冬對這個為了自己能夠犧牲尊嚴的姐姐有一種類似雛鳥情結的感情,他想她好,想她快樂幸福的生活。


  “龍蝦生意好,爸媽忙不過來,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你回家了我們一起努力,幫家裏把生意做大,把二姐早點贖回來,”見三姐表情有些動搖,辛安冬心裏一喜再接再厲,“還有嬸子,你不在的時候她經常欺負我和媽,你回家她就不敢欺負我們了,三姐,你回來吧。”


  “冬子!”辛安秋猛地抱住辛安冬,痛哭出聲。


  知道了三女兒打算重新回到學校讀書,辛文芳眼眶紅了一圈,抱住三女兒激動的不能自已。現在家裏掙錢了,不缺三女兒給人當保姆的工資,她自然還是希望自己女兒穿得幹幹淨淨的跟小兒子一起讀書寫字,將來考大學成為人上人。


  輕柔的摸著三女兒泛黃的頭發,辛文芳吸了吸鼻子,說,“今天就讓你爸把你東西帶回家,明天等你弟去上學,我去找校長,你成績好,肯定能上初中。”


  依偎在母親的懷裏,辛安秋重重點了下頭。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校長不同意,她就主動要求做題,雖然這兩年她在外給人打工,但一直都在默默溫習課本,她有自信能通過入學考試。


  眼見著快到中午,辛家的龍蝦生意就要開市。


  辛安冬、辛安秋主動要求一起跟去,辛文芳說了幾句攔不住,正好兒子提出讓三姐見見自家生意,好熟悉做生意的流程,辛文芳沒法,隻得同意了他們。


  路口已經有了幾家小攤,早早的將一眾家夥事亮出來,噴香誘人的龍蝦味吸引著來往的行人。辛安秋第一次做生意,很是稀奇,忍不住東張西望,見弟弟動作熟練的幫父母將放東西,立刻上前幫忙。


  辛安冬一直在觀察三姐,發現她絲毫不扭捏,也沒有因為小攤販的身份尷尬無措,很是滿意。


  “姐,你別瞅著人家的蝦了,快聞聞我們家的,比他們香一百倍。”辛安冬招呼她過來。


  辛安秋被他戳破,嗔怒的倪了他一眼,然後下一刻,整個人像是被怔住了。她嗅著自家龍蝦的味道,隻覺口水要流出來,不敢置信的問“這,這,媽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手藝了?”


  辛文芳拍了怕小兒子的頭,眼底盡是驕傲“是你弟弟弄出來的,之前這裏隻有咱一家賣龍蝦,生意從路口排十幾米,現在這些人都是學的咱家,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也比不上咱家。”


  雖說自家龍蝦味道香了些,但和其他家口味應該是差不多的吧,辛安秋一開始對母親目中無人的驕傲有些哂笑,但是不到兩分鍾,絡繹不絕不斷湧來的客戶讓她手忙腳亂的同時,也放空了腦袋無法多想。


  不經意間瞥見到弟弟嘴角的笑容,她腦海裏不斷回蕩四個字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辛家的龍蝦、螺絲一向不愁賣,在其他小攤不斷叫賣招攬客戶之前,辛家桶裏的麻辣小龍蝦已經快速消耗一半……


  辛安秋第一次做生意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幸虧辛安冬在一旁幫忙,她感激的朝弟弟看了眼,剛想轉過頭,陡然,目光在對麵的婦人身上凝住。


  “三姐,收錢。”


  “三姐?”辛安冬喊了一聲,沒回應,又喊了一聲,困惑的抬起頭,隻見他三姐正紅著眼惡狠狠的瞪著對麵的葛金花。


  眉頭微蹙,他拍了怕三姐,“別管,反正她隻有眼紅我們家的份。”


  弟弟的安慰讓辛安秋終於回過神,剛要收回視線,沒想到對麵葛金花在這時對她陰險的笑了下。


  眼皮頓然一跳,未反應過來——


  “三姐小心!!!”


  “彭!”


  辛安秋隻聽到她弟弟一聲急促的叫喊,然後整個人被撲倒在地,驚愕的看著穿花襯衫的男人邪笑陰狠的將一個棍棒重重砸在她弟弟身上!


  “啊!!!”


  “冬子?冬子!!”辛安秋抱著臉色慘白昏死過去的弟弟大聲哭喊。


  一夕間,辛家夫妻的龍蝦攤被砸了個稀巴爛,小龍蝦和螺絲全部滾出桶,被人踩碎在地上,形成一灘爛泥。


  買小龍蝦的客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助正在挨打的辛家人。


  辛大壯見媳婦和一兒一女被人毒打,目眥盡裂,‘啊’的怒吼一聲,揮舞著拳頭衝上前。


  幾個小混混開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卻沒想到傻子力氣特別大,揮舞拳頭的動作看似沒有招,卻總能躲避他們的棍棒,然後再以百倍凶狠的力道揍在他們太陽穴,胸口,下-體……招招致命。


  不一會功夫,幾個小混混被打趴在地嗷嗷慘叫。


  辛文芳此刻已經沒了阻攔丈夫行凶的心情,她紅著眼睛坐在地上,焦急的抱著懷裏的兒子不停的呼喚、掐人中,然而小兒子依舊緊閉著眼睛不省人事。


  “冬子!冬子!我的兒啊,你快醒醒,快醒醒看看媽媽,你不能有事,兒啊你快醒醒,這是要了我的命啊!”


  路人見事態發展太嚴重,連忙打電話報警。


  趙崇明載著蔣書記回家,突然前麵鬧哄哄一群人堵著馬路,他困惑“發生什麽事了?”


  前麵太堵,汽車過不去,趙崇明往後麵看了眼,察覺到他的視線,蔣玄宗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低聲說,“去看看怎麽回事。”


  趙崇明下了車,蔣玄宗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從早晨五點一直忙到中午,身體早已疲倦不已,腹腔也有些饑餓,本想回家吃過午飯後早些回單位,看來現在有的等。


  “書記,前麵有人打架鬥毆,五個人被打得躺在地上吐血,情況看著很嚴重。”趙崇明回到車內匯報。


  當街犯法,而且引起這麽大轟動,蔣玄宗聲音有些冷,“讓老李把人都帶進局子,好好審查,務必讓犯法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給縣醫院打電話,救人要緊。”


  “書記。”趙崇明遲疑了一下。


  “打人的是正浩同學,那個叫辛安冬男孩的父親,聽說智力有些問題,而且我剛才看見那孩子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圍觀的人說是那五個地痞流氓找茬才激怒了辛安冬父親。”


  就是說,首先犯法的是那五個不知死活的混混,而辛安冬的父親是因為被激怒才還手的。


  見辛安冬母親和姐姐抱著他痛哭的樣子,趙崇明著實心中不忍。


  蔣玄宗神色怔楞,問“辛安冬?”


  “啊?是。”


  趙崇明剛奇怪書記難道也認識那小孩,卻在下一刻見他毫不猶豫的推開車門下車,他立刻跟上去,遠遠看著,隻見書記推開人群走到辛母麵前,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抱起人家小孩就往這邊趕。


  “快,送醫院!”蔣玄宗抱著懷裏瘦弱的小孩迅速坐上車。


  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趙崇明條件反射的打火摁喇叭踩油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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