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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賺錢啦

  “你怎麽這麽麻煩,你家的盆值多少錢你都不知道,還學人家做生意,”佟正浩搖了搖頭,對辛安冬很看不上眼的樣子,轉身,見趙崇明就在旁邊,立刻眼睛一亮,“趙叔,你來得正好,我買了這小孩盆裏的螺絲,連他家的盆一起,你算一下給多少錢?”


  被嫌棄的辛安冬也冤,他知道現代臉盆多少錢一個,哪裏知道八十年代的臉盆價格多少。


  買炒螺絲?


  趙崇明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算了下盆和螺絲,“大概五塊錢吧。”


  佟正浩剛要從口袋掏錢——


  這時,一直乖乖收錢的傻爸爸突然一把抱起地上的臉盆,急得額頭青筋爆出來,嘟著嘴不停搖頭,“不賣不賣,臉盆不賣!”


  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走了,隻剩下眼前的兩人,辛安冬被傻爸爸突然的一下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爸,咋啦?”


  傻爸爸癟著嘴,眼眶發紅,要哭一樣,緊緊抱著懷裏的臉盆,“兒子!不要賣臉盆,大壯買給芳芳的,不能賣!”


  傻爸爸來到辛家後,爺爺給他取了個名就叫辛大壯,他口中的芳芳應該是媽媽辛文芳,難道家裏這個唯一像樣的臉盆其實是父親買給母親的‘定情禮物’?

  那好像真不能賣。


  他轉過頭,歉疚的對佟正浩說,“不好意思,我爸爸不同意,這個臉盆我們不能賣,要不你找個別的可以盛螺絲的東西來吧。”


  佟正浩不滿,“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他很生氣,但又說不出不買螺絲的話。


  趙崇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浩等一下,車上好像有個鋁盒飯盆,我去拿。”


  “那趙叔叔你快點!”他還等著吃螺絲呢,味道真香,佟正浩舔了舔唇。


  趙崇明回車上拿鋁盒飯盆,佟正浩被炒螺絲勾的口水要流出來,他爺爺雖然家教嚴,但他從小生活在國外,直接上手捏了一個螺絲放進嘴裏就要咬。


  辛安冬眼睛瞪大,連忙說,“不能咬,裏麵的螺絲肉是吸出來的!”


  佟正浩臉皮燒紅了一下,尷尬的吐出螺絲,不耐煩的說,“真麻煩!”


  搖了搖頭,辛安冬隻好給他做了個示範,“呶,像我這樣吸,然後咬住螺絲肉,尾部記住咬掉不要吃,就這樣,行了。”


  佟正浩眼睛一亮,立刻上手拿,剛開始他吸不出來,急得額頭冒汗,在辛安冬的指導下才漸漸上手,上了手很快就停不下來,一個接一個吸。辛安冬知道他有錢,也應該不可能賴賬,便隨便他吸。


  倒是傻爸爸,對搶他家臉盆的佟正浩印象不好,見他吸螺絲還不給錢,怒得眼睛盯著他一瞬不瞬。


  趙崇明回到車內拿鋁盒飯盆,蔣玄宗捏了捏眉心,從文件上抬起頭,“怎麽回事?”兩人下車的時間少說有十分鍾了。


  “哦,是前麵有個小孩在賣炒螺絲,正浩鬧著要買,這不是沒盛的東西嗎,我回車上拿鋁盒飯盆,”趙崇明一邊翻找一邊對蔣玄宗笑嗬嗬說,“書記,那小孩家的炒螺絲,聞著真香,正浩買回家,這下老爺子有下酒菜了。”


  “路邊有灰塵,東西不幹淨。”蔣玄宗沉聲說。


  趙崇明笑了下,“吃著玩的,我看那小孩旁邊還有一個白紗布,看著是蓋在臉盆上的,而且那一大一小雖然穿著破舊,但手指甲幹淨,看著是講衛生的。”


  蔣玄宗不再說什麽。


  趙崇明拿了鋁盒飯盆回到攤前,此時佟正浩已經吃了一小把螺絲,嘴唇邊占滿了油亮的鹵汁,手裏正拿著一個螺絲一邊辣的吐舌頭一邊忍不住吸。


  他是不知道原來這位小爺也有這麽不講究的時候。


  “趙叔!你總算來了!你要再不來我就決定把這盆螺絲全部吃光再回家,你不知道,可好吃了,他家的螺絲比爺爺上次帶給我的紅燒豬蹄還要好吃,比國外的漢堡牛排好吃多了去!”佟正浩吃的油光滿麵。


  趙崇明抽了抽嘴角,將鋁盒飯盆伸到辛安冬麵前,問,“都舀進來吧,多少錢?”


  “沒多少了,給3毛錢吧。”辛安冬把最後的湯汁也倒進了鋁盒飯盆裏。


  趙崇明將三毛錢遞給辛安冬,這才拖著邊走邊吃的佟正浩回車上。


  這邊把盆拾掇幹淨,再次蓋上白紗布,辛安冬跺了下微麻的小腿,招呼傻爸爸,“全部賣掉,首戰告捷,走,爸咱回家!”


  總算可以回家了,傻爸爸對掙錢沒什麽概念,聽說要回家去,高興的一隻手臂抱住辛安冬一隻手抱著臉盆,“回家去!”


  回到車上,佟正浩擦掉手上的油漬,囑咐趙崇明說,“趙叔,飯盆你放穩當了,可別把螺絲灑出來。”


  趙崇明一邊啟動車子,笑道,“不會的,放心吧。”


  佟正浩這才放心,滿足的往後一躺,玩了一路的足球被嫌棄的塞在腳下,他現在心心念念就是回家吃螺絲。


  蔣玄宗坐在他身旁,佟正浩剛才吃了很多螺絲,有一些味道傳到他這邊,香辣味,挺誘人,蔣玄宗的鼻子動了動。


  一回到家,佟正浩行李都來不及放,就急吼吼的捧著飯盆放在餐桌上,朝樓上大喊,“爺爺,爺爺快下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肯定沒吃過!比紅燒蹄髈還要好吃,特別好吃!”


  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吃,好似就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佟老爺子被孫子大炮一樣的叫喊聲引下樓,許久未見的孫子歸家,老爺子正想摸摸他的小腦袋瓜子表示一下親昵,張嘴就被塞進了一個鮮香麻辣的螺絲!


  “正浩!”正走來看見這一幕的蔣玄宗眉頭一鎖,警告的倪了調皮的佟正浩一眼。


  佟老爺子‘唔’了一下,將螺絲從嘴裏拿出來,一看笑了,“這哪來的螺絲,玄宗今天買的?”說著,老爺子不拘小節的將螺絲肉吸了出來,“唔,這味道香,你們食堂大師傅換了?”


  佟家老爺子和外孫以及孫女住一起,三個都不是會燒菜的人,一般情況都是蔣玄宗或者佟曉雨從單位食堂打上飯菜帶回家跟老爺子一塊吃,爺三手裏頭都有工資,時不時還會去國營飯店奢侈的買兩個菜,螺絲老爺子也不是沒吃過,但這麽鮮香的口味,還是第一次嚐到。


  “爺爺!這可是我買來帶個你吃的!”佟正浩不滿被表哥搶去功勞。


  蔣玄宗將身上的外套脫去,卷起軍綠色的衣袖,說,“不是食堂大師傅做的,是正浩在路上買的。”


  “正浩剛回家就知道給爺爺帶吃的,爺爺高興,爺爺也給你弄了道好菜,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紅燒蹄髈!哎呦,好像有點冷了,等著,爺爺去給熱了一下,”佟老爺子端著盤子裏油脂凝固了一層的紅燒蹄髈剛要走向廚房,就被蔣玄宗搶了先,他樂嗬嗬一笑,看看孫子又看看外孫,笑著有些可惜的說,“本來能一家團聚的,隻是曉雨今天局裏忙一個案子,剛打了電話說不回來吃,隻要咱爺三,也好,玄宗啊,把廚房最上麵櫃子裏我珍藏的茅台拿出來一瓶,有螺絲怎能不配酒,今天我就陪你們兩好好喝一頓。”


  爆炒螺絲的味道無話可說,爺三就著鋁盒飯盆裏的螺絲,一頓午飯吃了差不多一個鍾頭,就連最嚴謹克製的蔣玄宗都多嚐了幾個,最後一個被佟正浩眼疾手快扔進嘴裏的時候,他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抹可惜。


  ……


  回到家的辛安冬坐在父母掛著白蚊帳的木板床上數錢,一分兩分,一角兩角,許多半舊的紙票被他一張張捋開邊角數。


  數完後,辛安冬驚呆了,握著手裏的錢票以及攤在草席上的錢幣,天哪,竟然有三塊六毛五分錢!


  螺絲白撿的,調味料除了油貴點,和其他鹽、薑、酸、辣椒統共加在一起也費不到2毛錢,一本萬利,純賺啊。


  捏著布滿褶皺的錢票,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規劃一番,光一盆螺絲就能掙到三塊六毛五分,這還隻是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賣完了,甚至還有好些排隊的人沒買到,如果他能多弄點,就算沒有今天暢銷,一天下來五塊錢肯定能賺到。


  而且他不但可以賣爆炒螺絲,他還可以做麻辣小龍蝦,一想到紅彤彤的小龍蝦散發著鮮香麻辣味,那種勁讓人恨不得擼起袖子大幹三天三夜,辛安冬的口水快要分泌出來。


  對了,也不知道傻爸爸的小龍蝦找回來沒。


  從縣城回來,他和父親就兵分兩路,一個回家算賬一個去後山小溪處撈蝦,本來隻是為了應付奶奶出門的借口,沒想到又給他找到一個生財之道。


  他將錢小心的收好,同向辛媽媽要來的兩塊錢放在一起,揣在衣兜裏,確保不會漏掉之後,他推開房門走出去。


  剛出院子,差點撞到愁容滿麵的奶奶,他扶住額頭,“奶,出什麽事了?”


  奶奶抱住孫子,給他揉了揉腦門,眼神複雜一瞬,才歎了口氣說,“是你嬸娘,她突然說不出話來,像是啞掉一樣,剛才我和你爺爺不忍心去看她,沒想到她發起狂來亂扔東西砸我和你爺,她生著病呢也就算了,隻是好好的人突然發不出聲,村西的齊大娘來看了後,說是魘著了,我來家找點香紙給你嬸娘燒燒。”


  辛安冬眉頭蹙了下,說,“奶,嬸娘家沒有香紙嗎,現在雖然不再除四舊,但您拿著香紙去嬸娘家被村裏其他人看到,他們又該說三道四,讓嬸娘家裏找點香紙偷著燒了就好,您就別摻和了。”


  他這樣說,果然辛奶奶臉上露出惶恐之色,準備進門的前腳也收了回來,看著孫子,最後訥訥道,“那我去跟金花媳婦說一聲家裏沒有,”她提起腳急急忙忙轉身要走,突然刹住腳,回頭急問,“你爸呢?”


  對於一個時刻都覺得英俊女婿會被拐走的老太太,辛安冬著實無奈,回道,“我爸在小溪那頭捉蝦子呢,我們準備多弄些,奶你去過嬸娘家就早些回來知道嗎,把我爺也叫回來,嬸娘家現在肯定亂糟糟的,爺年紀大了,手腳又不利索,被磕著碰了多危險,再說我媽等會得到家,見不到你們也該著急。”


  “對對對,那個死老頭,我讓他別去湊熱鬧他非不肯,我去把他拽回家!”辛奶奶氣哼哼的說了句,立刻跑出家門。


  葛金花隻是被點了啞穴,以他不到家的功力頂多撐到明早,一覺睡醒就能說話了,隻不過讓她受點驚嚇,辛安冬自覺還是挺心慈手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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