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對綿綿下手
“你認識電視裏有個阿姨嗎？她就是剔了光頭，一樣的好看。我想綿綿可能會比她更好看。”
“真的嗎？”
“真的！”
“可為什麽一定要剪光頭，真的好奇怪。”綿綿自然不知道化療，會掉頭發。
“因為綿綿的病是無菌治療，頭發會掉落，會影響環境。”
葉靈真的是絞盡了腦汁胡縐。
綿綿啊一聲，“這樣啊……那好吧。”
“那我來剔，好嗎？”
葉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電動剔發器。
手落到綿綿那有些泛黃，柔軟至極的發絲上。她的頭發雖然有些泛黃，有些軟，但是發質是很好的。
因為她的皮膚太白了。
所以顯得頭發都不夠黑了。
還給人一種混血兒的感覺。
她都有些不忍心下手……
打開電動剔發器，手顫抖的推動。
發絲一綹一綹的掉落在她的手上，像是割著她的肉，那麽的心疼。
沒有一會兒。
綿綿的頭發就沒有了。
看著她圓圓的腦袋，她的心裏是五葉雜陳。
綿綿仿佛感覺到氣氛的凝重，還打趣起來：“媽媽，你覺得像雞蛋嗎？圓圓的，光滑的，還泛光了！”
葉靈忍俊不禁，“是挺像的。”
綿綿一直摸著自己光滑的腦袋，臉上泛著孩子應有的天真笑意。
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了。
接下來就是進行第一次化療。
綿綿雖然一直在笑，但到底還是敏感。
從大家的臉上讀到了凝重。
她臉上的笑意也在漸去，甚至開始沉默。
是靳司禦親自送綿綿進去化療的。
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鼓勵她，幫助她戰勝恐懼。
在外麵等待的葉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焦慮不安。
小燁輕扯了扯葉靈的衣角，“媽媽，你別害怕，妹妹會安全出來的，有爸爸陪著了。她最喜歡爸爸了，再傷心，隻要爸爸抱一抱。她就好了。”
葉靈點點頭，沒作聲。
可她還是不能冷靜，一直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時間對於她來講，真的太漫長了，漫長到熬不下去的感覺。
為什麽人間有疾苦病痛。
為什麽那麽小的孩子卻要遭受那麽多。
她看著心疼到極點啊。
時間終於在煎熬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叮。
門開了。
葉靈激動的轉身，看向和綿綿一起出來的靳司禦，“怎麽樣？”
靳司禦點頭。
葉靈便沒有再多問什麽。
她從護士的手裏接過綿綿的推車，她已經睡著了。
睫毛濕濕的。
向來非常的痛苦，所以哭過。
哭累了，就睡著了。
化療，是成年人都無法熬下去的痛，更何況她不過一個四歲的女孩。
這次她去了，怕是下次怎麽也不會去了。
葉靈心疼歸心疼，更害怕的是她不配合治療。任由病情這樣發展下去。
沒有化療好，即使進行了骨髓移植，也害怕效果不好，又或者是複發。
所以一係列讓人擔心的問題就湧了出來。
把綿綿推到病房裏去休息之後。
葉靈給她壓了壓被子，小聲的問，“怎麽樣？”
“你應該猜到了，下次要進去，可能有些難度了。她很怕疼，更怕苦，還怕針。最近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
靳司禦想到綿綿所受的一切，他都心疼到不得了的地步。
畢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現在卻飽受著病痛的折磨，他怎麽可能淡定，怎麽會不心疼。
葉靈凝重的點頭，“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們不要在她的麵前提就可以了。”
“嗯。”
事實這次的化療給葉靈真的帶去了很大的傷害。
她即使是睡著了，都在呢喃，“疼……好疼……救命……救命……”
葉靈隻能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媽媽來救你，不疼了，不疼了。綿綿，沒事了，沒事了。”
感覺到葉靈的存在，還有她的安撫。
綿綿又緩緩地進入夢鄉。
葉靈和靳司禦就這樣，寸步不離的守著。
好幾天，她的情況這才慢慢地穩定下來。
可讓人憂愁的是第二次化療，還有後麵的無數次化療。
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葉靈和靳司禦隻能說是盡了全力的幫她忘掉那種痛。
可是在她心裏的陰影真的太深了。
隻要看到護士阿姨，或者是大機器，她都會本能的叫出聲來，抱緊了靳司禦，哭著求：“不要……我不要去了，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葉靈和靳司禦真的是心疼極了。
隻能小心翼翼的照顧，盡量不讓她看到護士，還有大機器。
她的一係列檢查，都是在她睡著之後，才可以進行。
一周時間過去了。
距離第二次化療的時間越來越短。
醫生這邊發了通知，讓她們給孩子做功課，要進行第二次化療。
葉靈知道這是不能拒絕。
隻能答應下來。
這幾天，葉靈和靳司禦幾乎是愁得睡不好覺，每天都是昏昏欲睡。
第二次化療的檢查。
在綿綿睡著之後，又抽了好幾管血去化驗。
正在葉靈和靳司禦為了第二次化療而愁壞的時候。
醫院竟然傳來了好消息！
院長還特意見了葉靈和靳司禦，臉上全是喜悅，“經過一次化療，就有好轉跡象的，真的太少太少了！這真的是奇跡，也有可能是上天心疼孩子。
目前不會再進行化療，也不會進行骨髓移植，我們保守的進行藥物化療，就是吃藥化療。不過我們建議不害醫院裏住一個月。
如果她的病情非常良好，那麽就可以早些出院。現在看報告，真的是往好的方麵發展。按我多年的臨床經驗看，孩子最快可能在半年之內恢複到正常。”
“半年之內？”
葉靈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
白血病。這可不是什麽小病。
怎麽會恢複這麽快，而且一次的化療居然都有了這麽大的效果。
葉靈不禁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靳司禦看著葉靈，“給顧珩打個電話，讓他來參與報告的診斷。”
葉靈呃一聲，“好像顧珩擅長的不是這個科。”
“就是血液科。”
靳司禦口吻篤定的說。
葉靈半信半疑的給顧珩打了電話，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顧珩立即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和靳司禦看一眼，仿佛讀懂了他眼中的深意。
靳司禦，顧珩，院長，三人都在辦公室裏討論，重新診斷。
而且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左右。
葉靈本來是在外麵等的。
後麵綿綿醒了。
她就去病房裏陪伴綿綿。
給她講故事。
她看了不少的劇本，腦子裏的故事自然是不少。
等到綿綿再次睡著。
靳司禦和顧珩終於從院長的辦公室裏出來了，他們最後也商定好了治療方案。
葉靈緊張的看著靳司禦，“你們診斷出了什麽？”
顧珩看著靳司禦，沒回答，直接說：“我還有事，你們先聊。”
葉靈看著顧珩，再看了看靳司禦，“你和我說。你們不要隱瞞我，我是她的母親！靳司禦！”
靳司禦緩緩地閉上雙眼，“綿綿可能得的不是白血病，情況可能和你一樣，是中了什麽毒，然後產生了白血病的症狀。
化療的時候，這些毒被消滅了，所以綿綿恢複得那麽快。顧珩已經打算閉關，深入研究，解藥應該很快會有。”
“中毒？誰下的毒？靳易淵？”
葉靈想到那個人，她的情緒激動到手都在發抖，“你和我說，是不是他！”
靳司禦的手落在葉靈的肩頭，“我去查，你照顧好綿綿。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牽扯你。”
“他會給你解藥嗎？他喪心病狂到對綿綿下手，那麽小的孩子，他也能下手。你還要怎樣處理？靳司禦！”
葉靈的情緒有些不受控製。
靳司禦滿目的心疼，“我知道，我懂。我會處理，你相信我，好不好？葉靈。”
“報警吧！靳司禦！曝光吧！我有的是團隊，能對孩子下這樣的手，就該被唾沫淹死！我就不信整不死他！”
葉靈真的是氣急攻了心。
饒是她以前不知道綿綿是自己的女兒時，她對她說一句重話，都不忍心。
這個瘋子，居然對她下毒。
讓她平白無故遭受了這麽大的痛苦。
怎麽能忍？
不能忍！不能！
靳司禦一把握緊了葉靈的手腕，壓抑著某種情緒，聲音嘶啞的說：“葉靈，你不要衝動。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我們無憑無據，什麽也做不了。
他這樣做，一定有目的，我去找他，我會為我們的女兒討回公道，好嗎？你相信我？！相信我！”
他現在真的是個瘋子。
如果葉靈瘋狂的報複，他說不定還會怎麽翻倍的討回來。
他和他之間的恩怨，不想把葉靈牽扯進來了。
現在綿綿有事，不想再有人有事。
靳司禦雙目赤紅，眼神堅定。
葉靈看著他的雙眼，能感覺到他的悲傷不比她少，她緩緩閉上雙眼，深呼吸，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了。你去吧。”
“答應我的事情，要做到？”
“是。”
葉靈木然的點頭。
這一刻，有著從來沒有覺得的心累。
累到，她好像支撐不下去了。
為什麽平靜的生活就那麽那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