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完璧歸趙
茶樓雅座,柳負一身男子裝束,媚眼如絲,一動不動的盯著樓下櫃台位置。
自從齊炎霸占這裏,將掌櫃都換了,店裏的裝潢陳設也都改了,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端了杯茶水放在鼻尖輕聞,卻聞到一股不屬於茶水的味道,花月潯!
果然,轉身花月潯果真一聲不響的站在她身後。
“是你?”
花月潯嫣然一笑,英眉微挑,手中依舊持這那把白玉骨扇,瀟灑自覺的坐下。道:“好久不見。”
“那麽高摔下去,傷的不輕吧。”她挑釁的問。
“柳大人果真幽默。”
“不敢當,說,你找我做什麽?”
柳負秀眉一緊,眼中露出複仇、危險的氣息。
見她這般,花月潯示好一笑,道:“在下來是為了公主。”
“果真是你做的?”
“在下不過是想將公主完璧歸趙而已。”
柳負挑眉:“你有那麽好心?”
“有沒有,大人為何不親自去看看呢?”
“事不過三,這麽拙劣的計謀,你已經用第三次了。”
花月潯笑而不語,從袖中掏出一份書信,推到柳負麵前:“這是公主親筆所書。”
柳負半信半疑,但看信封上小蠻姐親啟五個大字,確實是齊熙的筆跡。
最後,她還是將信拆開,讀完發現這確實是齊熙親自寫的,可她為什麽會落在花月潯手中?
“公主為什麽會落在你手中,你到底在計劃什麽陰謀?”她用逼迫的語氣問。
花月潯漫不經心扳動扇骨,回答:“這次隻是想將公主送回來。”
“我要見公主。”
“你可以見公主,但不怕我設下陷阱麽?”說完花月潯輕笑。
她這般真真假假,欲擒故縱,處處試探,讓柳負很是苦惱。明知她詭計多端,但公主又十分重要,不得不以身犯險。
“如果你足夠誠意,那麽應該不會要求我孤身前往。”
“當然,但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慕容垂知道。”
“是齊熙的要求?”
“沒錯。”
說完,花月潯刷的一聲攤開骨扇起身離開,隻不過桌上多了一枚藥瓶。
她身影走遠,卻飄來一句話:“相見如故,權當是賠罪之禮了。”
柳負好奇打量那個藥瓶,思索下用手帕包起放在腰間。
不得不說,她這人太具有冒險欲望了,明知花月潯的邀請極有可能是一場陷阱,但隻要有一絲真相的存在,她就要去證實。
思來想去,她本想將這件事告訴齊炎,讓他一起去。
當想到他和慕容垂一個鼻孔出氣,便放棄了。
段子晨在院中逗鳥澆花,柳負的到來,將這清淨完全打亂。
“呦,怎麽提前過上了老年人生活,是不是腎不行了?”一來她就開損。
“這段時間決定禁欲。”段子晨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柳負奪過他手中的鳥食,回歸正經語氣,說:“有件事,需要姐們幫忙。”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對了,你家冷麵王爺呢,怎麽不去找他?”
“別提了,我正在重新考慮和他的關係。”
“怎麽啦?”段子晨好奇。
“這不是重點,公主消失了。”
“公主不是剛嫁人麽?”
“噓,你小聲點,現在這是個秘密,就連皇上都不知道。”
段子晨壓低聲音,問:“到底什麽回事,怎麽一會丟了個太子,一會公主又出事了?”
“暫時說不清楚,但你要知道這件事不許對第三個人說,明天中午陪我去趟醉仙樓。”
“幹什麽?”
“還記得上次和你說的無花穀主花月潯麽?”
段子晨挑眉道:“就是那個和你一樣喜歡女扮男裝的?”
柳負白了他眼,壓住心中的不悅,繼續說正事:“她說有公主的消息,我們約見,想要看看是真是假。”
“原來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壯膽。”
“不是壯膽那麽簡單,是有生命危險的,那個花月潯詭計多端。”
“明白。”
事情交代結束,柳負又恢複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用手使勁打了一下鳥籠,嚇的小鳥亂飛,她卻開心的笑起來。
段子晨立刻阻止他,心疼的看著自己的鳥兒。
“對了,說說那冷麵王爺怎麽惹你了?”他十分好奇這個問題。
柳負瞅了他眼,走到一邊的石桌邊坐下,言語間染上一些縹緲。
“也沒怎麽惹我,都是別人的事。”
“公主還是太子?”
“公主,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依照我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個性。”
段子晨輕笑,無奈搖頭,道:“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事不關己的人。”
柳負拿起一個杯子靈活的在手間轉動,問:“怎麽說?”
“依照你做的事就能看出,你所謂的事不關己,不過是你討厭的事,但麵對正義不平時,你恰巧就是拔刀相助的那個。”
聽他這樣說,柳負的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說:“我不過是覺得他們太慘了而已。”
“他們一個是太子,一個是公主,你說他們慘,真是不可思議。”
“位高權重,榮華富貴,不代表幸福快樂,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卻切身體會。”
“你也是這樣?”段子晨試探得問。
雖然他和柳負相處這麽長時間,但很少聽她提起家事,隻知道她家很有錢。
柳負自顧自倒了杯水,纖瘦的身軀莫名染上一絲落寞,她原本璀璨如星的眸子也變得暗淡起來。
她端著水杯放在嘴邊,垂眸看著杯中水,思緒卻飛遠了。
“算是吧,大家都羨慕擁有權威財富的人,殊不知這些東西才是所有罪惡的源泉。”她幽幽的說。
段子晨沒接話,因為他知道柳負會繼續說下去。
“一國之儲君,集萬千寵愛的公主,閃閃發光的富家大小姐,他們的幸福隻是別人眼中的。”
“你知道嘛,皇上親自下旨不讓尋找太子,很難想象這是一位父親會做出的事。”
說到這裏,柳負找回一絲理智,補充道:“這些事絕不可對第三人說。”
段子晨認真點頭,道:“放心。”
看著他,柳負笑了,說:“從家庭獲得的溫暖,還不如你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
“你這麽說,我很榮幸。”
“哎,我之所以這樣做,可能是出於情義,也可能是同情,但我想後者多一些。”
段子晨點頭:“我明白,我會和你一起幫助公主和太子。”
“謝謝。”
“說謝就見外了,說好的相互信任,相互幫助呢。”
“恩,以後有什麽事盡管開口。”
說話間,一個小斯跑來,稟報道:“少爺,您要找到幻術大師來了。”
柳負好奇,插話問:“什麽幻術?”
段子晨先對小斯說:“你讓大師去前廳等我。”然後又轉身回答柳負:“算是一種法術吧,也可以說是障眼法。”
小斯快步跑走,他接著對柳負說:“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最近我有新發現。”
“什麽新發現?”兩人邊走邊聊。
“這個時代的人與我們不同,他們具有靈力,靈力高者可修煉法術。”
“哦,這我早知了。”
“……知道也不和我說,不夠意思。”
“哎呀,我都忘了。”
“也罷,我看了書籍記載,說是靈力分十級,一級和普通人無異,二級可占卜,三級可練幻,四級預知,五級延緩衰老,六級便可活上數百年……”
柳負聽了之後十分震驚,她隻是知道有靈力,到還沒專門去研究過了。要按照這樣算,那孤燁城的吳畫和秦雨嫻不過是二級。
而如今來的這個幻術師算個三級,那個住在占星樓的佛柔豈不是到了五六級?
“在想什麽?”段子晨打斷她的思緒。
“沒什麽,可據我所知,想要靈力達到一級以上會很難。”
“是的,所以我花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這位幻術師。”
“真是來對了,如果可以我們兩個也修煉修煉。”
段子晨笑道:“沒錯,達到個容顏不老,我也就滿足了。”
你一言我一語,沒過一會兩人就達到前廳,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位妙齡女子。
說是妙齡有些過,準確的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著色彩豐富的短裝,腳下踩著一雙白靴。
見她這身裝束,柳負微微皺眉,心想應該不是本地人,因為她沒見人這樣穿的。
段子晨眼中閃過狐疑,他本以為會是個老者,卻沒想到是個小丫頭。
“你就是幻術師?”他問,因為年齡的緣故,他將那個幻術大師變成幻術師。
那彩衣女子本盯著弄堂上的畫看,聽見聲音突然轉過身,一雙美目流光溢彩。
段子晨愣了下,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好看的眼睛,像極了春暖花開,彩蝶飛舞的人間四月天。
柳負也暗自讚歎,這小姑娘長得普通,可那雙眼睛卻真的太美了,看著那雙眼睛,讓她想起浮光月影,百花齊放的場景。
見兩人盯著自己不說話,彩衣女子問:“你們哪位找我來的?”
柳負習慣性的伸腳,在段子晨屁股上提了下,提醒:“問你呢。”
段子晨有些窘迫的揉了揉屁股,笑道:“是我,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就成了幻術師,不知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