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無花穀
用現代的話,這是一處世外桃源,與世隔絕的地方。
想要進去,必須乘著小舟,遊過十裏杏花林。
然後沿著杏花林子邊緣一直走,許久之後有個山洞,穿過那山洞就是。
這裏很少被外界人發覺,即便是發覺,也很難進來。
那是因為在入口邊上長了一種叫做守門的花,花有毒性,迷漫整個山洞都是。
外來人一般不知其中奧妙,剛進山洞不久,便一命嗚呼了。
其實這裏還有很多花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所以這裏並非如看上去那般美麗,美麗的背後彌漫著的是死亡的陰影。
順著杏花林而下,秦雨嫻不斷催促讓船再快些,根本不將沿途如夢如幻的景色放入眼中。
等來到入口,她抽出一枚絲帕捂住口鼻,帶頭走進去,不出一刻鍾,便穿到另一頭。
眼前是漫山遍野的花,一個山頭連著一個山頭,一座山是紅的,一座山是黃的,還有的是五彩繽紛。
她也是第一次來無花穀,也被這樣的美景驚豔到了。
那些花兒雖然茂盛,但還是給腳留下一條羊腸小道。
秦雨嫻深吸口氣,看了看漫山遍野的花朵,不服氣的說:“她花月潯的地兒,也就這麽樣。”
說完提著寶劍,朝山穀伸出走去。
如果說無花穀是人家安天堂,那一點也不為過。
七座山穀圍繞著一處低穀,形狀像極了一朵七瓣花。花心出正好是無花榭,一座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小宮殿。
住在這樣的地方,就算不是神仙,也被養的有了仙氣。
再往裏麵走,就能看見無花榭,房子的牆壁上也都長著花草,真像是神仙府邸。
秦雨嫻也是個女人,看見這些自然驚訝,不過心中更是暗自嫉妒。
她和花月潯同在主人手下,自己是天下第一門派的宮主,而她不過是個小穀主,憑什麽她爬到自己頭上?
這口惡氣她咽不下去,屬於自己的地位一定要奪回來。
等她幫主人完成任務,就將那花月潯活捉,一把火燒了她這破爛地兒!
無花榭裏有兩位女子走出,隻見她們身上穿著五彩繽紛的衣物,和花朵不交相輝映,且不豔俗。
為了避免被發現,秦雨嫻躲了起來,繞過最左邊的山頭,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落腳。
她自知形勢不利,畢竟是花月潯的地,要是她露了行蹤,被暗算也是說不定的。
無花榭從外麵看上去就像是被放大了的木屋,可裏麵卻別有洞天,結構類似於寶塔,是中空的。
房間分布在邊緣一圈,供七層,每一都是七個房間,越往上房間越小。牆壁欄杆上都是花草,看著繁雜,卻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受。
花月潯一身淡藍色衣衫,手中拿著一把金絲月牙剪刀,修剪一盆長得茂盛的鬱鬆。
隻見她不急不緩的除去殘枝敗葉,就連最微小的部分也不放過,可見她是一個十分細致有耐心的人。
一個身著五彩紗衣的女子走來,語氣不急不緩的說:“公子,她似乎有些不聽話。”
“不聽話?”花月潯玩味一笑,她的笑裏藏著危險,卻又讓人賞心悅目。
“是,差點逃走。”
花月潯放下手上的剪刀,道:“領我去看看。”
“公子,這邊走。”
她們主仆倆說話,都是那麽的慢聲細語,像是受了良好教育的貴族,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高貴感。
花月潯提著衣角走上樓梯,動作輕盈高雅,給人一種精靈的仙氣和神秘。
柳負被關在第七層,房間不大,簡單的一副桌椅,一張床。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她立刻戒備起來。
緊接著門被打開,花月潯走進來,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柳負最討厭這種笑,齊炎也會這樣的笑,給人感覺他總是高人一等,不屑、蔑視蒼生的樣子。
“柳小姐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花月潯道。
“哼,少給我裝好人。”
“這乃是我無花穀的待客之道。”
柳負看了看綁在身上的繩索,冷笑一聲:“這就是你們無花穀的待客之道?”
“柳小姐太聰明,這樣做,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夠了,你為什麽要將我抓來這裏?”
花月潯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用一種俯視蒼生的淡然表情看著她。
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請柳小姐來,自然是有原因的。”
“開門見山,我不想和你繞彎子。”
“柳小姐這麽聰明,為什麽不自己猜呢?”
“你是想要禦龍牌,對不對?”
提到禦龍牌,花月潯的臉色微微變了下,道:“在下十分欣賞聰明的人,不如我們合作吧。”
柳負靈機一動,問道:“怎麽個合作法?”
“很簡單,你幫我找到禦龍牌,我放你離開。”
“合作講究雙贏,你是贏了,我卻白忙活一場。”
“那你想怎麽樣?”
柳負挑眉一笑,道:“我要見太子。”
“太子?”
“沒錯,幫你找禦龍牌也不是不可以,我的要求是放了太子。”
花月潯走到窗邊,掐下一朵盛開的花,說:“太子安然無事。”
“我不相信,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想知道的話,就去找禦龍牌。”
說完花月潯從袖間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逼迫她吃下去。
轉身問女侍從:“齊炎到哪了?”
“明日抵達無花穀。”
花月潯點了點頭,吩咐說:“明日齊炎到達,便將她放了。”
“是,公子。”
聽花月潯這樣說,柳負才明白,自己的作用是引誘齊炎前來。
現如今她們一定做好準備抓齊炎,她一定要提前逃出去通風報信才是。
雖然齊炎那家夥不是個東西,但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自投羅網,而且還因為自己。
看了看綁在腳上的繩子,她來了個頂級難度的動作,硬是用嘴巴將繩子咬開。
手被綁在後麵,無法解開,不過有兩條腿已經夠了。撞開窗戶,用輕功悄悄飛下去。
但因為綁著雙手,無法很好的保持平衡,落地的時候還摔了一跤。幹淨的衣服沾滿了泥土,不過現在也顧及不到這些了。
趁著晚上天黑,她得趕去給齊炎通風報信。
雖然花月潯心思足夠縝密,但也沒想到她會第二次逃跑。
一邊跑邊抖動手上的繩索,慢慢的繩索鬆動了,她整個人也就自由了。
到了無花穀與外界出口的地方,她回頭看了看星空下的無花穀,心想這地方還挺美的。
月光下,很多花朵居然會發光,要不是她等著逃命,一定好好欣賞一番。
不多想,一頭紮進那條連同外麵的小密道。剛走幾步就覺得頭暈,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趁著夜幕秦雨嫻潛入無花榭,按照她白天的觀察,順利找到關著柳負的房間,卻發現裏麵沒人。
她咬牙切齒準備離開,卻正好驚動侍女,兩個掌燈的侍女,二話不說便將她生擒了。
捉到她,自然驚動了花月潯。她穿著雪白的裏衣,披散著如絲如瀑的長發走出房間,在看見秦雨嫻的一瞬間,目光變的清冷。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冷聲質問。
秦雨嫻武功不高,被兩個侍女抓著十分狼狽,回答道:“本宮來這裏,自然是為了禦龍牌。”
“如果我沒記錯,主人已經將這件事交給我來做。”
“憑什麽?這件事一直由我負責,你突然橫插一腳,是什麽意思?”
花月潯仰首,不羈一笑,道:“憑你三番五次的失敗。”
“我呸!那是我計劃好的。”
“哼。”花月潯不屑的冷哼,不再說話,她似乎真的很看不起秦雨嫻,處處蔑視。
秦雨嫻掙紮著站起來,走到花月潯身邊,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是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哦,是嗎?”她眼中閃過一抹殺意,緊接著秦雨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嘴角滲出鮮血。
隻見花月潯不急不緩的從腰間抽出一枚絲帕,擦了擦手,一臉嫌棄的扔在秦雨嫻身上。
“將她埋到後山做花肥。”
兩個侍女,一個打著燈籠,一個將秦雨嫻的屍體抗在肩上,步履輕盈的朝著後山走去。
隻見她們走到一叢紅花邊上,開始挖坑,然後將死不瞑目的秦雨嫻扔進,又用土蓋好。
柳負皺了皺眉,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股小米粥的香味傳到她鼻子裏。
定眼一看,她好像是在一個山洞裏,而且躺在一個床上,這是個有人住的山洞,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她從床上站起來,四周觀察一番,明明記得自己在通道裏暈倒了,怎麽醒來就到了這裏?
誰救了她?
“你好,請問有人嗎?”
連問幾聲,都沒個回應,她便朝洞口走去,可剛一出去迎麵就來了個人。
隻見那個衣衫有些襤褸,亂糟糟的頭發被一頂破帽子遮住,個頭不高,身形也不強壯。不看臉,根本分不清她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