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老獵戶
柳負忍住潔癖,走上前,和顏悅色的說:“老人家,我們想要去這片旱漠裏,不知道您對著旱漠可有什麽了解。”
見柳負態度還算是禮貌,老獵戶也是個熱心腸,放下獵槍,跟著一起坐下。
柳負找了一處幹枯的樹幹,從腰間抽出絲帕墊著坐下。
她的潔癖強迫症,說來有些奇怪,但凡是遇見不怎麽講衛生的人,就會變得嚴重,平時隻體現在注意幹淨上。
老獵戶看向她,等她將一係列動作做好,才開始娓娓道來。
“據說這片旱漠曾是大海,後來幹涸成了沙漠。說來也奇怪,好好的大海怎麽就成了沙漠?”
溪風從腰間掏出地圖,指著上麵的一個點,說:“老人家你可知道這地方?”
看著羊皮地圖上,赫然寫著的捕龍村三個大字,老獵戶目光似乎有閃動。
“怎麽?你們是要去這個地方?”他問。
溪風點了點頭,回答說:“我們正是要去這個地方。”
“孩子啊,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那裏不安寧啊。”
聽說不安寧,柳負似乎來勁了,追問道:“怎麽個不安寧?”
這捕龍村是在一片綠洲上建起來的,也是整個旱漠唯一有人跡的地方。
而且她在那本得來的古書上,也提到了這個村莊,既然秦雨嫻是為了禦龍牌,那麽她也一定會去那裏。
老獵戶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什麽秘密,但又不是很想說出來。
見狀,溪風也跟著追問:“老人家,我們是為救人才去那裏,還請老人家如實相告。”
“罷了罷了,都是些傳說,我說你們且聽聽就是了。”老獵戶歎了口氣,將關於捕龍村的傳說說出來。
那村莊之所以叫捕龍村,顧名思義,就是因為這片沙漠裏真的有龍存在。
而這村子年輕力壯,就負責捕龍,據說這片沙漠裏的沙龍十分多,不過都不大。
但有一條最大的,見過的人說其身體有數十丈,鱗片閃著耀眼的光芒,四個爪子十分龐大。
嘴角的兩根胡須,足足有武器鞭子那樣粗長,不過顏色確實黑色。
這些年,捕龍村的人合力捕捉了不少龍,那些體積小的,很容易被捉住。
所以這片旱漠上,龍的蹤跡越來越少了,但唯獨那條黑色老龍一直存在。
聽老獵戶這樣說,柳負不禁想起早晨的場景,那黃沙翻騰的氣勢,極有可能是那條老龍。
說了這些,老獵戶煙癮似乎上來了,抽出背上的老煙槍,填了些煙草,便開始吧嗒吧嗒的抽大煙。
青煙一縷一縷的冒出來,柳負又問:“老人家,不瞞您說,我們似乎就遇上那沙龍了。”
“哦?”老獵戶抽出嘴裏的煙槍,一臉驚訝。
直到此時,柳負他們才看清他的眼睛,眯得快成一條縫了,不過裏麵卻似乎有著歲月的智慧。
“恩,不過我們也是看見,不知這沙龍性情如何,又如何避開它?”
老獵戶搖了搖頭,說:“這倒是不用,他們怕人,加上他們知曉人的氣味,故會避而遠之。”
“至於你們今天看見,那也是巧合,要知道那捕龍村的人,有的一輩子都看不見呢。”
“當真?”
“不假,你們若是真有事非去不可,那就放著膽子走,這百十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看得見龍的。”
聽老獵戶這樣說,柳負心情平靜很多。
想想就算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很多事情也都是未知的。既然這樣,那就勇敢些,不要被這些傳說謠言嚇退了去了。
老獵戶的煙癮很大,不一會就將一爐煙草抽完了,又上了一爐繼續抽。
“年輕人你們要是想去捕龍村,那要儲備很多糧食,這一路起碼有七八頭十天的路途。”
這麽多天?柳負皺眉,通過地圖來看,這應該四天路程。加上她和溪風腳力好,還會更快一些。
“並非你們想的那樣簡單,這旱漠中常有大風阻礙行程,不過最長不過十天,就能到。”
聽老獵戶這樣說,柳負準備回去儲備一些糧食。
為了保證安全,齊炎的侍衛也都紛紛現身,同他一起穿越旱漠。
一路上,他不斷尋找柳負的影子,希望能將她找到,一路同行。
進了沙漠,柳負雇的那些暗衛便不願意前往了,隻剩下太子府派出的那些。
這真不是個好消息,這大沙漠的也不需要什麽暗衛隱藏的。
柳負便讓大家一起趕路。等到了捕龍村,再讓他們藏起來。
又過了兩日,慕容垂便準備動身前往旱漠,遲肯定是遲了。
等了這麽多日,主要是等皇上詔書,若是他不同意齊熙在外,斷然還是要將人送回去的。
寒墨羽親自將小侄女送到城外,若不是他不聞世事,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慕容垂帶著侍衛兩人,齊熙以及心悅兩個女眷,一路上倒也沒出什麽叉子,安全抵達旱漠邊界。
他們到時也是傍晚,理所應當的在客棧住下。
這是齊熙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在外露宿,興奮簡直要衝昏了她的頭腦。
她和大家印象中的公主,十分不一樣,雖然看著嬌氣,實際不然。
不但和大家侍衛一起同吃同住,再艱苦的環境也不抱怨,每天都是笑嘻嘻的。
見她這樣,慕容垂心中欣慰,也心疼。
看著客棧前兩個紅通通的打燈籠,齊熙腦海中突然冒出華燈初上四個字。
“華燈初上,夜未央。”她喃喃自語。
慕容垂上前與之並肩,輕問:“嘀咕些什麽呢?”
齊熙轉臉看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回答說:“華燈初上夜未央,想當初與將軍相見,便是在燈火闌珊處。”
齊熙含羞的笑了笑。
一眾人進了客棧,光是看外表,掌櫃的就知道一行人身份不凡,立刻好酒好菜招待著。
為了不委屈齊熙,慕容垂讓老板將所有最好的菜色都上了。
可這鄉野之味,終不能和皇宮山珍海味相提並論,就連他自己也知道其中差別。
不過齊熙並不講究這些,雖說她嘴饞,但隻要和慕容垂在一起,就算是啃饅頭也是好的。
吃飽了,心悅已經讓小二將洗澡水什麽都備好了。這一路上,她可沒少心疼自家公主。
都有些後悔讓公主和慕容垂一起來了,他一個大男人什麽苦都能吃,可公主呢?
慕容垂將齊熙送到門口,便沒再向前,心悅攙著她進去。
剛一進門,齊熙的五官便開始扭曲一起,走到椅子上坐下,將腳上的鞋子甩掉。
“公主您這是怎麽了?”心悅關切的問。
“嘶……”齊熙嘴裏倒吸著涼氣,忍住腳上的痛楚說:“有沒有金瘡藥。”
“沒有,怎麽,小姐受傷了?”
“沒什麽,就是腳底有些痛。”
聽她這樣說,心悅連忙蹲下檢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隻見整個腳底幾乎全被磨破了,襪子合著血水粘在上麵,看著就痛。
“公主!您怎麽傷的這麽重!”
心悅直接吼了出來,齊熙連忙將她抱在懷裏,捂住嘴巴。
“小聲,小聲,將軍就住在對麵,要是被聽見了怎辦?!!”
心悅立刻壓低聲音,小聲說:“公主,您傷的這麽重,就應該讓慕容將軍知道!”
“不許說!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把你扔下!”齊熙本著臉,威脅說。
齊熙抱著自己的腿看了看,自己看的都有些不忍心。
“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吃再多的苦我都願意。”說著,齊熙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心悅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公主這是陷的太深了,希望將軍不要辜負她才是。
“好吧,那奴婢不說,先服侍公主洗澡,回頭去找將軍要些金瘡藥。心悅會說是自己要用。”
“好,這樣可以,注意言辭,記得放聰明些。”
“知道了。”
伺候齊熙洗澡後,心悅靈機一動,為何不去找掌櫃的拿藥,想必他一定是有的。
不過她拿藥的經過,正好被慕容垂聽見了。他這般聰明,第一個便猜到是齊熙受傷了。
心悅拿了藥,偷偷摸摸像是做賊一樣回了房間,趕緊就給齊熙敷上了。
齊熙一咬牙一跺腳,說:“啊……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