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指明路
佛柔似乎明白皇上疑惑什麽,便又繼續開口道:“這四處地會有太子的線索,皇上派王爺繼續尋找即可。”
“謝尊者指點迷津,隻是炎兒他也下落不明。”
“哈哈,皇上不用擔心,依老朽說的做就是。”說著佛柔嗬嗬笑起來。
有了這句話,皇上也是放心不少,既然尊者已經指出明路,隻需要按部就班來走就行。
天徹底黑了,不過那片烏雲依舊沒有散去,不過還是有星光穿過它,今夜的天空還不算陰霾。
柳負將房門緊鎖,姿勢很不淑女的坐在案桌前,麵前放著玉牌,從狐狸那裏得來的古書,還有從那男人身上搜來的書信。
隻見她對著三樣東西皺著眉頭。
這也太巧了,信上提到的孤燁城,居然和古書上藏玉牌的地方相同。
得到的古書上,不但交待了玉牌有七枚,還說了每一塊在什麽地方,其中就有這孤燁城。
不過書是不完整的,最後三頁都被撕了,也就是說現在隻知道五枚玉牌的下落。
那最後一頁應該是交待玉牌是怎麽使用的,但也被撕了。
孤燁城,旱漠,無花穀、撫仙湖,湖底洞,這是書上記載藏玉牌的五個地方。
這湖底洞,她去過,玉牌也拿來了。現在她手上有兩枚,一枚在齊炎身上,加上剩下四處藏著的玉牌正好七個。
不知道集齊這七枚玉牌有什麽用處,出於好奇和預感,柳負還是決定將它們集齊,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太子下落。
既然信和書都指向孤燁城,那麽她就去一探究竟!明日出發!
“小蠻這個給你,還有一些必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溫子苑將一個錦盒交給柳負,隨即又讓丫鬟將包袱交給溪風。
柳負不解:“姐姐,這是何物?”
“這是父皇禦賜給太子爺的令牌,可隨處調兵,帶著說不定會用上。”
“這個太貴重了,放在我這恐怕不合適。”
溫子苑搖了搖頭,道:“救出太子爺最重要。”
說完她又轉臉對溪風道:“這次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小姐,若是再出現上次的事,本太子妃定不饒你!”
“是,太子妃!”
因上次玉觴宮的事,溪風沒少受懲罰,為了這事還是第一次見溫子苑怒成那般模樣。
柳負斜眼瞅了瞅溪風,說:“不是他的錯,上次是我疏忽了。”
溫子苑拉著她的手,說:“沒保護好你,那就是他的錯。”
柳負無奈的聳了聳肩。
太子府門前,柳負伸手摸了摸胯下的棗紅馬,讓溫子苑放心後,便和溪風走了。
她是個不怎麽喜歡煽情的人,所以這樣送別的場麵,幹淨利索,無需多言。
在來之前,柳負特意查了孤燁城,沒想到關於這座城,還有段淒美的愛情故事。
故事關於齊天國的第三任君主齊燁,那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不過這樣的故事,時間越長,越能牽動思緒。
齊燁是位卓越的君主,文武雙全、麵容俊美,沒有女人能逃過他的微笑。據說他在位時期,不但將齊天國的疆土擴展到最大,還讓經濟空前的繁榮。
偏偏這樣有才能有顏值的皇帝,還是位癡情種子,一生隻愛一個女人。
書上對那位女子描述不多,不過也不難看出,確實是位讓人難以忘懷的奇女子。
可對於一位君王來說,愛可以隻給一個女人,但人不行。後宮佳麗三千是皇帝的標配,就算他不要,這些也不能少。
而那位女子要的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愛人,讓她內心十分受折磨。
最後,她還是丟下齊燁和兩人的孩子離開了。
心愛女子的離開,讓齊燁失去所有原動力,為了等愛人回來,他放棄了皇位,帶著兩人的孩子退居孤燁城,希望能等回心愛的女子。
原本那也不叫孤燁城,是齊燁後來改的,希望能讓女子知道他在等她。可那女子始終沒有出現,齊燁臨死前也沒見過她。
齊燁死後有個交代,那就是孤燁城隸屬於齊天國,但永不受皇權管轄。在這裏沒有官吏,隻有城主,百姓無需賦稅徭役,成了一座真正的天堂城。
城主由齊燁與心愛女子的孩子繼承,說起來城主與皇室同脈,隻不過時間長了,血緣不再那般親了。
停在城門前,柳負看了看身邊的溪風,又看了看城門。
孤燁城的城牆不高,也不落敗,但一看就是經曆霜雪風雨的。城門口沒有官吏把守,任何人自由進出。
進城之後,又是一番景象,小橋流水,不管是住房還是商鋪,都十分樸素簡單。
街道邊上,十步一商鋪,一步一盆栽,天空湛藍,這裏的陽光都要比別處慵懶一些。
這無法和京城的繁榮相比,但卻是另一番舒適模樣。有人喜歡大城的繁華,而有人喜歡小城的安逸。
“你覺得二皇子會將太子爺藏在這裏嗎?”柳負忍不住問。
因為她覺得這座城簡直太安逸,太美好了,就像古文中的大同社會,又或者是西方文學中的烏托邦。
這裏不應該牽扯任何陰謀,就像眼中容不得任何一點沙子。
但凡是個人,都不會想在這裏作奸犯科,來破壞這副美好安逸的畫卷。
溪風似乎也被這裏的氣氛所感染,嚴肅的表情也舒緩了些,回答說:“屬下不知,不過越是看似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
柳負深吸口氣,點了點頭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
兩人在城中轉了一圈,找了一家環境十分清幽的客棧住下。
因為這座城與外界的交流不多,所以城中的客棧也不多。
客棧的掌櫃是個女人,雖然慵慵懶懶的,但十分熱情,就像對家人一樣對來住店的客人。
安排好房間後,柳負便將大門緊閉,半靠在床頭,對著手中的玉牌發呆。
想到書中被撕去的三頁,一頁應該是記錄太子手上玉牌從何而來,一頁應該是記錄齊炎的玉牌是從何而來。
而那最後一頁,也是最重要的一頁,到底說了些什麽?
聽見敲門聲,她連忙將東西收起來,對門外喊道:“進來。”
下一秒溪風走進來,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屬下準備出去打探打探情況。”
柳負歪臉想了想,說:“吃個飯再去。”
她發現溪風有點太苗條了,精瘦精瘦的,應該多吃點,長些肉,這樣比較有安全感,也好找對象。
聽柳負這樣說,溪風先是愣了下,隨即臉上露出類似於柔情的東西,然後提著劍出去了。
他一走柳負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饅頭,坐回床邊,對著玉牌古思冥想。這玉牌是古玉沒錯,可到底代表什麽呢?
這孤燁城入夜就安靜了,似乎連鳥鳴的聲音都沒,柳負走到臨街的窗邊推開窗子,發現大街上已經漆黑一片了。
嗬,感情這孤燁城的人都有個好習慣,早睡早起。
這才幾點,就都關燈睡了,要是擱在京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漆黑的夜晚,一輪彎彎的圓月掛在天邊,星星的光芒被隱去了,隻剩下月亮在空中獨處。
風起了,遠處高大灌木的影子緩緩搖動,柳負情不自禁在窗邊坐下,對著夜幕發呆。
沒有目標的人生是不求上進的,沒有事做的生活是碌碌無為的,她本沒有來這裏以身犯險的理由。
為子苑找老公一是報恩,二是為自己的生活找點事做,而玉牌的事,那就當做人生目標吧,人總是要為什麽而活的。
“駕!駕!駕!”
正當柳負呆發的深沉時,一陣馬蹄聲傳進她的耳朵,俯首看去,街道上居然有兩人騎馬而過。
一人寶藍衣衫,一人青灰長褂,她向來眼尖,一眼就認出那是齊炎。
嘿!這家夥不是應該在地牢裏,怎麽出現在這?感情是齊承澤派人找到了他?如果是這樣,那段子晨是不是有危險?
想到這裏,柳負毫不猶豫追上馬蹄聲,靜謐如海的夜空中,她像一條靈活的魚兒,在房屋瓦簷間穿梭。
和她一樣,齊炎也是帶了名隨從,其餘的都是輕裝上陣。
隻不過讓疑惑的是,他是怎麽逃出來的,又是怎麽找來這裏的?
噠噠的馬蹄聲,在這樣的夜裏,顯的格外清脆,直到城主府邸門前,馬兒才停止腳步。
齊炎翻身下馬,身手迅速矯健,微風帶起衣袍,加上那張臉,帥氣的不可描述。
隨從跟著下馬,快步上了台階敲門。
柳負躲在不遠處的房頂上,心想齊炎來找城主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都是齊家人。
隻不過他神出鬼沒的來這裏,隻比自己晚了那麽幾個時辰,這件事就有些令人費解了。
算了,不管了,先跟進去看看,說不定太子就是他們夥同孤燁城主抓起來的。
這城主府,看上去倒沒什麽特別,隻不過進去後卻是別有洞天。
隻見處處都是飄逸的紗幔,玉池流水,無論品種再稀缺的花草,在這裏都能看見影子。
雖然是晚上,但整個府上燈火通明。
每隔三步,腳下都會有一隻橢圓形的燈籠,裏麵閃動著燭火,照亮腳下的路。
衣食住行是一個人品行的反應,住在這樣的地兒,想必那城主也是高雅之人。
用現代話說,就是生活精致,講究生活品質的。
齊炎似乎對這裏十分熟悉,他修長的身影在回環的白石小路上穿梭,沒一會便過了前堂,去了正廳。
柳負躲在暗處,若不是這府中下人不多,她定是很容易就被發現,因為這裏光線充足。
正廳寬闊而敞亮,門、窗、桌、屏風皆為雅黃色,沒有台階,一抬腳便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