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賊能編
果然窮怕富,富怕官,早知道就應該向官場發展,而不是一味的埋頭賺錢。
相比於他的驚慌失措,柳負要鎮定許多,撣了撣方才穿過花叢而粘在衣服上的花瓣,臨危不懼的說:“讓本小姐去會會,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你行嗎?”段子晨不放心的問。
“放心,快躲起來,我去開門了,不然大門敲通了都。”
說著柳負將兩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毫無不畏懼的走到大門前。剛一推開門栓,門就被外麵人推開。
“這麽急,去趕死麽?”她在心中自言自語道,但表麵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為首的官兵,正是齊炎的手下,因為信任,所以才將這樣重要的事交給他。
柳負不急不躁,不畏不懼,先是抬手行了個禮,接著說道:“不知官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那官人上下打量一番,心想這個男人長的好生秀氣,英眉杏眼,俏鼻粉唇,若不是那眉間眼角的那股英氣,真被認作是個女人了。
“請問這可有這個人?”說著將一張畫像攤開。
幸好那天談話間沒透露段子晨名字,不然想要找到人就更容易了。
隻見柳負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皺眉仔細打量畫卷,然後回答說:“見過。”
“哦?”官人大喜。
隻見柳負又跟著搖了搖頭,回答說:“隻是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哪個?什麽意思,說清楚些!”
柳負點頭哈腰,裝作一副十分恭順的模樣,還將官人請了進去,好茶奉上。
一切安排妥當,她才開始將編好的故事娓娓道來。
“不瞞官爺,小的確實見過畫上人,隻不過小的看見的是兩個人,雙胞胎容貌相似。”
“雙胞胎?”官人一聽皺眉皺的能夾死蒼蠅。
“沒錯,是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昨天還是我這宅子的主人,可是昨天之後,小人便不知其去處了。”柳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說的有理有據。
官人一聽,更加愁眉苦臉了,隻恨來遲一步。
柳負不動聲色打量官人的神情,暗自偷笑,心想齊承澤看本小姐這次和你怎麽兜圈子。
隻見那官人將畫朝著桌子上使勁一放,看著柳負再問:“那你可有什麽辦法,查到此人下落?”
“這個小人還真沒有,不過小人聽聞,是那兄弟犯了什麽事,連夜將宅子賣了,逃回老家了。”
“逃回老家?那你可知他老家在何地?”
柳負為難的搖了搖頭,回答說:“這個小人不知,小的也是聽聞小道消息,隻是拿地契時,和兄弟兩人打了個照麵。”
說完,官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答說:“既然這樣,還請你和我們走一趟,說明情況。”
一聽,柳負撲通一聲跪下,說:“官爺,您可不能抓小的,小的知道的可都是說了啊。”
那副樣子,可真是絕了,活像一個膽小怕死的小人物,這演技,直逼趙麗穎。
見她這樣,官人嘴角閃過一絲嘲笑,心想到底是膽小怕死,不過是拉他去和王爺說明情況,嚇的都要尿褲子了。
“放心,隻是說明情況,你又沒有犯事,本官爺沒有理由抓你。”
“官爺可是說話算話,既然這般,小人便和官爺走一趟。”
段子晨在後堂聽的清清楚楚,心想這個柳小蠻也是夠了,齊承澤惹上她,就算不重傷也掉一層皮。
跟著官爺去了王府,柳負一路上睜大眼睛,記住走過的路,迅速在腦海中繪畫出一副地形圖。齊承澤等著吧,別怪我讓你府上不得安寧。
就在經過花園的時候,一聲軟軟糯糯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裏,原來是那個小家夥。
果不其然,隻見丫鬟婆子簇擁著柳燁羽從合歡深處走來。小不點似乎十分喜歡合歡花,趁著花季,每天都要來園子裏玩一會。
柳負忍不住的朝那個小家夥看了兩眼,回想起那天在青樓,小色魔流口水的樣子。心想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基因是遺傳的,都不是個好東西。
“站住!你們是做什麽的?”柳燁羽喊住官爺他們,雖然腿短但還是邁著王者的步伐走過來。
官爺連忙行禮道:“卑職見過小王爺。”
柳負不禁皺眉,心想怎麽是小王爺,不過也沒多想便一翻而過。
柳燁羽學著齊炎,一手端在腰間,一手垂在身側,像個小大人一樣,掃過眾人,目光在柳負身上微微停留一下便收了回去。
“這是什麽人?父王不是說閑雜人不許經過花園嗎?”他冷著聲音說。
柳負氣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小家夥還真會擺譜,這才多大,就把自己太當回事,長大還得了,要好好治。
“回小王爺,這人是王爺讓帶來的。”官人回答,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硬是在個小娃娃前少了男人的威嚴。
“對,小人是王爺找來的。”柳負跟著回答,演戲演全套,她現在是入戲太深了。
聽說是父王找的,柳燁羽便不再多說,拽著小短腿跑到官人麵前,拉了拉他的衣服說:“你抱著我,帶著這個小男人一起見父皇。”
小男人?!柳負差點沒一巴掌扇過去,保準那個小家夥不敢再作威作福。
官人聽聞,立刻將柳燁羽抱在懷裏,說:“屬下這就帶小王爺去見王爺。”
這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這個小不點的重要,那可是王爺的心尖子肺葉子,所以沒人敢怠慢。
柳負暗自撇了撇嘴,將怨氣全都花在如何想辦法整這對無恥父子身上。
齊炎端坐在案桌前,麵前攤著一副畫卷,手間停著一支沾了朱砂的毛筆,此時他正在為畫中女子畫唇。隻見他一聲淡藍色對襟長袍,俊逸的麵容比那腰間的流蘇白玉還要搶眼。
他這樣全神貫注,眉目深情的作畫,簡直太迷人了!直到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才停筆。
門剛推開,柳燁羽便小跑過去,像體操跳馬一樣竄到齊炎身上。齊炎一把接住他抱在懷裏,來到那官人麵前。
“參見王爺,屬下查證畫中人下落,隻可惜晚了一步。”
齊炎道:“晚了是何意?”
見狀,柳負縮著身體上前一步,先是行了個禮,然後將編好的故事娓娓道來。
“哦?你是說那對兄弟離開京城了?”
“沒錯,沒錯,據小的所知是這樣,隻是不知道是否屬實。”柳負將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齊炎輕歎口氣,道:“將人帶下去。”
等人走了,柳燁羽才開始說話,方才他父王說話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十分乖巧的聽著,著實討人喜歡。
“父王,是不是找娘親的線索斷了?”
齊炎微微揚起嘴角,摸了摸小家夥的臉頰,回答說:“放心,一定會找到。”
線索不線索談不上,隻不過是他內心的預感猜測吧。而且他還能預感到和小蠻重逢的日子不遠了。
“父王,你說娘親是不是將我們忘了?”
“羽兒何出此言?”
“那為什麽這麽長時間,娘親都不來找我們呢?”
“或許是娘親有事耽擱了。”
“可是有什麽事比看見羽兒和父王還重要的呢?你說娘親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
齊炎目光緊了緊,回答說:“不會的,她一定會回來的。”就算抓也要抓回來,那個女人想丟下他們父子就這樣走了?不可能!
柳負被送出王府,那位官爺倒是客氣,說是麻煩她跑一趟。
“哼!下人都比那兩個家夥懂禮貌。”她自言自語的說。
太子府中,齊玉景正陪溫子苑在花園中吟詩作賦。一個是齊天國有名的才子,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好一對才子佳人。
就齊玉景為人來說,將來一定是位仁君,對妻子溫柔備至體貼入微,對臣民也是懷著人仁愛之心。其實當初皇上封他做太子,也是看中其這方麵的品質。
相較而言,二皇子齊承澤則要鐵石心腸許多,做事冷靜,隻在乎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這一點斷然不夠一個明君的要求。
“太子殿下,不知小蠻的事進展如何?”溫子苑關心的問,這些天她每天都要問一次。
齊玉景握住她的手,溫柔耐心的解釋說:“子苑莫要著急,翻案之事還要擱置一段時間,等這件事時過境遷,那時才是時機。”
“可是小蠻她平白被冤枉這麽長時間,我是於心不忍。”
“那也是沒法子,如今這是父皇的意思,我斷然不能違背。”
聽他這樣說,溫子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好了,我答應子苑,一定還柳負她一個清白,之後也會給她安排一個身份。”
“謝謝太子殿下,父皇他未免也太……”
“這件事父皇也是為國家著想,如今國庫空虛,邊境強敵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有大量銀子入庫,那是一件好事。”齊玉景解釋說,他雖仁義,但也懂朝堂規則,隻不過這樣的事他不做罷了。
子苑抬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陌生,問:“若是他日太子殿下得繼大統,也會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