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希望與絕望
弓箭手和跟著雷耶克的團員們沒想到自己的團長會在這種時候失控。
羅納則是已經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當監獄廣場上其他人的目光注視向這裏時,他已經明白耶夫爾克之蛇的名聲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被毀掉了。
“科亞,趁這個時間快去吧。”羅納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去…去什麽?”但那位弓箭手的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僵硬,羅納是第一次看見這位平常有些煩人的弓箭手這種模樣。
“你不是要那位霜精靈歌手的簽名麽?難道現在不用了?”
“請稱呼泰琳小姐!”弓箭手高聲反駁著說。
喬修和希裏在遠處注視著耶夫爾克之蛇的團員們互動。
嘉洛莉在這時也很落落大方的來到了雷耶克的麵前,雖然是一次麵向粉絲的友好交流,西澤太太也帶著自己的護衛來到了嘉洛莉的身側以往意外。
“他們真的是世界上最強的傭兵?”
希裏忍不住小聲的在喬修耳邊問。
“年輕人確實是這樣的。”
喬修覺得如果自己所仰慕的偶像就在麵前的話,可能也無法維持淡定。
“但蛇會喜歡電影讓我很驚詫。”
這一句話是站在喬修麵前的西澤太太說的。
雷耶克脫下了手上的腕甲希望嘉洛莉能在上麵簽名,西澤太太在默許的同時有一種無法理解的奇怪。
“傭兵也是人類,西澤夫人我和你說過,電影的門檻比舞台劇低的太多,這可是誰都能欣賞的藝術。”
喬修在留下了這一句話之後,喬修直接帶著泰琳和希裏來到了雷耶克身後的那些團員麵前。
“您好,我名為羅納。”
那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很有禮貌的向喬修介紹了自己,至於那名弓箭手倒是已經躲到了另一側,感覺泰琳對她而言就像是什麽瘟疫一樣。
“如您所見,我們團裏的那個孩子是泰琳小姐忠實的…仰慕者,我每天睡覺的時候都能聽見他在循環泰琳小姐的歌曲。”
名為羅納的團員毫不留情的抖露出了弓箭手的黑曆史。
“羅納你這個混蛋亂說什麽!小心我現在……”弓箭手在遠處叫囂還沒多久,當羅納拿出了一枚漆黑的原晶石之後,他的聲音立刻像是卡殼一樣消失了。
“泰琳小姐的唱片!什麽時候!”
弓箭手搜索了一下自己全身,果然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唱片已經不見了。
“雖然很冒昧,如果可以的話,能否請泰琳小姐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羅納雖然不追星,但生活在諾蘭,他必須要關注這個興起的娛樂圈。
他在施法者論壇上得知明星們簽名對於任何一位崇拜者而言,完全可以稱得上屬於聖物一類的存在。
“這個當然沒問題。”泰琳也很大方的接過了原晶石,而希裏扔給了她一支隨身攜帶的銘文筆。
這種筆是施法者用來繪製魔法陣用的。
泰琳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為此這位精靈姑娘甚至還苦練過一段時間的字跡。
現在已經能在唱片石上寫出一行漂亮的名字了。
“沒想到多了這一行字,這枚原晶石的價格能翻十倍,不對…從施法者論壇的報價來看應該是一百倍吧。”
羅納接過了泰琳的簽名唱片之後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
“你敢賣掉我就把你的書都燒了!”弓箭手依然在後麵叫囂著。
這一互動倒是讓泰琳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一瞬間彌漫著的火藥味消失不見。
“好了,這算是歡迎諸位的一個小小禮物。”
喬修見雷耶克那邊也已經問候結束,拍了拍自己的手,讓耶夫爾克之蛇成員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我要的東西你們帶了嗎?”喬修問。
“諾蘭附近沒有什麽太強的魔獸,所以我們選擇了地底礦山的異種黑炎狼。”羅納將手中錄製好了的影像交給了喬修:“目前已經有不少施法者遭受到了它的襲擊。”
羅納的這一句話在提醒那位黑炎狼是有多麽的危險,這也是傭兵交涉時常用的手段。
“這還真是可怕。”
喬修往裏麵輸入了魔力,對準了肖申克監獄的圍牆將畫麵投影了出來。
‘已經開始拍了嗎?’
‘滾開!科亞!’
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意外,羅納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不過接下來的畫麵足以讓在場所有的耶夫爾克之蛇團員挺直腰板。
因為他們證明了耶夫爾克之蛇是世界最強的傭兵團……用武力。
“畫麵竟然沒有搖晃,作為初學者來說確實很優秀。”喬修注視著原晶石中所投影的畫麵。
應該是位於諾蘭地底深層的某處熔岩地脈,光是四處噴湧出的演講就在告訴觀眾‘這裏很危險’。
畫麵之中那隻正在發出咆哮的黑色巨狼,光是那接近三十多米長的體型就足夠讓膽怯的冒險者逃離了。
可惜的是耶夫爾克之蛇的團員們麵前,那隻巨狼也就在發現他們的瞬間發出了一聲咆哮,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喬修第一眼看見的一個畫麵是一個女人躍入了高空,然後一拳重擊在了那隻巨狼的頭上,地麵瞬間崩裂開來,那隻巨狼已經有些站不穩的跡象。
“感覺像是一群穿著畢業裝的人去刷新手村的BOSS。”希裏在旁邊發表了感想說。
“這種等級的魔獸無法對蛇造成威脅。”羅納臉上帶著一種勝券在握的表情。
這場狩獵僅有二十分鍾左右,當那隻巨狼倒在地上一命嗚呼,所有狩獵成員在畫麵前照了一張合照之後,這次影像就已經宣告結束。
“如何,喬修·亞諾羅德先生?”羅納自認為這次記錄已經展現出了耶夫爾克之蛇的強大。
“嗯……”喬修在沉思了片刻之後給予了他們答案“不合格。”
這一幹脆利落的回複,讓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
“您所指的不合格是指那一方麵?”他問。
“所有都不合格。”喬修聳了聳肩告訴了他一個噩耗。
“忍住,忍住,你可不能在泰琳小姐麵前發火。”弓箭手跑到了羅納耳邊反複的囑咐說。
但這好像刺激他變得更加氣憤了,畢竟自己和朋友所努力的成果被人全盤給否定,換誰都沒辦法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好在他隻是深呼吸了一下就讓自己內心起伏的情緒平息了下來。
“能否給我一個理由,喬修先生。”他說。
“你是這次視頻的錄製者?”
喬修看著他,從剛才的溝通中,喬修能看出他是耶夫爾克之蛇管理內務一類的人。
“正是。”
“如果這個視頻打上什麽‘諾蘭地底熔岩地區黑炎狼速通視頻的話’發到魔網視界上應該會大受歡迎,你們可以嚐試一下這麽做,我也支持,但我不打算在諾蘭電視台上播放這東西。”
喬修說到這裏之後將記錄重新播放了一次,將畫麵定格在了那隻黑炎狼最初發出咆哮的那一幕。
“諸位‘蛇’們,我記得我當初委托給你們…是希望你們能製作出一個偏教育的視頻。”喬修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雷耶克,他也表示認可的點了點頭。
“但看完了這份記錄之後,我對於黑炎狼完全不了解,它的生活習性是什麽?喜歡什麽樣的食物?還有棲息地一類的,可能唯一了解的就是它的攻擊方式了。”
這一瞬間羅納也沉默了,他完全愣在了那裏。
“這算是一次試水,你們不知道該怎麽製作也是理所當然的。”喬修找了一根木棍在地上開始畫了起來:“我給予你們的建議就是,如果你們要狩獵一種魔物,你們在將它殺死或者捕獲前,可以花一段時間潛伏在它的周圍,拍攝它的日常,然後再配上相關的解說,同時周圍碰見的一些煉金素材也能提到……”
“這不就是《動物世界》嗎?等等,如果拍魔獸的話,不就可以叫《魔獸世界》咯?”旁邊圍觀的希裏突然說。
“希裏…這個冷笑話不好笑。”喬修說到了這裏看向了雷耶克身後的團員們:“如果你們覺得麻煩的話,還有另一種建議,那就是讓一位求生經驗豐富的團員孤身待在某個森林或者地底山脈之中,全程拍攝他是如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來的,我暫時將其命名為《荒野求生》。”
“我以為這是一份很簡單的差事。”羅納在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苦笑。
“並不簡單,但足夠讓你們過上另一種生活,另一種更好的生活。”喬修將樹枝扔到了一旁說:“或許你們今後會和泰琳她一樣出名,當然我指的不是惡名,而是美名。”
羅納沒有說話,他將目光看向了雷耶克,他隻是一位交涉者,真正做出決定的是這位團長。
“我們會再嚐試一次的。”雷耶克在說完了這一句話之後,帶著自己的團員們準備轉身離開這裏。
“等一下!”
喬修卻喊出了他們,當雷耶克回頭的時候,喬修將那枚記錄了他們狩獵的影像扔給了雷耶克。
“把這個發到魔網視界上吧,就按照我說的取個‘黑炎狼速通’一類的名字,你們能靠這個賺到一筆錢,還有名聲!”
雷耶克點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的帶著團員們走出了肖申克監獄。
“團長,如果按照喬修·亞諾羅德所說的方式去狩獵,我們需要消耗比以往長兩倍,甚至三倍的時間。”
“是四倍。”雷耶克看著手中的記錄水晶說:“或者五倍,下一次…我們要將獵物的生態完全記錄下來,它的行蹤,所會的魔法,甚至幼崽的出生……”
“這…團長,蛇目前已經等不了這麽久了,我們還是先接一個任務……”羅納想要提醒雷耶克,耶夫爾克之蛇的財政正在吃緊。
“我們手上不正拿著寶藏嗎?魔網的價值你比我更清楚。”
雷耶克舉了舉手上的原晶石,而羅納也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有著泰琳簽名的唱片石。
“我明白了。”羅納推了推眼鏡說。
“喂!還給我!你可別想要把那個賣掉!”弓箭手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了有些不妙。
………………
聖城,大教堂的地下。
彌賽踩著地麵上的血跡來到了地底的最深處。
這裏是原異端審判庭的所在地。
聖潔的大教堂地底本不應該有這麽汙穢不堪的場所,可就算審判庭被清除掉了,這裏也沒有被拆除。
彌賽所站著的地方是審判庭用來關押罪人的拷問室,也是一處監牢。
在這裏…她看見了被赫蘿莉亞所抓來的審判者,曾經聖教之國的主教柯伯勒。
彌賽年幼時見過這位主教最巔峰的時期,他是聖教軍第三軍團的軍團長,身著銀白色的鎧甲統領著上千聖教軍。
但如今卻蜷縮在滿是淤泥的地牢角落,身體幹枯得像是一個過了百歲的老人。
彌賽看著這一幕非常的不忍,但她卻提醒著自己…再像當初那樣天真行事,害死的可能就不隻有她自己,還有…整個聖城的人民。
“柯伯勒老師。”彌賽走到了監牢的旁邊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好像有了點反應,渙散的雙眼看向了彌賽。
“異端審判庭要將這座城市的人都殺死是真的嗎?”彌賽的詢問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老師,如果真有這麽可怕的事情,過去的您應該站出來阻止!現在也還來得及……”彌賽有些焦急的說。
“阻止?來得及?”
終於一直沉默的柯伯勒開口了,他又一次發出了癲狂的笑容。
“沒有人能阻止,什麽都來不及,無論是我,還是你們…都被那家夥給死死抓住了,沒有誰能夠逃離,想都別想,這座城市所有人都活不了多久。”
他的聲音中也充滿了癲狂的意味,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開始在地上掙紮了起來。
“老師!”
彌賽正準備做些什麽,但對方卻依然在笑,笑聲之中透露著一種絕望。
當他的症狀逐漸減輕的時候,再次靠在了監牢的牆壁之上,望著天花板。
他的眼神讓彌賽發怵,那種絕望與空洞混雜在一起,對自己的未來已經完全失去了希望的眼神。
彌賽再次與他對話試圖喚醒對方時卻沒有任何作用,最終彌賽隻能無奈的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