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艾葉是粗鄙之物？
廟裏，衙役有序地擺放著供品。
供品擺好以後，黎墨晉站在最前麵，隨後是衙門裏的人按品級而站，再往後是富商豪紳。
在廟祝的主持下，祭拜土地神的儀式開始了，眾人安靜了下來。
黎墨晉帶著眾人上香，祭酒。
本想觀看這一幕的顧錦繡隻能看到烏泱泱的人群，壓根看不了裏麵的情況，覺得沒有意思，她就跳下牛車。
想著，輪到他們平頭百姓上香的時間還早著，於是拿出來一本書悠閑的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場麵再次變得喧嘩了起來。
“快快，我們趕緊去排隊，晚了就領不到肉了。”
“我剛剛看到了縣令那裏的是一頭肥羊，黃家的是一頭小肥豬……”
“你還在墨跡，趕緊排隊吧。”
“……”
顧錦繡抬起頭看著路過的人嘰嘰喳喳地說著，知道祭祀已經結束，瞧了一眼擁擠的人群，微微搖頭，對去排隊領肉之事，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餘光看到何氏和高氏母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顧錦繡趕忙道“娘你們就別去了，要是想吃我改日去縣城買。”
現在家裏有生意，家裏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何氏道“這個肉不一樣。這個肉可是第一批供品，最先入了土地神的眼，吃了之後，能帶來好運，更何況這還是縣令給的！去年你大伯娘可是在村中嘚瑟了許久。”
這下顧錦繡明白了，何氏哪是要吃肉，分明在與李氏攀比！
瞧著有些可愛的何氏，顧錦繡沒有點明，笑著道“娘，我去排隊，你帶著高玲兒去祭拜土地神，高氏守著攤子。”
她可不能讓何氏去，擁擠的人群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顧錦繡剛要離去，就被何氏拉住了。
見到亂糟糟的人群，有人破口大罵，有人在尋找孩子……何氏還眼尖地看到一人在偷東西，害怕顧錦繡受傷，不放心地道“錦皓，要不我們不用了？”
顧錦繡挑挑眉，“娘，你想清楚了不要的話，過一會子就沒了？”
剛剛她可是發現了，有些人可是一家子分開排隊，運氣好，一家子都能得到肉，有些人排過一次隊，把肉藏起來後又去一次，有些人插隊……瞧瞧這場麵，這麽多人，那點東西可不夠分！
顧錦繡母女正在商量著要不要去，一旁的婦人幾乎要給這對“母子”一個大白眼，有這討論的功夫，或許已經搶到肉了。
要不是她要看守攤子，也跟著去搶肉了。
她家可是隔一段時間沒有沾肉味了！
唉，她以為這裏會像往年那般，縣令不會來這裏，而黃家和高家吝嗇得很，大半的肉都被自家的小廝給拿了，他們這些人根本搶不到肉！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應該把媳婦帶上了。
在婦人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時，何氏做出了決定。
她不要拿巴掌大的肉了。
她趁著眾人在排隊分肉的時候，帶著高氏和高玲兒去上香了。
而顧錦繡看著絡繹不絕的香客，沒有去上香，她覺得掙錢來得劃算！
雖然很多人去排隊領肉，但是也有人不稀罕的。
想至此，顧錦繡開始吆喝賣艾葉粑粑。
她的吆喝聲雖然淹沒在喧鬧的人群中，仍然吸引來了客人，不過也吸引來了麻煩。
有些人在試吃過艾葉粑粑後，會出錢賣上一兩個。
有些人試吃了一次又一次，對於這些貪小便宜之人，顧錦繡沒有阻止，她可不想因為這事，損失一大批顧客。
有些人試吃過，覺得這裏的口味和美味樓的相同，會詢問上一兩句。
對此，顧錦繡會耐心地回應。
總之，在試吃結束後，她的艾葉粑粑比在城西賣得好。
“顧錦皓，沒想到你一個讀書人在這裏賣東西，真是有辱斯文！”
突兀的聲音響起，顧錦繡抬眼望去幾個穿著青山書院學子服的人正不屑地看著她。
這些人真是閑著沒事幹，顧錦繡沒有搭理這些人，繼續招呼人買艾葉粑粑。
“顧錦皓你拿這粗鄙之物來欺騙大家的銀錢，枉為讀書人。”
在東玄國，艾葉隻有窮人餓得實在沒辦法了才吃，大多時候都是用來驅蚊。
顧錦繡抬眼望去，有些人本想買的，因為這句話離開了，有些人對這艾葉粑粑指指點點。
在眾人議論中，她得知了這說話的書生是誰。
她看了一眼對麵的人，一個書生，這麽八婆，冷聲道“劉公子有所不知，這粗鄙之物可是一味好藥，全草入藥，有溫經、去濕、散寒、安胎等作用。”
說完這話，顧錦繡看向四周，見本來要離去的人又再次回來了。
不過對麵的書生他們仍舊是一臉的鄙視，顧錦繡心裏不爽，冷聲道“你們若是嫌棄，以後可別帶這艾葉製成的香包驅蚊。”
這裏的人會把艾葉采摘回來後經過加工做成香包來驅蚊，很多人夏日都會帶上一個這樣的香包，不過對於這些書生來說他們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又怎會知道。
“本公子才不會佩戴這粗鄙之物，隻有你這種賤民才會佩戴它。”
劉公子這句話一說出口，並不知道他已經犯了眾怒。
艾葉在賤民手中就是粗鄙之物，熟不知在貴人手中可是“珠寶”，豈容他人把它混為一談，這不是在貶低他們嗎？
聞言，與他一起同來的書生都變了臉色。
顧錦繡勾起唇角笑了笑，與這人爭吵拉低自己的智商，還不如掙錢。
她沒有說什麽，但是有人不這麽想。
這不，一句話突兀的從樹木上方傳來“粗鄙之物，劉公子你家該不會是嫌棄本官送的禮不好吧！。”
眾人齊齊微仰著頭望去。
顧錦繡也不例外，後退一兩步，微仰著頭看到站在樹上的黎墨晉。
這人是什麽時候上去，她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微蹙眉看了幾眼，見這人沒有下來的意思，顧錦繡轉過頭看向劉公子幾人，此時他們的臉色真是一言難盡。
收回目光，顧錦繡低頭從背簍中取出艾葉粑粑放到小桌上空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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