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河水
但這個人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於是他急匆匆的問了一句，“那你們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他把你們趕出來的嗎？”
蘇辰宇大致複述了一遍經過，隻是省略了其中的許多細節。
那個人聽了之後一臉的震驚，“不會吧。你們知不知道，那個人可是一個絕世的高手。你別看他現在住在院子裏麵那樣破落的模樣，人家一個人打一群的時候可厲害著呢。你們兩個年輕人，沒有被他扔出來就算好的。”
畢竟是他們兩個人先翻牆進去的，就算是老人故意不給他們開門，罪責也是落到他們兩個身上的。
而且那個人還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老人其實早已經身患絕症，堅持不了多久了。
江珞安倒不是感覺十分驚訝。她剛才看那個老人抽旱煙時候的模樣，就覺得他精神十分不好。他抽旱煙時十分享受，但臉上仍然帶著病態的蒼白，看起來可能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太過於劇烈，所以才用抽旱煙這種方式掩蓋一下這些痛處。
江珞安向這人追問老人得的到底是什麽病，但這人也回答不上來。
老人之前的性格就十分孤僻，不願意與太多人來往。而且最近這幾年更是變本加厲，好不容易有幾個想要關心一下他的人，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給趕跑了。
所以這老人具體得的是什麽病，他們其實也不太清楚。
不過這人也給他們提了建議。老人雖然很少出門，但也曾經去醫館裏麵看過病的。他們可以去醫館裏麵問問。
江珞安謝過之後就和蘇辰宇一起走遍了每一家醫館，最終才在一家小的藥鋪裏麵詢問到了老人得的到底是什麽病。
其實準確來說並不是病。他年輕時候太過鋒芒畢露，雖然修為高強，但也受過不輕的傷。這些傷當時是治好了，但是早已經在他的身體裏麵烙下了病根。
年輕的時候不覺得，但年齡一旦上來了，這些病痛就一下子全部顯露出來了。
再加上他的年紀確實已經大了，就算來了醫館，醫館也隻能給他開一些進補的藥物，對於他的身體來說沒有太大的作用。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江珞安的心情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要是真的是得了什麽病或許還能好辦一些，江珞安可能還能找到減輕病症的辦法。但如果是早年受的傷的話，到了老人這個歲數，真的沒有太多辦法了。
醫館的人罕見的遇到兩個對這位孤僻的老人感興趣的人，所以還有他們兩個講了不少關於這位的事情。
這位老人是在七八年前搬到這裏來的。他最開始來的時候性格還不是這麽的古怪，頂多是孤僻了一些罷了。但可能是因為病痛的折磨，所以才越來越喜怒無常的。
他膝下無兒無女，又不願意與其他人多清淨，每天都是一個人待在他的小院子裏麵。最開始還有村子裏麵的好心人去照顧一下，但他都不是十分領情。久而久之的，那些人也不願意過去了。
江珞安聽了之後，心裏麵有些難過。
雖然他們兩個是抱著其他的目的過來找司徒應的轉世的，但看到這位老人，江珞安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蘇辰宇看出來了江珞安的觸景生情，但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種情緒隻能讓她獨自一人慢慢的消化掉，想開了就好了。
人世間有那麽多的疾苦，見多了之後，或許也能習慣一些吧。
時間也不算早了，兩個人先回到了客棧，準備休息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去那位老人那裏看看。
用過晚膳之後還有一段時間，江珞安提起了水源的事情。
他們當時詢問客棧老板的時候，客棧老板和他們說過，這赤水城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城中的水是淡紅色的。
江珞安和蘇辰宇找到了赤水城中的人吃水的水源，發現客棧老板說的果然沒有錯，這水的確是淡紅色的。
古代人不懂這些，雖然覺得紅色有些詭異，但還是就這麽一代一代的用過來了。
江珞安明白這是因為水裏麵的重金屬離子過多的緣故。一般來說重金屬離子很多，水也不至於呈現這樣的顏色。能讓這裏的水都變成淡淡的粉色，這些水裏麵的重金屬含量不知道超標了多少倍。
城裏麵的人吃水用的是河裏麵直接流淌著的水。江珞安和蘇辰宇去河邊考察了一圈，又去城中其他地方看了看，發現這赤水城中哪怕是沒有河的地方，草木生長地也十分茂盛。
而且許多垂柳都長在了沒有河水經過的地方，還長得很不錯。
江珞安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推測這赤水城中可能有地下水經過，否則這裏的水草不會變得如此豐茂。
而且地下水都是經過了層層的泥土的過濾的，水質比起那些河中流動的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而且赤水城中植被豐富，完全能夠將這些地下水中的雜質吸附掉許多。
如果能把這些地下水引出來加以利用的話，這城中的人喝這些地下水肯定比喝河水要好得多。
趁著夜色，江珞安嚐試在村子裏麵挖了幾口水井，還在河中開辟了幾個其他的河道，把那些水質不好的河水通過這幾個河道全部引入到地下。
這些河水流入地下之後，在經曆過土壤的過濾作用後，又在河道的下遊滲出了。而這個時候的河水已經變得無比清澈了。
經過這麽一次循環，水都能得到一遍淨化。
江珞安剛稍微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就聽到村子裏麵傳了一些動靜，一群人拿著火把跑了出來。
那麽大的工程，就算江珞安和蘇辰宇有意遮掩著發出來的動靜，也有不少人能夠聽到。
江珞安和蘇辰宇趕緊找了一處草叢躲了起來，在暗中觀察著這些人。
好在現在晚上漆黑一片，這些人也看不清什麽。在發現村子裏麵多了幾口井之後，也隻是小聲嘟囔了幾句，隨即確定了每家每戶都沒有丟失什麽東西之後就回去了。
因為晚上太黑，他們也看不到河水發生了什麽變化。
兩個人本來應該回去了，但江珞安還想在這裏多呆上一陣子。
“按理來說，一般的水中不可能那麽紅的。雖然隻是河水，但是流過河道的時候也會被淨化一部分，不至於呈現那樣的紅色，我懷疑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江珞安想在這裏守上一陣子，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再離開。
蘇辰宇聽從她的安排。兩個人在河邊等了半個時辰，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回到了客棧。
客棧老板坐在櫃台前麵已經昏昏欲睡了。他的幾個夥計今天有事回去了一趟，就隻能他自己坐在這裏了。
聽到兩個人回來的動靜，老板這才醒了過來。
看了一眼時間過後，老板有些驚訝，“二位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他隻是隨口一問，蘇辰宇也隨便用幾句話搪塞了過去，兩個人隨後就上樓了。
他們兩個今天回來的比較遲，所以第二天就睡得有些過了。
醒來的時候，外麵吵吵鬧鬧的。
江珞安一邊跟著蘇辰宇下樓去吃早飯，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城裏麵的許多人都湧到了街道上麵，嘰嘰喳喳的在說些什麽，好不熱鬧。
就連之前一直守在客棧裏麵的老板也忍不住湊了過去，趴在門口朝外麵張望著。
江珞安走到老板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嗎，怎麽這麽吵？”
老板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發現是江珞安後稍微鬆了一口氣。
“姑娘你怎麽一直這麽神出鬼沒的，剛才差點就嚇到我了。”
江珞安朝他揚揚下巴，“這外麵怎麽了，他們在說什麽？”
老板道“姑娘你不知道吧，這城裏麵的水原來是紅色的，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夜之間竟然全部變得透明了。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
江珞安點點頭，“確實很奇怪，不過也不至於湧到大街上麵，奔走相告吧。”
老板道“這你就不懂了。城中的人都相信這紅色的水可以用來祈福，所以許多人都願意去那河邊求得河神的保佑。現在河水突然變色了，豈不是那水中的福氣都沒有了嗎？”
江珞安沒有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風俗，著實驚訝了一下。
不過這也說得過去，如果這裏的水一直是這樣淡紅色的話，住在城裏麵的人找不到原因，也隻能歸因於河神顯靈了。
街上吵鬧的氛圍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有一隊侍衛上街來驅散人群。
吵吵鬧鬧的人群很快就散去了，但這些侍衛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挨家挨戶地詢問起來昨天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這個時候，老板突然想起來了昨天晚歸的兩個人。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原因，但下意識的，老板站的離他們兩個人遠了一點。
江珞安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這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來。她知道這河水呈紅色，隻是因為重金屬過多的緣故，但這裏的人不會知道。
他們隻知道自己用來祈福的東西沒有了，河神或許以後不會顯靈了。
侍衛很快就問到了這家客棧。麵對著這些來勢洶洶的人，客棧的老板不敢隱瞞，直接把江珞安和蘇辰宇晚歸的事情說了出去。
像這些侍衛說完之後，老板有些抱歉的看了兩人一眼。
雖然是公事公辦，但他也不能確定這件事情與他們兩個有關。
侍衛很快就怕江珞安和蘇辰宇抓了回去。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兩人並沒有反抗，直接讓他們帶著去見了城主。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城主決定親自審問這兩個人。
城主隻是稍微詢問了一下，蘇辰宇就很快承認了下來，速度之快連周圍站著的人都驚住了。
城主也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說到，“你知道你們這樣犯的是什麽罪嗎？現在城裏的百姓群情激憤，發誓要找到傷害了他們河神的罪魁禍首。”
蘇辰宇毫不畏懼，“啟稟城主大人，我們二人這樣做都是有原因的。”
他解釋了一番，那河水中有對人體有害的東西。正因為那些東西的影響，城中的人皮膚才會那樣不正常。
還好昨天江珞安把這些細節都仔細的給蘇辰宇講述過一遍，蘇辰宇的記憶力很好，把這些一字不落的全部記了下來。
城主雖然聽不太懂他在說什麽，但直覺說的很有道理。
但這麽大一件事情，城主也不可能立刻相信了他們說的話。
“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你們兩個要先喝上一陣子這河裏的水。”
蘇辰宇答應了下來。他們本來就會在這裏住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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