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庭花開（3）

  “釋空師弟，她是誰？”


  釋空偷偷望了眼乖巧站在樹下的她。


  我滴個如來佛祖太上老君啊！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寂師兄是有可以讓女孩長大的仙丹嗎？！

  還是這個女孩就是師兄用泥造出來的？！

  嗯！

  這個師兄就給他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

  他甩甩腦袋，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


  “你們別管那麽多，師兄的齋食做好了嗎？”


  “喲，口氣不，在住持最喜歡的弟子旁修煉就是不一樣。”


  釋空意外地沉默不語。


  他不傻。


  什麽佛門，什麽清淨之地，什麽與世無爭。


  別開玩笑了。


  師兄就是佛門用來向外界展示住持真善美的工具罷了。


  他從未見過有人關心過寂師兄。


  所有人也當他是麻煩精，收了他父母一堆香火錢然後將直接將他推給了寂師兄。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他發覺佛門經常利用寂師兄的麵容姣好和沒有剃度，來吸引世俗的女子為佛門貢獻香火錢。


  對是否打擾寂師兄修煉不管不顧，揮來呼去。


  其他人對師兄的本不該有的妒忌、敵意、嘲諷他都一一看在眼裏。


  什麽住持最喜歡的弟子？

  最喜歡的工具吧。


  不過。


  釋空皮笑肉不笑地接過了餐盤。


  這關他何事？

  他乖乖地扮演好自己的麻煩精屁孩的角色就好了。


  她忽默默上前打翻了他手中的齋食。


  “哐當哐當哐當——”


  地麵一片狼藉。


  釋空皺眉。


  這姑娘有什麽毛病嗎？


  他懶得理她，轉身重新朝廚房走去。


  “對不起，不心失手打翻了，能再做一份嗎？”


  廚房裏傳來了不滿的抱怨聲。


  還有釋空的陪笑聲。


  半個時辰後，釋空重新提了一木盒齋食出來。


  他警惕地繞開了她。


  她則乖乖地跟在了他身後。


  釋空神經質地將食盒緊緊摟在懷中，也不顧上麵不心沾到的油質。


  他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跟他一樣逃修煉嗎？


  “吱呀——”


  釋空難得看見師兄待在庭院鄭


  確切的，是呆在陽光下。


  師兄一般隻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出門。


  就這樣傻站在林子中，然後在太陽升起前回家。


  或許成年人就是會做些傻裏傻氣的事情吧。


  以彰顯內心的複雜情況。


  讓自己在與屁孩的對比下顯得與眾不同。


  三人坐下，詭異卻又異常和諧地開始了進食。


  釋空緊隨師兄後，也夾了一塊茄子。


  嗯。


  這茄子終於沒有做焦了。


  他乍然咬著茄子呆滯。


  過去的記憶開始變得無比清晰，甚至可以讓人清晰看見師兄從來沒有碰過茄子的細節。


  是因為這個嗎？


  師兄不吃焦的東西？


  所以她打翻了食盒讓另一個有空閑的人重做？


  但這又有什麽所謂？

  茄子焦了不是還有其他菜嗎？


  一股奇怪的念頭從釋空腦海中生出。


  她好像…


  隻是想讓師兄嚐下茄子是什麽味道。


  釋空喉結微動，將茄子咽了下去。


  他猛地起身，躲到圍牆外邊扒拉飯菜邊落淚。


  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姐姐。


  她也曾驅車出門整日隻為了給他采最好吃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