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自己斷了當初的孽緣
一向隨和的袁二叔，聽到這樣一句沒有任何惡意的話，竟然破天荒地冷下了臉。
方曉柔愣是沒反應過來，轉過身子，怔怔地看著他。
“二叔，你這是什麽表情？”像是要吃人。
“安家小姐還是個小姑娘，你可不能亂講話，毀人家小姑娘的清譽。”袁二叔格外認真，跟她一板一眼地來了這麽幾句：“她也就是看起來心大，但是事實上，跟你們一樣。”
有嗎？白沐夏已經不是迷茫了，她震驚得不行，當真是萬萬沒想到啊，在袁二叔眼裏，那樣一個強悍的且美豔到秒殺眾生的女人，隻是一個小白兔？
這就跟袁厲寒總擔心白沐夏沒有辦法照顧好自己一樣，其實白沐夏的獨立自理能力一早就鍛煉出來了，加上性格剛強，哪怕把她放到那種原始森林去，也照舊可以存活下來的。
也就隻有袁厲寒，對白沐夏寵愛到了極點，所以才會把她想成一個小孩子。
他們是夫妻，這樣的寵愛，倒也可以理解。可是袁二叔跟安鬆筌又是什麽關係？特別是袁二叔聲聲句句都那樣護著她，說沒有什麽感情，方曉柔是萬萬不信的。
更何況，這位袁二叔，嬉皮笑臉慣了的，從沒紅過臉。可是今天，為了安鬆筌的名聲，就差點沒暴怒了。方曉柔也不敢繼續多話，客客氣氣地笑了笑：“這裏也沒有別人，我說什麽，別人也聽不著。”
“那可不行，你這說習慣了，這要是在別人跟前，也那麽說，不就毀了別人的聲譽了？”袁二叔還是不放心，又細細碎碎說了不少話。聽他那語氣，再看他那神情，分明是對安鬆筌動了真心。
怪不得安鬆筌主動要跳出來，一個勁地想要官宣他們之間的關係。這袁二叔，有才有貌又有錢，還是大名鼎鼎袁家的二公子。當初也算是個正兒八經的名人，就算是到現在，也是半點不差的。
這樣一個人，朝夕相處著，難免會動心。那安鬆筌，在名利場上，也不知道見識過多少人，對袁二叔這種類型，先覺得形象，而後動了真心，也不是什麽很難理解的事情。
“好好好，我以後不說了，我等著你們官宣好了。”方曉柔衝著袁二叔扮了一張鬼臉，麻溜地走了。
當天晚上，袁二叔也不知道怎麽了，單槍匹馬去了紅房子別墅，還特地祝福白沐夏跟袁厲寒別回去，聽他那意思，仿佛是有什麽要緊事。
為了給袁二叔他們留有充分的空間，白沐夏他們直接去了方曉柔跟任慕年的那個餐廳。
剛好是在飯點，來來往往許多人，有些是博主來打卡的，白沐夏坐在包間的窗口看著，笑道：“你們這裏倒是很熱鬧。”
“這些人很奇怪，也不知道每天來打哪門子的卡。”方曉柔冷嘖一聲，端著一盞紅酒，抿了一小口：“你怎麽一點兒都不好奇今天二叔要跟姚女士說什麽？”
方曉柔跟著白沐夏一樣稱呼，笑了笑：“如果是我，我就要回去偷偷聽了，兩個曾經有感情的中年人，又聚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麽，想想都很刺激啊！”
作為一個頂級八卦份子，方曉柔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八卦的機會。姚玉媛跟袁二叔的瓜，她可太好奇了。
“上一輩的事情，本來就不該多管的。”白沐夏十分乖巧，坐在一邊，垂眉低首，心裏還在想著劇本的新劇情。
被白沐夏這麽一說，方曉柔更覺得自己段位低了，格局小了，但是直覺告訴她，這次的料，一定十分勁爆。
那袁家二叔對安鬆筌明顯是有感情的。可是他當年追求姚玉媛，更是轟動一時。要不然的話，袁老爺子也不會那樣防著他同姚玉媛碰麵。
畢竟是個醜聞，袁家人最是要臉。
袁厲寒也不知道在跟任慕年說著什麽，兩個人都是一臉沉肅。方曉柔百無聊賴，托著腮：“上一輩也年輕過，風花雪月的故事，總歸是迷人的。”
這話給了白沐夏很多靈感，她決定將新劇本的男女主的重逢設定改在二十年之後，隻不過當時彼此身邊都有了新人，他們隻有那一段的情緣，可足夠懷緬一輩子的了。
——
紅房子別墅。
看到袁慶森的時候，姚玉媛還有些意外。老太爺一向反對他們來往，這人想來吃她一口飯，都得悄咪咪的，今天倒是直接，坦蕩蕩地來了。
她做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還想等著袁厲寒他們回來一起吃，結果左等右等都不見人。
“今天我讓他們不回來的。”袁慶森望著麵前這個不再年輕的女人，心裏想著她昔日風姿綽約的模樣。
如果當初她願意跟他在一起的話，他們二人，或許也有了孩子。
可到底都是從前的事情了。
“你？”姚玉媛皺了皺眉，意識到袁慶森是有話要說：“有話直說，把孩子們支走像什麽話？”
“我們之間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個徹底的了結。當然，我也知道，你已經完全拒絕我了。”袁慶森也沒有當初那種失落的情緒，唇角微微揚起，模樣要比他的實際年紀年輕了許多歲。
一時無話。
對於當年的事情，姚玉媛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袁慶森對她的感情，她也從沒當真過。
那個時候，袁慶森隻是一個少年，而她，一門心思想著往上爬，想要嫁的人，一直都是袁慶榮。
她以為，袁慶榮勢必是要當繼承人的。那她就是未來的袁家夫人了。金貴又體麵，完全告別自己那個下等階層的社會。可是袁慶榮心誌堅定，哪怕被她設計了，還真的懷了孕，也沒能讓她嫁到袁家。
甚至連個名頭也沒有，她這些年過得辛苦，倒是時常想到袁慶森的。
幼稚是幼稚了些，但到對是真心的。她從未遇到過一個，像袁慶森一樣待她好的人。
隻是到了今時今日，她感情淡漠，倒是什麽都不指望了。
“了結什麽？咱們又沒開始過。”姚玉媛笑笑，說得十分認真：“我知道，你現在談了一個小姑娘。也不是，你年紀本來就不大，跟那姑娘也很合適。”
“你知道？”袁慶森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感覺，而且他跟安鬆筌之間，尚且清清白白，還沒真正開始。
隻不過他的確有些動心，可是每回想要敞開懷抱，又總覺得對不住數年前的自己。想了又想，還是找到了姚玉媛。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了不得的感情，甚至是淺薄的，他單相思數年之久，總想著給自己一個交代。
“哪能不知道呢？”姚玉媛很大方，微微頷首，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家世模樣聽說都很合適，也很好，要是能在一起好好過的話，也算是好姻緣了。”
此言一出，袁慶森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捏著水杯，甚至都有些迷惘，他堅持的這麽些年，仿佛沒有絲毫意義。
這人果然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甚至是一絲絲的留戀也沒有。
“以後偶，我可能就不能常來常往了。”袁二叔決定這是他最後一次以昔日愛慕者的身份麵對姚玉媛：“我看厲寒跟沐夏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實在是羨慕。說起來，我們年輕的時候，就遠沒有這些小年輕有勇氣放得開。”
那時候，瞻前顧後，還時時刻刻想著討好老太爺。
袁厲寒對老太爺沒有任何訴求，無欲則剛，完全可以爭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或者物。甚至是繼承人的位置，他仿佛也完全沒想著要。對於孩子們的各種決定，姚玉媛已經不想再管。
事實上自從蘇嬋娟從袁家淨身出戶以後，她突然之間就徹底看開了。
仿佛這麽些年，她一直都是在跟蘇嬋娟爭一口意氣。
“咱們自然比不上那些小輩。”姚玉媛笑笑，想到自己的乖兒子就眉開眼笑：“隻要他們能和和美美的，就比什麽都好。你後續要是跟那位安家小姐有了什麽好結果，盡管跟我說，我好準備賀禮。”
“好。”其實袁慶森還沒想到那麽長遠的事情，就是聽這些話，心裏有些不大爽快。
果然，姚玉媛還是當初那和姚玉媛。
以前是為了利益，現在是為了袁厲寒。
一頓飯吃得倒是十分和平，兩個人竟然也能完全像是老友那樣相處，有說有笑，氣氛很好。
等到散場，也不過才九點半。袁二叔也不想多留，急匆匆地驅車走了。
白沐夏跟袁厲寒坐在車裏，暗處看著這一切。
等看到姚玉媛站在門口，深深深深地看著那輛車的影子，一直一直歎息的時候，白沐夏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並非毫無感情。
又或者是說，姚玉媛當初對袁二叔，其實是動過心的。
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什麽，白沐夏的心裏隻剩下一陣又一陣的悲涼感覺，她緊緊地抱住了袁厲寒的臂膀，輕聲道：“錯過，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們錯過是因為有人貪心不足蛇吞象。”袁厲寒說的是姚玉媛。
“以前畢竟年輕了。”物傷其類，白沐夏十分同情姚玉媛：“那個時候，可能姚女士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
“年輕？”袁厲寒微微低頭，抬起白沐夏的下巴：“難道現在夏夏不年輕嗎？你絕對做不出她當年做的那檔子事兒。”
人與人到底是不同的！白沐夏不再多話，靜默地看著姚玉媛在門口站了許久。
幾天後，白謹心以長嫂的身份出現在了棠梨路別墅。
剛好是造成，安鬆筌正跟袁二叔十分和睦地吃著早點。看到這樣一個不速之客，兩個人都十分詫異。
當然，袁二叔是認識白謹心的，隻當她是找錯了門。